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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决定隐忍


“慢点吃,锅里还有。”

  看着满身疲惫的儿子王母满脸心疼。

  “儿啊,你先吃,等会儿娘有话跟你说。”

  “嗯。”

  王小四点头,没一会儿他总算填饱了,肚子,恢复了一点力气。他放下碗筷认真听母亲讲话,“我吃饱了,母亲有什么事你说吧。”

  “是这样的,我把你父亲的渔船卖了,这是十两银子,你拿去学武吧。”

  王小四的母亲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银子放到桌子上,推到王小四的面前。

  “您把父亲的渔船卖了!那可是我父亲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为什么?”

  “打鱼一辈子也出息不了,相信就算你父亲活着也一定会支持我的做法的,拿着吧,别再去货船上打工了。”

  母亲温柔你摸了摸王小四的头,“就算是挣够了钱,把身体熬坏了,也练不成武了。”

  自己的儿子,谁不心疼呢?

  渔船卖了就卖了,反正她是不打算让儿子再去船上讨生活了。她害怕呀!

  再者她儿子之前投入了那么多,就这样半途而弃了,她也不甘心。

  凭什么我儿不能飞黄腾达,他不照那些富家子弟差,甚至更好!

  “娘!我…”王小四说不出话直接跪到了地上,许久后道,“娘,这是我最后一次。若是这次还不行,我就认了。”

  王小四母亲流着眼泪,她把儿子扶起来鼓励。

  “别说这么没志气的话,你才多大?未来有的是机会,清河县不成,咱们就去别的地方。我就不信这全天下没有你大展拳脚的机会。”

  夜里,王小四抱着十两银子安然入睡,这是他全部的希望。

  前天他的银子洒落在地上被人捡走了,后来报了官,可是官府没人管。

  一来他丢的钱太少了,十两银子还不够官府老爷一顿酒钱。

  二来捡钱的人太多了。法不责众,就是这个理。

  他又能怨谁呢?

  怨推他的大师兄?

  他只能怨自己没将钱拿稳。

  这次他有钱了十两都是整银子,他要看大师兄还能说什么。

  第2天一早天刚刚亮,王小四早已穿戴整齐,在城门外等待。

  城门一开,第一个进城。

  到了武馆,门刚开,守门的是一个刚入门的小弟子,和他一同报的名,出自一个小农户家。

  只是他天赋好,而自己的天赋不好。

  “你又来了,这么快就攒够了十两?”

  这才两天的功夫,小弟子表示怀疑。

  见他点头,这才相信,只是有点于心不忍,那十两银子分明是大师兄的戏言。

  要告诉他真相吗?

  可一想到大师兄的脾气,他果断摇头。

  他受骗是他蠢,自己上去帮忙肯定会受牵连的。

  “在这里等着吧,我去找大师兄过来。”

  小弟子进了门内,不久之后大师兄走了出来。

  “大师兄,十两银子我又攒够了。这次的银子是一整块的,再怎么数也不会数错。”

  大师兄将银子推了回去,皱着眉头道,“你是真蠢还是装蠢,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不想收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果然。

  “大师兄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不为什么,有人给我送了礼。所以无论你资质如何,你都没有入门的机会。”

  是他们!

  王小四握紧拳头,眼中涌现出一股恨意。

  这几个畜生究竟要玩弄他玩弄到什么时候!

  或许他早该离开清河城的。

  可他放不下母亲,若带着母亲一起走,没了住所和田地又如何在外面讨生活。

  “是吗?我还不知道我的咏春拳馆何时成了你说的算。”老馆主从后面走出来,愤怒地看着自己的大徒弟。

  这个天赋最好,给予了最高厚望的徒弟,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样的人。

  “师…师父。”大师兄赶忙低头。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师父是这样的…”

  大师行走到武馆馆主的身前,小声的说了几个姓氏。馆主脸色微微一变,这几个公子哥他也惹不起。

  “这位小兄弟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放心,我看过你的根骨,很适合练武。只是我的武馆太小,也不想惹麻烦。”

  馆主将歉意写在了脸上,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三十两银子。

  “拿着吧,如果你真要想出头,离开清河城去其他地方。我有一个师兄,最近也开了一家武馆,如果有需要,我会给你写一封推荐信。”

  “不用了。”

