张无用被步步紧逼，只好把和苟小莲的事和盘托出。

  在叙述重点上，他强调的是和苟小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而在顺序上，他则强调跟苟家的关系是先有苟小莲，后有苟富贵。

  本以为齐世勇会很沮丧，或者听了这个结果会很无语

  没想到这迷底揭开来，齐世勇不但没有丝毫的失落感，反倒有些兴奋起来。

  原因是他认为张无用与苟小莲的事不现实，甚至有些荒唐不靠谱。

  “孩子，你说的这些，是你们年轻人必经阶段，都不奇怪。谁还没有个少年时？”

  张无用笑着说：“愿闻齐叔高论。”

  “你看哈，”齐世勇放下酒杯，手里比划着，看样子他要给张无用掰开穰说馅儿。

  “孩子空白，齐叔给你分析，你跟苟小莲青梅竹马也好，撒尿玩伴也罢，毕竟她还在上学。”

  “嗯，是的，我让她必须要上大学。”

  “那么就是说苟小莲还没有任何社会经历，感情上的东西还是一张白纸。”

  张无用点头：“可以这么说，目前我也没有写字在上面。”

  齐世勇显然也顾不得幽默。

  接着讲道：“那么她现在和你的感情就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就是说一旦她的环境条件得到改变，或者身份有了新变化，她的感情可能也要随被涂改，这是你要有思想准备的。”

  “哦，齐叔，你是说她上大学以后会变心吗？”

  张无用摇摇头，心想：别人可能，但苟小莲不能。

  齐世勇接着分析：“第二点呢，她那个爹苟富贵，是个眼皮朝上交的人，估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甘心让女儿嫁给你。他可不像我。”

  嗯？张无用前面的话听懂了，后面那句话啥意思？

  齐世勇言外之意是，苟富贵不会同意女儿嫁他，而他将女儿嫁给他会很慷慨？

  反正齐世勇可谓推心置腹，将他的道理反复论证讲了一大堆。

  而且非常耐心地想把道理说透。

  张无用很明白齐世勇今天讲话的中心思想，主要是他万分同意将他招为齐家的女婿。

  现在是在饺子宴上征求他的意见，并给他考虑的时间。

  他庆幸的是，交出苟小莲这个迷底，起到了很好的对此事的缓释作用。

  首先向齐世勇声明，他张无用虽然暂且是光棍一个人，但也是心有所属的人。

  这样就把齐世勇到了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

  其次，苟小莲的身份，又让齐世勇无法放弃对他的希望。

  齐世勇仍有保留或继续延伸将他招为上门女婿的想法。

  也就是说，他会觉得仍然有希望。

  剩下的就让女儿稍稍努力一把，将张无用的心俘虏过来。

  如此，两个人的酒喝得很是顺畅，未出现一丝一毫的尴尬。

  考虑到下午还有患者，齐世勇也没让张无用多喝。

  齐母用饭盒装些饺子，让他带回去给女儿当午饭。

  自从上次苟富贵还回那五万块钱，齐世勇心里就完全把诊所交给女儿和张无用了。

  他乐得在家里当个赋闲翁，喝酒种菜钓鱼，岂不美哉。

  他和老伴在家里酝酿着，怕不得明天就将张无用招了女婿，他也就死能瞑目了。

  看来，下一步还在女儿自己多争取才行。

  张无用回到诊所，患者已经走了一半。

  他把饭盒递给齐美霞，让她趁热吃。

  然后拿出一瓶白醋，倒在茶壶里烧开。

  齐美霞问他干嘛，他说现在感冒病人太多，用醋熏蒸一下消消毒。

  等最后一个患者走后，齐美霞边吃饺子边问：“今天的饺子好吃不？”

  “好吃。”张无用说，“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

  “那以后只要你什么时候想吃，我什么时候给你包。”

  张无用一脸的窘态：“我怎么好意思老麻烦你们呀？”

  齐美霞自打张无用来诊所，精神总是朗朗爽爽的，一扫原来满脸的阴霾。

  “有什么好麻烦的，我爸恨不能把你当儿子！”

  张无用一怔，说道：“那我得有多荣幸！”

  齐美霞这话倒是给他提个醒，如果以后面对齐氏父女这事无法回避的话，做他干儿子倒是个绝好办法。

  可齐美霞说罢又想收回：“那个，我只是那么一说。不代表我爸的意见。”

  呵呵，张无用略显尴尬地一笑。

  这算不算剔头挑子一头热？

  下午只来两个患者扎针，扎完也到了下班的时间。

  冬季天短，张无用一边牵过来福，一边嘱咐齐美霞骑车要小心。

  晚上，把定神汤全部配好，然后给谭明理打电话。

  谭明理听说药已配制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开车来到烟柳村诊所。

  张无用将一个月的药量放进泡沫箱里，告诉他回家最好放冰箱冷藏。

  “那不行哦。”

  张无用诧异：“怎么不行呢？别告诉我你家没有冰箱哈。”

  谭明理苦笑：“怎么会呢，我是说，放冰箱里会让她看到，那不就漏陷了吗？”

  “你就说是咖啡伴侣呀。”

  “那也不行，她会品尝的。”

  张无用想了一下，说道：“我让你买咖啡豆买了没有？”

  谭明理说：“我买了，还有小电磨，可以在家里现磨咖啡。”

  张无用说：“那就好，你就说喝咖啡一定要喝原味咖啡对身体有益。对你这种原始的信任她应该有吧？”

  谭明理说：“这倒是不难。”

  “嗯，你就趁春节这个假期赔养她喝原味咖啡的习惯，然后每次都是你亲自磨好冲给她喝。”

  “那好，这样的话，我只能把药放在我妈家的冰箱里，用的时候提前拿过来。”

  “那最好，反正你注意别穿帮让她再也不相信你就可以了。”

  谭明理说站起身要走：“我怎么谢你？”

  张无用瞪他一眼：“再说谢字我要赶你走了。”

  谭明理从车上拿出些礼品，说是给老人的过年礼物。

  张无用不好再推辞，将他送出门。

  谭明理一抱拳：“兄弟，年后见。”

  张无用想着定神汤的功效会很神奇，期待着见证奇迹的时刻早些到来。

  只谭明理的妻子实在是固执多疑，谭明理会不会很顺利地给服原味咖啡呢？

  他很担心这一点。

  果然，没过两天，谭明理电话打过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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