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瑞王府，气氛比起外面也没好到哪里去。

自从知道百兽园出事被大理寺和京兆府的人查了，瑞王就寝食难安，在书房里硬生生摔了好些东西，下人们大气也不敢出，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靠近王爷的书房。

书房里，瑞王手底下还剩下的几个幕僚都低着头，承受着瑞王这突如其来的怒火，他们谁也不知道王爷好端端的，为何忽然间将他们叫来骂了一顿，也不说原因，就骂他们都是废物。

他们也很无奈，但是没办法，食君之禄，只能受着。

只有其中一人知道，瑞王这是为何。

此人名为仲义，是瑞王最信任的幕僚，也是他的心腹，许多瑞王做不了的事，或者是他不方便出面的事，基本上都是仲义替他打点处理。

在所有幕僚当中，仲义也是最为聪明，主意最多的一个，很得瑞王器重。

不过半年前，仲义外出办事，路过一处农庄时被庄子跑出来的猪惊了马，马车当即就翻了，哪怕随行的侍卫和暗卫都没来得及将他给及时拉出来，就这样摔断了腿。

过去这么久了，依然还需要拄着拐杖才能出行。

此时瑞王怒火中烧，仲义知道，不能任由王爷这般下去了，否则外面还没乱，王爷自己就要先乱了。

“你们都出去吧，我跟王爷单独说会话。”仲义直接对另外几人说了一句。

其他人也深知仲义这人对王爷的意义，悄悄看了一眼盛怒中的瑞王，见他没反对便依次行礼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二人。

“王爷，与其发火，不如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件事已经闹到了圣上跟前，若是有人攀扯出王爷，只怕会很麻烦。”没了其他人，仲义说话便不用那么委婉和小心翼翼了。

这瑞王府里四处都是暗卫守着，这间书房周围更是重中之重，都是瑞王的心腹之人，仲义根本就不担心自己说的话会被其他人听了去。

瑞王看看他，到底没再继续发火，但语气也十分的不好：“你让本王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谢萧然，本王恨不得现在就弄死这个小贱种却三番四次让他给躲过了。”

“王爷慎言。”仲义不得不提醒瑞王。

瑞王一甩衣袖，将桌上的茶杯甩到了地上，冷冷的看着他：“慎什么言，难不成你还能去举报本王不成？这里是本王的王府，本王在自己的书房还要慎言吗？你告诉本王。”

“属下不敢。”仲义赶紧抱拳弯腰，认错态度迅速。

发泄了一通，瑞王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他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此时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人，仲义便只能瘸着腿忍着痛上前帮瑞王倒了杯茶。

瑞王喝了一口，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本王倒是真没想到会被这小子算计了一把，如今百兽园没了，本王损失的何止是一星半点，你说，这小子知不知道百兽园背后的人是本王？难道那天晚上出现在百兽园的人和之前改了阵法的人，都是谢萧然这小子的人？不然的话，这次他来的怎么这么巧，还把大理寺和京兆府，京郊大营的人都带去了。”

仲义想了想，便抱拳行礼道：“王爷，其实知道与不知道，都无妨，最多就是圣上那里知道了，顶多就是责罚王爷几句罢了，毕竟王爷一没有罔顾人命，二没有作奸犯科，无非就是寻了些畜生回来供人玩乐罢了。

可王爷想想，这打开门做生意，既然是寻乐子，人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毕竟给了银子买断了生死的，又不是人，一群畜生而已，难不成圣上还能为了一群畜生真的落了王爷的脸面吗？

再说了，就算这百兽园是王爷的，王爷也没办法，毕竟没有那条律法明文规定，不能这么做，不是吗？”

仲义一番话说的可谓是言之凿凿，十分有理，瑞王那暴躁的心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可心底还是觉得没了百兽园这条来钱最快的路子，损失是真的很大。

“那天晚上出现在百兽园的人，有没有可能就是谢萧然的人？还有那两只雪狼到底去了哪里？

去查探的暗卫回来说，那些追出去的暗卫一个都没活下来，而且对方的杀人手法十分果断，几乎是一招毙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本王的暗卫毫无还手之力的一招毙命，这世间真的有这样的高手？

还有，探子回来禀报，林间是有打斗的痕迹，却在地上发现了第三只狼的脚印，是从山上下来的，而两只雪狼的脚印到打斗的地方便消失了。

好好的狼，难不成还能飞起来了不成？还有那只从山上来的狼，脚印比雪狼的还要大，这怎么可能？

除非……”

瑞王眯了眯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树梢上的鸟，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除非对方非人。”否则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之内杀了他那十几个精心挑选的暗卫，还能让两只雪狼凭空消失？

尽管仲义觉得瑞王在胡说八道，为了找到宣泄口，连不是人都扯出来了，可瑞王又分析的头头是道的，让他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王爷是否还记得，十年前也发生过一件很奇怪的事。”仲义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

“嗯？”瑞王看向他，眉头紧蹙，脑子里也开始回忆。

十年前发生的奇怪的事？

仲义这时才发现，这件事好像从十年前就透着古怪了。

“王爷是否还记得，十年前派去刺杀太孙殿下的人回来复命时是怎么说的？”

瑞王眯了眯眼，陷入了沉思。

当年追杀谢萧然的人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死士，谢萧然身边带着的暗卫除了跑掉去报信的那一个，其他的都死在了他的死士手中，就连谢萧然也受了重伤躲进了狼山。

然而死士顺着血迹找到狼山的时候，却没发现谢萧然的尸体，血迹在树林里忽然就断了，就像人忽然就不见了一般。

可过了一个多月，龙卫却忽然说找到了太孙殿下。

瑞王眯着眼睛，好像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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