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明从妻子那里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情况后，也犹豫了。允盛国公府门第好归好，但如若慕二公子私德有亏，确实并非二女儿的良配。怪不得那位公子双十年华还未议亲，原来是有红颜知己这一说。

  岱山院。

  晚膳时间。老夫人和沈庆明相对而坐，丫鬟们利嗦的在一旁为两位主子布菜。老夫人平日喜爱吃素，膳食都以素食为主，但因着今日侯爷过来用膳，晚膳添了两道荤腥，脆皮鸭和茭白烩肉。

  母子二人在食不语中结束了晚膳。桂嬷嬷亲自为老夫人和侯爷上了漱口茶，伺候完对着老夫人点点头，领着丫鬟们出了厅堂。

  老夫人坐到主位，对着唯一的儿子道：“晚膳把侯爷叫来相信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侯爷是明白人。今日二姑娘结果如何？”

  “母亲，神儿回复说了大致情况，国公家二公子什么都好，就是红颜知己太多。本侯与夫人觉得实非良人。”

  “慕二公子红颜知己多京城很多人家都知道。”

  “母亲也知道？”

  “当然。侯爷，这不是什么问题吧。东镶哪个身份地位高的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再说，二姑娘嫁过去也是正妻之位，莺莺燕燕们要进门做妾都需要她点头。最后，允盛公府是什么门第？她嫁过去就是住进皇城的人。”

  “母亲话虽如此，本侯觉得还未娶妻就如此风流成性，神儿嫁过去，光应付后宅之事就够她受的。母亲，这门亲事要不就罢了吧？”

  “不可。”老夫人语气加重：“女子一辈子就是嫁人，经营好后宅。侯爷好好想想，慕皇后的长子虽只是三皇子，但储君从来都是先立嫡再立长。不久立太子必是三皇子，我们侯府也需提前布局，和允盛国公府慕家联姻是最稳固的联盟。二姑娘以后的生活也一片光明。”

  沈庆明发觉母亲竟把自己的儿女们都做为稳固侯府的棋子。母亲的做法没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一个大世家想长久延续盛宠必须牺牲一些利益或者子嗣，只是他不希望是自己的任何一个儿女，通过儿女的亲事来巩固地位会显得自己过于无能。

  沈侯爷也不能违逆母亲，顺着老夫人的话道：“母亲，神儿也没说不嫁，她只是顾虑对方女子过多，希望本侯和夫人也去相看相看慕儿公子，合适的话定亲也不迟。”

  老夫人冷冷的道：“哼！不知侯爷和夫人准备什么时候见？”

  “最迟下月，玺恩生辰宴，到时宴请慕允公及家人参加，母亲也可一起见一见慕二公子。”

  老夫人漠然道：“母亲就不见了。这门亲事我一直十分满意。但既然侯爷有些意见，就和夫人看着定吧。只是如若二姑娘年纪拖大了，可不要再来找母亲帮二姑娘找夫婿。”

  “母亲教训的是，儿臣谨记于心。”沈庆明知道母亲动了怒，起身行礼。

  老夫人抬了茶杯：“侯爷也辛苦一日了，这里就不多留了。”

  从“本侯”改口为“儿臣”的沈庆明连忙道：“儿臣告退。”急步出了岱山院。

  看着侯爷出了院子，老夫人沉着脸喃喃细语：“这都不能把她赶出去？命还真不错。”

  次日，日出。

  天还未亮，东镶的栋梁们就已等在午门外，钟声响起后，一众大臣们过金水桥行至太和门旁，按品级东西站立好，等待着怀圣帝朱浩宸到来。

  不多时，怀圣帝坐到那把九五至尊的龙椅后众百官行一跪三叩首礼，然后分班侍立。贴身宦官刘公公清了清嗓子，每日都同一句开头：“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允盛公慕党的兵部尚书邓雄安出列道：“起奏陛下，臣有事禀告。”

  四十有三的怀圣帝朱浩宸威严道：“邓爱卿请讲。”

  “臣状告左都御史魏杰，身为都察院监察，却包庇罪犯，按律当诛。”

  “陛下，臣冤枉啊。”魏杰急忙出列，向怀圣帝解释：“兵部尚书公报私仇，只因前日在大理石寺承王石林府中与他争执了几句，这厮便怀恨在心，今日果然在朝堂上陷害臣啊。”

  不用猜，魏杰隶属忠亲王朱党。

  “陛下，臣并未陷害。陷害大臣乃是死罪，给臣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臣有证据。”

  “不管那兵部是有什么证据，都是捏造。陛下，万不可信。”

  两人在朝堂吵的不可开交，怀圣帝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眼看时辰差不多，皇帝向刘公公使了个眼色，老太监哪能不懂皇帝的心意，立即轻咳两声：“肃静。”

  看着大臣们停止了喧哗，怀圣帝威严开口：“兵部尚书证据不足，驳回提议，但既然有人提议，也说明左都御史有失公允。两人下朝后各自回府反省今日之事，同时罚俸一月。其他爱卿还有事么？”

  还没等众臣回答，刘公公高声道：“退朝。”他再次鸣鞭，怀庆帝起驾回宫，大臣们等陛下走后按次序离开。

  快行至午门的沈侯爷正在感慨今日早朝又顺利摸了一次鱼时，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住他：“安伯侯请留步。”

  来人正是忠亲王朱浩豫。

  侯爷忙拱手作揖打招呼：“王爷。”

  王爷还礼，笑呵呵的道：“侯爷，也许以后我们无需多礼了。”

  侯爷面露不解：“不知王爷何出此言？”

  “本王帮世子问一句，侯爷家中的二小姐是否定了亲事？”

  “神儿？尚未议亲。”帮子渊问？不会是。。。沈庆明有些反应过来了。

  “本王嫡长子朱衍潇想求娶侯爷的嫡次女沈神神。不知侯爷可有异议？”

  “不可。”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说话之人正是慕允公，慕笙。

  沈庆明先对慕允公行礼作揖，正要开口，就听一旁的朱浩豫冷笑一声道：“慕允公，此乃安伯侯与本王家事，何时王府与侯府的家事也要通过慕家同意了？”

  “这也是国公府的家事。”他看着沈庆明道：“侯爷，本国公记得是你前一旬左右主动来寻本国公，问国公府嫡出的慕烨君是否婚配，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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