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饭吃到从六点吃到八点，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姜子潇摸摸自己鼓鼓的肚子，一边打嗝一边羡慕安安。

  “安安，难怪你怎么比我聪明，二奶奶整天给你做好吃的，不聪明才怪。”

  “子潇堂哥，这是天生的，跟吃饭没关系。就像子涛堂哥跟你一样长大的，他也很聪明。”

  “那有没有可能我本来是有一条聪明经脉，可惜没有像你这样天天吃好吃的，所以还没有开通？”

  “呃？”

  “姜子潇！”

  安安难得被噎住，姜子涛有些无奈还有些脸红，其他人都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

  “子潇堂哥，你可真是个人才，可能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你回家跟大伯母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给你打通任督二脉，让你变的很聪明。”

  “不对，安安我比村里的小伙伴聪明，只是比不上你。”

  “哈哈哈哈……”

  大家再次哄堂大笑。

  姜卫国不放心找上门来时，只听见屋子里一片笑声。

  “大家乐呵什么呢？你们两个臭小子，这么晚还不知道着家，干脆就到二爷爷家生活算了。”

  “爸，我愿意！”

  姜子潇立马打蛇上棍，姜卫国气的想骂人。这小子还不知道他老爹被他点了火，还说的振振有词。

  “你看堂姐和安安多聪明，都是因为二奶奶会做好吃的。我要是也在相同环境下，也一定不比安安差多少。”

  姜卫国被他这套强盗逻辑气的脸彻底黑了。

  “你是怪老子没让你吃好？你以为谁家都能像你二奶奶家这样过日子，老子天天起早贪黑的干活养你们，你还不知足？”

  “爸！”

  姜子涛看见他爸的头顶都要冒烟了，下意识叫了一声。

  “我打死你这个糟心玩意白眼狼！”

  姜卫国看见他那还不知道说错什么的小儿子，忍不住想抽他，

  姜子潇这会儿求生欲上线，一边求饶一边飞快的东躲西藏。

  “爸，爸，我错了。你别生气，我真的错了。”

  姜子潇看他爸是来真的，立马夺门而出，姜子涛怕他没轻没重又怎么了，连忙追上去。

  “爸，我去追他。”

  姜卫国看他们俩跑了，还是有些生气。姜爷爷拍拍他的肩膀，劝慰他。

  “孩子小，你别放在心上，他开玩笑的。”

  “二叔，我也知道那几年确实亏欠他们了，但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他们还算过的好的。这小子还是得紧紧皮，意志力一点不坚定。”

  “慢慢教，子潇其实也是个好孩子。只是作为老幺，你们放养惯了，难免有些欠缺。”

  “我知道了，二叔，我先回去了。”

  姜爷爷送姜卫国离开后，关上院子进去，姜奶奶担心的问。

  “怎么样？”

  “没多大事，孩子的玩笑话他当了真。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你信不信，如果真叫子潇离开自己的家，他千百个舍不得。”

  “那就好。今天你们疯了一天了，早点洗洗睡。小蒋，你跟橙橙睡。宇轩，你就到这个屋睡，我再给你加床被子。”

  “姜奶奶不用加被子，我们在部队也没有盖多厚的被子，就这样的被子也比部队的厚多了。”

  “咱这毕竟靠山，我多放一床被子在外面，你要是冷就盖上。”

  有一种冷叫奶奶觉得你冷，顾宇轩没有拒绝。

  晚上蒋凤英和姜以橙盖着被子聊天，聊学校，聊未来。

  “橙橙，你对自己有了很好的规划，那你有没有想过安安以后会干什么？”

  “干妈，为什么这样问？他的人生自己做主，任何人都不能帮他做决定。”

  “那他要是以后像你爸爸一样当兵，你也同意吗？”

  “干妈，我明白了，你是怕他走我爸爸的老路。那顾宇轩不也是走的这条路吗？你为什么又同意呢？”

  “宇轩不同，他爷爷希望，他爸爸同意，他也喜欢，我就是再反对也没有用。我为此其实还回过娘家，我爸爸跟我说男子汉大丈夫，每个人都希望投军报国，出人头地，他就是这样说服他姥爷的。不过我爸说了，等他过了热血的年纪就必须转业，他答应了。宇轩从小答应的事就不会反悔，所以我即使担心也依旧支持他的梦想。”

  “原来是这样！干妈你放心吧，安安不会走这条路。”