  王小四将30两拿走,转头就走。

  他已经说过了,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不成他就不再折腾。

  有这三十两,足够他母子二人好好生活好几年了。

  他想把父亲的船收回来继续打鱼,回归他该有的生活。

  馆主背着手看着王小四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唉!这群富家子弟可真不是个东西。”

  随后转过头来狠狠地训斥弟子一顿,“还有你,收的钱全部还回去。大师兄的位置你也别干了,老老实实当一个普通弟子吧。”

  沉寂七天,王小四彻底放过自己,接受了现实。

  他的生活本就应该平庸。

  对那几个富家公子的仇恨,也被他深深埋在了心底,现在还不是时候,母亲还在,他还有牵挂。

  这几天,清河城也发生了一件大事,金家小姐刚嫁人就死了。

  金家人为表歉意,收了金家小姐的婢女小翠为义女,陪嫁给戚将军当续弦。

  不过,据知情人透露,那金家小姐出嫁之前就死了,拜堂的就是那个小翠儿。

  戚将军新婚当晚被灌多了酒,稀里糊涂就把人给睡了,最后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传话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这件事情也在清河县城闹得风风雨雨。

  王小四也是听打鱼的同行大叔,闲聊八卦了解到的。

  他也只是当一件趣事,并不关心。

  金家那个层次比那几个公子哥还要高一截,离他太远。

  现在他只想今天的鱼能不能卖上好价钱。

  落日的余晖照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清澈的江水之下,鱼儿在网中游来游去。

  鱼儿已经落网,是到了收网的时候。

  系好渔网缰绳,摇起船上的轱辘,渔网慢慢收缩,最后被拖到了船上。

  将里面的大鱼装到鱼篓里,细数了一下,一共30尾,剩下的小鱼苗全被王小四放生了。

  今天的收获不多不少,勉强够糊口。

  再看日头马上就要落了,他得早点进城将鱼卖掉,隔一天鱼要是死了,就不值钱了。

  摇着船桨靠了岸,只见江岸上的渡口,一个穿着青袍的书生站在了码头。

  他手里拿着一个骨坛,摆着手对他呼唤,“船家!能否载我去河中央一趟,我有一故人遗骨,他生前委托我让尸骨放归大海。可海太远,我就想着让他顺江而下直入大海。”

  王小四道,“可以,不过得给钱。”

  自从他经历了富人的玩弄,他就将自己的善良收起。准确的说,他不再对任何人表达善意。

  “没问题,我本就没打算白用你的船,十两银子如何?”

  “十两,好。”

  别人给他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这个数字有一点讽刺。

  以前他为了十两银子拼命奔波。母亲更是卖掉了父亲的船,为了赎回来,他还多花了二两。

  而现在只是载他一趟,便给出10两银子,有钱真好。

  王小四撑起船桨,靠岸的船又重新回到了河中央,他调转船头,游到了最湍急的地方。

  那里的江水汹涌,他们不能停留太久。

  王伦也深知这个道理,打开骨坛,将里面的骨灰倾泻而下。

  “老人家,你的愿望我帮你达成了。”

  骨灰倾倒而空,顺着水流而下,王伦将骨灰坛装满河水沉入河底。

  他想着老人家漂泊累了,终究需要一个住的地方,这骨灰坛也算是他的一个家。

  “结束了,回去吧。”

  王小四摇头,没理会这个怪人,将船重新撑回岸边。

  王伦交付了10两银子,对他点头谢过,转身离开。

  看了看太阳,今天的鱼恐怕是卖不出去了,他推翻了鱼篓,将所有的鱼全部放生。

  今天他赚了10两银子,没亏。

  将银子收好,装进荷包,正巧瞧见里面的玻璃糖球,他猛然想起前几日的那场奇遇。

  话说,那真是前辈高人指点,还是一个老人家的好心安慰?

  他看了许久,摇摇头,应该是假的吧。

  正准备丢到河里,他停住了。

  “算了,留个念想吧。这玻璃糖珠还挺好看的,应该是一种很贵的糖。”

  河底一条死去许久的青鱼奇迹般的复生过来。它遵循的身体的本能,缓缓的游动身体,朝着岸边靠拢。

  可惜它死的太久了,身体还未恢复灵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上岸走远。

  好累!

  游的好累。

  它只是一条鱼,没有智慧,没有思想,还没明确自己的愿望,并不算完全的复生。

  放弃了追逐,它沉入了河底,继续沉睡。

  在鲤鱼沉睡的瞬间,虚空中一道意识苏醒了片刻,疑惑了一声后,又很快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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