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明理一再哀求张无用，无论如何要把他妻子的病医好。

  现在他已经到崩溃边缘了。

  平时工作中他跟没事人一样，谁也不知道他波澜不惊的生活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压力山大。

  张无用说：“你别急，我一定想办法。你等我电话就是。“

  谢宛华问张无用这边什么情况，要他完事去她那里。

  张无用打车过去，谢宛华说：“我爸要见你。”

  一进谢家，老爷子先给张无用来个大大的拥抱。

  然后请他到沙  发上就坐，沏茶，递烟。

  张无用连忙摆手说：“叔，茶我喝，烟我不会吸。”

  “也好，”老爷子说，“不吸最好。”

  老爷子也不抽，把烟放到一边。

  张无用观察，老爷子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和上次见面判若两人。

  “叔，你现在感觉身体状态怎么样？”

  “嗐，别提了！”

  老爷子话一出口，把张无用吓得神经紧绷，难道老爷子病情严重了？

  老爷子接着说：“吃了你的药，我感觉身上有劲了，能睡好觉，哪儿也不疼了。我就偷着去医院做了个体检，结果一出来，把医生的眼珠子都瞪得要掉出来。”

  张无用说：“怎么样？”

  老爷子说道：“一切正常！有个大夫怀疑说上次是误诊！”

  张无用笑道：“当时也有片子和病历嘛。”

  “是啊，我就说误诊也有病灶啊，现在的片子一出来，所有纹理清晰，病灶踪影皆无！”

  老爷子说到这里兴奋得挥起手。

  张无用看着他一身轻松，甚至还有些可以发挥余热的冲动，心里也由衷地为他高兴。

  “我就说啊，年轻人，你用的什么神药，能把我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换了一副身板一样？”

  老爷子说完，感觉话似有不妥，赶紧又摆手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是说你年纪轻轻就有这超凡神奇的本领，让人钦佩呀。”

  张无用谦卑地说：“叔，我也是在不断地学习。”

  “说得好！”老爷子一拍大腿，说道：“咱爷俩得喝两杯。”

  谢宛华在一旁说道：“无用，你不是很困吗？在里面先休息一会，吃饭叫你。”

  张无用说：“困劲过去了。”

  老爷子听说张无用困盹，忙问道：“晚上没休息好？”

  张无用说：“叔，我也不瞒你，昨天在拘留所度过的。”

  “为什么？”

  谢宛华就把张无用被人举报无证行医一事向父亲讲述一遍。

  老爷子沉思一下，然后操起电话。

  “喂，陈局长吗？我问一下咱们县是不是有一批乡村医生的培训还未开班？”

  不一会，老爷子放下电话，对张无用说：“春节后有个乡村医生培训班开班，你准备两张半身照，然后我带你去找陈局长报个名，培训完再申报执业资格证。”

  “叔，”张无用疑惑，“这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有真本事，我说行你就行！我  都想找记者来，把我的亲身经历宣传出去。后来我想想，时机还不太成熟，等等再说。”

  张无用有点后怕，赶紧摆手道：“叔这个可不行，千万别宣传。”

  老爷子眼一瞪：“怎么的，有本事不愿给更多的人解除痛苦啊？”

  张无用说：“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废话少说，饭没好，你先喝杯茶提提神，省得困。”

  老爷子泡最好的西湖龙井，说是味甘绵长，提神醒脑。

  张无用和老爷子边喝茶边谈天说地，上下五千年，老爷子谈兴正浓，而张无用也神清气爽。

  是好茶！

  忽然，他想起谭明理妻子的事。

  不承认有病，不吃药。

  谭明理还完全寄希望于他身上。

  看到这茶叶，他想出一个好主意来。

  谢宛华弄了一桌子丰盛的午餐，张无用和老爷子喝得心里敝亮。

  一不小心就多了。

  张无用从来没有喝多过，今天可能因为过度疲劳，两杯酒下肚，老爷子还意气风发，可他就有点眯眼睛了。

  站起身要走，谢宛华扶着他问：“你要干嘛？去卫生间吗？”

  张无用说：“我要回家。”

  谢宛华笑道：“回家也得我送你呀。”

  “不不不，”张无用连忙摆手道：“我我有来福。”

  谢宛华笑得不行：“你骑驴来的吗？”

  老爷子在一旁问道：“来福是谁？”

  谢宛华回答：“爸，来福是他的驴。”

  到门口，张无用才想起来回头跟老爷子道别。

  谢宛华扶着他下楼，起动车子。

  “无用，你今天是够疲劳的，往常你喝这一点酒不会醉的。”

  谢宛华怕他坚持不住，把他放在后座上躺下。

  车子一直开到家里，张无用竟全然不知。

  还有几天过年了，张无颖正在家里给父亲烙粘火勺。

  因为齐美霞昨天送来福回来的时候，没透露说张无用被抓到县里的事，所以父亲和姐姐都以为张无用去县里办事去了。

  天黑下来，张无用对谢宛华说：“留下来体验农村生活吧，今晚你和我姐睡一屋，火炕很热乎呢。”

  谢宛华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搭话，干脆一把轮把车子开进院里。

  阿财看见张无用回来，高兴得蹦高，又冲谢宛华直摇尾巴。

  谢宛华也拍了一下阿财，说道：“阿财很认亲是吧？”

  张无用笑了。

  那边来福在驴棚里，冲着张无用扬起脖子。

  昨天它还以为张无用扔下它不管了呢。

  张无用让姐姐招待谢宛华，然后独自躲到房间里给谭明理打电话。

  谭明理说，妻子现在晚上睡不着，扰得他也睡不着。

  白天上班怕打不起精神，都带一包速溶咖啡。

  “她喜欢咖啡？”

  “是的。”

  张无用听谭明理说完，告诉他：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谭明理问道。

  “你给她买咖啡，最好买咖啡豆现磨。”

  “她喜欢速溶的，里面有伴侣。”

  “你告诉她里面有反式脂肪酸对身体不利。”

  “然后呢？”

  “  我把定神汤刨制好，让药剂溶于咖啡，就当咖啡伴侣了，并且可以被咖啡的香味所掩盖。”

  “那好吧，我试试。”

  天黑下来，谢宛华正和张无颖在聊天，忽见外面一个人影闪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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