  “为什么？”

  “不知道干爸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在北京有处果园庄子，那里面干活的都是退伍军人。之前我看安安老是缠着那里一个身手很厉害的人练习，特意委婉的问过他。安安很聪明的，他也委婉的说因为经历过无父无母的生活，虽然日子不苦，但心灵依旧有空缺，他不希望他以后得孩子也有他这样的经历，所以他不会选择从军。”

  “安安这孩子心思藏的这么深，我以为我填补了这个空缺，没想到还是让他心灵缺失。”

  蒋凤英突然有些自责，姜以橙微凉的手握住她的手。

  “干妈，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之前我以为你是看在干爸的份上才对我们多一份关注，后来时间长了我们也能感受到你的真心。所以我和安安其实是感激你的，只不过我毕竟比安安大，对我的影响不是很深，但是对安安来说就是雪中送炭。”

  “橙橙，谢谢你们的肯定。安安不走这条路我就放心了，我平时也忙，不能时时看顾。就怕远水解不了近渴，一不留神就让他被身边的人吸引过去。”

  “呵呵！干妈，我一手教出来的弟弟，当然和我一样意志坚定，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他都是复制着我的模式，再说我一直都有看着，不会让他走远的。”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睡吧，明天那几个小子怕是还有的闹。”

  “嗯！晚安！”

  姜以橙的睡姿很规矩，蒋凤英帮她掖好被子，也翻身睡去。

  第二天，外面刚响起一阵微弱的动静，姜以橙便睁开眼睛。

  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就听见了顾宇轩和爷爷奶奶说话的声音，然后是院子开门的声音。

  姜以橙在床上又眯了半个多小时，就听见姜爷爷熟悉的脚步声。

  他先是敲了安安的房间，叫醒王泉和安安，再来敲姜以橙的房门。

  “橙橙，和你干妈起来吃早饭了。”

  “就来，爷爷。”

  蒋凤英这会儿也醒了，伸了个懒腰。

  “一觉睡到大天亮，没有比这更舒服的养老生活了。”

  “干妈，等你老了，可以和我爷爷奶奶住我们家的四合院养老，种种花，聊聊天，还可以出去遛弯，那附近都是有文化的老人。”

  “那感情好，等我退休了，你可别撵我。”

  “求之不得！”

  两人收拾好出来时，顾宇轩正用井水洗脸，蒋凤英看见了着急。

  “是不是又去晨跑了？你得用热水洗脸，不然容易着凉。”

  “妈，这井水很暖和的，比我们在部队用的自来水好多了，那个才是透心凉。”

  “你还说，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我也不是没在部队待过，那里明明早上有供应热水，是不是懒得跑？”

  “呵呵！妈你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臭小子，怎么把你妈我比作那玩意！我是你妈，你翘一下尾巴，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

  “那不是蛔虫是什么？”

  顾宇轩作了个鬼脸，赶忙跑开，蒋凤英的巴掌落了空。

  姜以橙端着热水和洗漱用品给她，她才没时间理他。

  早饭简单，小米粥和鸡蛋饼，就着萝卜丝炒熏肉和姜大奶奶给的小咸菜，以及昨天没用完的鸡汤下了点粉丝炖干豆角。

  等所有人上桌姜奶奶又端上来一大篓白面馍馍，热气腾腾的，一看就是刚出炉的。

  “大娘，您这馍馍蒸的真大。我以前跟老顾在部队时，他们早上就是这个，好多年没吃了，还真有点想念。”

  蒋凤英拿起一个馍，眼底有些怀念。

  “我会的可多了。以前日子穷，总是想尽办法把东西整的好吃点，这样才不觉得生活苦。”

  “是啊！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每天都是那几样干巴巴没食欲的饭菜。也多亏老婆子是个手巧的，同样的吃食经过她的手，就是变的好吃。”

  “我也是瞎折腾，大家趁热吃，天冷了凉的快。”

  饭后顾宇轩又领着两人上山，姜以橙和蒋凤英在家烤火聊天。

  蒋凤英没想到姜以橙小小年纪，能和她聊的点这么多，只是人际关系上面有些欠缺，便把自己的生活经验告诉她。

  这一聊就忘记了时间，等他们打猎的人回来在院子里嘈杂的说话时才惊觉时间过的飞快。

  “干妈，你看，这是我猎的一只小松鼠。”

