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林恩的心中一动。

他对艾维儿知道以太的事情并不意外，甚至她知道的东西可能要比他了解到的还要更多。

而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基本上也就等于是向他证实，两千多年前的那个防线的铸造者，就是和以太一样来自这个梦境之外的存在。

而这也更显得扑朔迷离。

“那片灾厄的苏醒，也会对梦境之外的世界，造成毁灭性地影响？”

林恩眯眼问道。

艾维儿摇了摇头，道：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我也只能根据已有的信息进行一些最基础的猜测，并且我不能保证这些猜测的正确性和可靠性。”

只是因为一点。

如果真的有外宇的人能够通过特殊的方式，降临到那个沉眠者的梦境当中的话。

那为什么在过往的无数次轮回中，他们都没有出现，却偏偏只有一次，他们却降临在了这个宇宙当中，并且不止一名？

而更重要的是。

这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代表着无序的沉眠者本体和代表着有序的初诞者完成了融合的一次。

那他们是不是也有理由可以猜测。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进程的出现，打破了既有的轮回，这才让沉眠者的苏醒即将变成一种既定的事实，而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在某个时间段，这个梦境世界之外的某些人通过了一些特殊的手段，降临到了他们所在的这个梦境世界，想要阻止沉眠者醒来的进程？

他们无法确定。

但这确实是最有可能的一种猜测，至少逻辑上是可以成立的。

但如果他们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那些外来者会是一伙的吗？他们到底是想要阻止那片灾厄的苏醒，还是说其实还抱着一些其他的目的？

林恩不知道。

也无从猜测。

“所以我其实也只能给你一个建议。”

艾维儿望向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当中带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仅靠我们这个梦境世界当中的力量，是没有办法阻止和打败祂的，就像你刚才说的，梦境之外的力量，如果你能够得到，那说不定未来还能有一线地转机……而如果这一点很难做到的话，那至少要找到一些……一些已经逐渐已经无法被沉眠者所掌控和影响的力量……”

此言一出，林恩瞬间心中一动。

“我想到了一种，但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

艾维儿道：“你说。”

林恩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艾维儿，终于是说出了那两个字。

“时间。”

周围一片寂静。

空档的殿堂当中，落针可闻。

艾维儿的目光闪烁，她没有说什么，等待着林恩的进一步解释。

林恩扶了扶面具，思考许久，终于是双眼跳动道：

“虽然这么想很荒诞，但是随着我打过越来越多的时间战争之后，我心里的那个疑惑也变得越来深，如果那片灾厄拥有对一切法则的腐化和克制的话，那他对时间的影响，应该也是显而易见的才对，可是种种迹象却表明，他似乎并不能对时间造成毁灭性地影响。”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就算我在无序深空之内，我依然能够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这其实是很反直觉的。

因为无序理论上来说能够湮灭一切的法则，它比毁灭本身都要更彻底，空间在它的面前更是如融化的冰，甚至就连因果都在那些狱卒无序化之后能被彻底湮灭。

可奇怪的是。

时间似乎脱离了这个范畴。

因为如果无序能够不受时间的影响，那站在主宇宙的边境望向无序深空，那里理论上来说将会是一片永恒静止的存在，而站在无序深空眺望主宇宙，那你更是应该能够一眼看到主宇宙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才是。

但实际情况是并不能。

无序深空和主宇宙似乎依然存在着某种时间上的同步。

“最直观的一个例子，如果无序能够不受时间的影响，那那些无序生灵的移动，算不算时间？它吞噬那些污染者算不算时间？”

林恩的目光闪烁。

艾维儿的眉头也是皱起，显然她并没有真正思考过这个抽象的问题。

“但其实想要验证这个问题，那你完全可以试着在无序深空动用时间法则，看看能不能影响到它们不就可以了吗？”

但林恩却是摇头，皱眉道：

“不，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就比如。

如果无序生灵不会受到时间的影响，那如果他穿越时间长河，去了几十年前的这里，那那个无序生灵还会在这里吗？

而如果他是倒流时间，让这片区域的时间逆流到几个小时之前，那那个无序生灵是不是也会跟着逆转，回到他几个小时之前的状态？

“你想过吗？”

林恩目光闪烁。

艾维儿得到眉头紧蹙，她没有办法回答。

林恩抬头道：“其实我在过去的时间战争中做过类似的实验，我在某一次的穿越中，去过未来会有无序生灵出现的地方，但是在过去的那里，我什么也没有找到。”

“那也就说明，它们和我们一样依然存在于时间流当中的某一刻，没有真的超脱时间。”

“但反直觉的是，如果我想把时间法则用在他们的身上，却不会有任何的作用，就像他们能够免疫其他法则一样，规避我用时间对他们造成的影响。”

而这就几乎成了一种悖论。

他们似乎处于宏观意义上的时间流中，但是如果把时间当做一种手段来对付他们的话，却无法生效。

艾维儿思索了片刻，道：

“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艾维儿的目光注视着他道：

“体量。”

林恩的眉头一皱。

艾维儿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无序能够吞噬一切法则，这其实也是相对来说，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就像无序生灵如果长期存在于主宇宙当中的话，也会慢慢地被主宇宙的各种法则所同化，因为主宇宙当中的法则规模更大，体量也更大。”

“那么是不是有这么一种可能，如果只是放在某一刻的话，时间法则对他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但如果把放在整个时间长河当中的话，它们也实在是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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