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 新法难辟,法不责众!(求订阅)
先天纯阳之体灼烫,像是一轮天阳在熊熊燃烧。
静室内,苏乞年通体如赤玉雕琢而成,肌体晶莹却古拙,丝丝缕缕的纯阳清气萦绕,此刻像是被点燃了,如金似玉的阳和火焰,令这静室内温暖如春,没有迫人的压力,只有蓬勃浩瀚,宛如没有止境的生机气韵。
纯阳清气,纯阴之变,阴阳之外……
参照五大人皇推演出的三段经文残篇释义,苏乞年与重新排序之后的纯阳原始篇章相印证,渐渐察觉到一些偏颇,毕竟当初五大人皇得到的只有三段残篇经文,与而今九十九段相对完整的篇章相比,无疑存在着太大的差距,就算是以五大人皇之能,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以此一窥全貌,得尽真意,毕竟这是远古长生路的起源篇章,哪怕是诸神,也没有放弃参悟,视为重宝,并以此开创出诸多天功神术。
苏乞年审视己身,尤其是玄黄修行法,事实上,而今的他本性真如之路,还差与未来身间的羁绊未能斩断,所谓元神纯阳,还差最后一步,参照而今他一身伟力,该是一身永恒战血,距离衍化纯阳,还有一些欠缺。
不过他身拥先天纯阳之体,在与纯阳原始篇章的共鸣中,也令得一身永恒战血那尚未圆满的纯阳气息开始躁动,隐隐有生根发芽的迹象。
纯阴,如何化为纯阳,世人对于阴阳之道的参悟,并不适用这两者之间,此前彼岸天界时,众人曾经推测,两者该是道外之力。
“心属火,肺属金,肝属木,脾属土,肾属水,纯阳与纯阴,该在何处?”
苏乞年蹙眉,若是心属火,以之为纯阳,肾属水,以之为纯阴,以五行相生,转纯阴为纯阳,是否可以成行,但肺、肝、脾三者必定势弱,长此以往,也必定失衡,如此纯阳与纯阴之变,注定了不是长久之道,何谈直指长生。。
“阳为气,为真火,阴为血,为真水,这是人体阴阳二气所在,”苏乞年又沉吟道,“眼下,我凝聚肉身道果,已无精气神之分,人体阴阳二气,皆在永恒战血中,等到彻底斩断与未来身的羁绊之后,纯阳自生,或许能够逼迫出几分纯阴变化。”
但这都只是推演,苏乞年没有冒然尝试,这涉及到了根本的生命进化之路,一旦走错,将很难挽回。
遑论新路与新法,若是这么容易就开辟出来,这纯阳原始篇,也不会令诸神都如此看重,而今的苏乞年已经知晓,玄黄修行法的背后,或许有着师父的影子,纯阳之路通达天界,甚至某种程度上,触碰到了长生之路,但想要凭此作为捷径,一下有所明悟,洞悉长生之秘也不可能。
一年后,苏乞年走出静室。
刘清蝉眸光一亮,在她看来,苏乞年周身气息不显,仿佛一个普通人,但是一双眸子却温润如玉,又好像一汪清泉,汩汩流淌,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盎然生机,比之一年前浓烈了数筹不止,尤其是一股纯净阳和的气息,似乎是因为刚刚出关,还没有完全散尽,令刘清蝉忍不住轻吸一口气,想要留驻这股清新暖意。
不等刘清蝉开口,苏乞年轻轻摇头,道:“经文奥妙,贯通古今,哪怕有纯阳元神之路印证,也只是多出了更多的可能,续接断路,交融今世法,没那么容易。”
“或许等你彻底完成本性真如之路,元神纯阳的修行,借助永恒战血纯阳自生的那一刻,可以有所突破。”刘清蝉思索道。
时至而今,已经没有人能够给苏乞年带来更多的启发,因为这是一篇诸神也在探索的经文,永生筑基的篇章,诸帝或许拥有漫长岁月的积淀,但对于纯阳之悟,却也不及出身玄黄大地的他,遑论四十余股永生筑基神韵加身,苏乞年相信,对于这纯阳原始篇的参悟,没有人比他更能占据先机。
但参悟道与法,有时候又没有定数,也未必就是他能够最先开创出新法,续接断路,为他人族开辟出新路来。
倏尔,苏乞年蹙眉,道:“看来这一年,人间不是很太平。”
刘清蝉美眸微冷,轻哼一声,道:“太多的庸碌之辈认不清自己,想要浑水摸鱼,以为自己有望成为这乱世中的主角,主宰沉浮,偏偏还自诩为天下人请命,实在是可笑不自量。”
此刻,战皇殿所在的无垠战土之外,荒莽之中,汇聚了怕不是有近百万人,这些人或是三五个一群,或是数十上百人围坐着升起篝火,荒莽中留下了各种烧烤过后的残骨,还有很多盛装血泉的石罐,这无疑在告诉众人,他们已经在这里逗留很久了。
此外,还有越来越多的人,从大荒各地,乃至更远的五荒大地赶来,他们风尘仆仆,满面风霜,但眸子都很亮。