  安安抱着一只可爱的小松鼠向蒋凤英献宝，他知道姐姐对可爱的小动物不感冒。

  “这毛茸茸的尾巴还真像一把伞。安安，你是打算把这松鼠自己养吗？”

  “干妈，我不会养，我只是带回来给你看看，下午我就把它放回山上。我们老师说过松鼠是一位勤劳且智慧的小标兵，我今天也是碰巧遇到它被藤蔓缠住了，便救了它。”

  “安安，就是比你宇轩哥贴心，还知道给干妈带礼物。这松鼠我看过了，你还是尽早放它回山上吧！这种野生小动物在山下待不习惯，还容易生病。”

  “那好吧！”

  “安安，你们又上山了，那今天二奶奶还做羊排火锅吗？”

  姜子潇和大哥踩着点过来，他学习了半天，获得家人的许可才出来。

  “子潇，我已经安排上了，不会让你失望。今天他们打回一些鹌鹑和野鸡野兔，我也给你们安排上。”

  “好耶！”

  姜奶奶把每样猎物都安排上，准备一次让他们吃个够。姜子潇舔舔嘴唇，即使还没尝到也已经能想象到美味。

  今天没有猎到大猎物，但是院子里都摆满了小猎物。

  姜子潇看着这么多肉，忍不住咋舌。

  “安安，山上的猎物是不是都被你们这两天一锅端了，这么多？”

  “子潇堂哥，这怎么可能呢？山那么大，就这么点猎物算什么？相反现在山上的猎物都泛滥了，尤其是那些繁殖快的。村里人好像都不怎么上山了，我看见许多长老的野菜，以前那是恨不得地皮都给刮一层。”

  “那应该是村里人生活好了，谁还吃野菜？上山的人少了，山上的物产自然再慢慢恢复。”

  姜子涛看的明白，为大家解释。他看见顾宇轩在处理野物，也自觉的过去帮忙。

  中午姜奶奶施展十八般武艺整了一大桌子荤菜。

  羊排火锅，麻辣兔头，红烧兔肉，宫保鸡丁，糖醋排骨，狍子肉炖胡萝卜，瘦肉粉丝条，清炒小菠菜和酸辣土豆丝以及一碗白萝卜丝炖鸡蛋汤。

  都是肉菜，诱人的香气扑鼻，每个人都只知道埋头苦干。

  “好饱呀！就是过年我们家也没有这样的菜色。”

  姜子潇摸着自己滚圆的肚皮，懒洋洋的瘫在椅子上。

  “子潇，那是以前。今年你二叔和大姑姑都回家，你们家肯定要弄不少好菜。”

  姜爷爷看他这样说，怕他回去又瞎说挨打，连忙点拨他。

  “也不一定，到时候我那些堂哥堂姐三个表哥都要来，我大表哥还有个小孩，比我小那么多，我也不敢跟他抢呀！”

  姜子潇说的委屈，所有人忍俊不禁。

  “姜子潇，你就为了口吃的，至于吗？”

  姜子涛有些为他脸红。

  “大哥，你要不是为口吃的，你今天为什么也要跟着我过来吃饭。以前你都很少过来，总是说的振振有词：二爷爷养堂姐和安安都很艰难了，我们怎么能总去吃他们的口粮？”

  “噗嗤！”

  王泉刚喝了一口萝卜汤，直接被呛到气管里，弄的脸红脖子粗。

  姜奶奶给他一边拍背，一边好气又好笑。

  “泉哥，你这什么定力，也太差劲了。”

  姜子潇犹不自知，还嘲笑王泉。

  “是比不上你！”

  “姜子潇，既然饭都吃完了，我们可以继续回家补习了。”

  姜子涛面无表情的看着姜子潇。

  “什么？大哥，你不是说今天上午的进度还可以，下午就让我换换脑子吗？”

  “我觉得你的脑子越换越糟糕，还是继续的好。好了，别挣扎了，回家。二爷爷二奶奶，今天多谢你们了，我先带这小子回家教育一下。”

  姜子涛拎起姜子潇的衣领，和姜爷爷两口子打了招呼，就直接拖着离开。

  “大哥，大哥，我自己会走，你别这样。”

  姜子潇的声音直接远去，姜以橙帮姜奶奶收拾饭桌。

  “子潇堂哥好像确实不够聪明，不过他每天这样打打闹闹，好像也不错。”

  “姜以安，你是想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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