“我们为众生请命,诸帝也要顾及民生疾苦。”
“不错,我们这些普通人,普通修行者,不求长生久视,成神做祖,只求能够多活几年。”
“说得对,诸帝不该将我们这些普通人排斥在外,人心所向,才是正道,才能服众,我们这些人不该被忽略,我们也有选择的权利。”
“没有人可以替我们做选择,未来无论如何,我们也有争渡的权利,这种资格不该被剥夺,战皇殿是我人族战师祖地,应该倾听民意,遵从民心,我等心存敬畏,却也想被尊重……”
荒莽中很多嘈杂的议论声,虽然没有直言抨击,但意思都很明显,他们等不了诸帝开创出新法,想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想等到他们的骨灰都不在了,新法还没有出世,他们只是普通人,普通修行者,这战皇殿前聚集的,修为最高的,也没有凌驾于开天境之上的存在,辟地境都很少,尤其是一些只有淬骨境,炼血境修为的人,到达战皇殿前,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有不少人染血,乃至埋骨大荒中。
这近百万人中,有不少人已经奄奄一息,他们像是苦修士一般盘坐在那里,不进饮食,以此明志。
为了自由选择未来的权利。
战皇殿内,时隔一年,再次走出战帝宫的苏乞年,迎来了诸多敬畏的目光,前往刑天殿的路上,不少战皇殿强者远远驻足行礼,目视远去,而后彼此相视一眼,换做十几年前,谁能相信,这位能够成为巡天殿主,更睥睨诸帝,成为诸皇之下的最强者。
推开刑天殿的大门,同样在坐关的五大刑天几乎在同时苏醒,见到苏乞年后,五大刑天也没有半分诧异,放眼战皇殿内,敢这么直接走进他们坐关之地的,除了这一位也没有第二人了。
“可有收获?”即便如此,第一刑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看到苏乞年摇头之后,第一刑天不禁感叹一声,道:“不愧是远古长生路的起源,想要续接断路,开辟新法,实在不易,这可比生死搏杀枯燥无味多了。”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苏乞年与五大刑天交流所得,正如他此前预料的一般,五大刑天虽然共同坐关一年,但所得所获,比之他还要有所不及,在开辟新法的路上,诸帝漫长岁月的积淀,未必能够有所助益,反而可能成为桎梏。
但五大刑天却是眸光微亮,一年对于诸帝而言,实在是太过短暂,他们也没有想过能在一年半载内有所收获,但苏乞年却不同,所谓的没有收获,比他们所参悟的,可要深厚多了,尤其是推演出的诸多纯阳与纯阴之变的可能,更是令他们眼前一亮。
只是眼下时月尚短,有些可能太过凶险,还不值得急于尝试。
而对于战皇殿前荒莽中汇聚的人群,五大刑天虽然在坐关中,却也一清二楚,听苏乞年提及之后,第二刑天冷笑道:“这些愚昧之辈,只看得上眼前的利益,所谓将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实则只是一己私欲,谈什么自由选择未来的权利,只想多活几年,全是屁话。”
“这是看我战皇殿为人族战师祖地,不好肆意出手惩戒,以免为八方诟病,所以以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方式来逼宫,”第五刑天瓮声道,“满足了他们,我等被星空誓约镇杀不算,诸神一旦有所收获,这个时代,就要重归远古,他们就是真正的蝼蚁,连被碾死,那些诸神血脉也不会有人留下记忆。”
“这些看似坚持权利,实则自私自利者,哪管他身后洪水滔天。”第四刑天冷冷道。
“动摇民心,搅乱族运,实在可悲,可叹!”
第三刑天叹息一声,这些人所倚仗的,就是法不责众,对于这些人,战皇殿的确不好轻易出手,以免落得个持强凌弱的骂名,这人世间,众口铄金,他们这些上位者,有时候也难免为人诟病,因为什么人都有,你所做的,有时候并不会被理解,但又不能妥协,这不是强者的宿命,而是上位者肩负的重担,背负的族运,承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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