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她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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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y的当天,苏枝在琳琅满目的试衣间里,挑挑拣拣了一整圈,最后还是穿了江梵从港岛定给她的那身白[se]旗袍。
耳环则是戴了那对六十多万的钻石耳坠。
站在镜子前,光彩照人。
是江梵为她描绘的美。
出门前,她对着镜子化妆。
看到眼下那颗红痣的时候,犹豫着要不要拿遮瑕膏遮掉。
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就这样。
遮掉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再怎么说,这痣也是天生属于她的。
涂完[kou]红,苏枝向后退了几步看向镜子,白[se]的旗袍衬得她皮肤柔白剔透,一双眼睛似是含了水晶莹明澈,天生丽质不需要过多的浓妆,只打了粉底涂了温柔的豆沙[se]唇膏,足以显得她整个人清雅出尘。
苏枝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直到眼中透出坚定的神[se]。
她准备好了。
-
聚会定在了游艇上。
苏枝开车到了S城的国际游艇俱乐部,将车[jiao]给泊车员后,往游艇的方向走。
天[se]还未完全暗下来,远处的海平面上余晖熠熠,如撒入海中的点点碎金,随着[chao]汐舒缓地起伏。
停靠在岸边的游艇线条流畅,宛如一群白[se]的天鹅,轻盈地漂浮在深蓝的海面上。
苏枝给安保展示了覃伊伊推给她的电子邀请卡。
登上舷梯的最后一阶时,金光乍收,余晖尽落。
甲板被柔和的灯光点缀着,犹如星光洒落丝绒般的幕布。
伴随着[chao]湿的海风,苏枝走进船舱。
热闹的音乐声她在船下就听到了,此刻除了音乐声,还能听到那群向来擅长寻欢作乐的二代们说笑的声音。
那些热闹的恭维,字字句句都围绕着钟晚和江梵。
钟晚和江梵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作为焦点的两个人靠在一起,正在亲密地低语着。
钟晚笑容中带着点儿撒娇的嗔怨,正专心听她说话的江梵眉眼透着笑意。
这两人身高有一些差距,站在一起竟如此登对。
温馨美妙的画面猛地刺痛苏枝。
眼眶急速发热,她用力眨了眨,强行将这股酸楚压下。
攥紧了手包上的玩偶,让情绪尽量地平稳。
闪亮的水晶吊灯垂挂在大厅顶部,散发着炫目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照得明亮,甚至刺眼。
船舱摆满着[jing]致的花束,鲜花散发着芬芳,与男男女女身上厚重的香水味糅杂着,融合成了[yu]望的味道。
香槟塔、甜品塔高耸在人来人往的中心地带,自助餐台上的昂贵食材在市场上都是以克计价。
处处流露出奢华的聚会,是一场泡沫般一碰即碎的纸醉金迷。
然而苏枝的出现,令整个大厅里所有的华彩都为之黯然。
所有人的视线一瞬间聚拢在了她身上。
在场的人都身处同一个圈子,圈内人必定有一定程度的利益牵扯。
钟家在豪门之中数一数二,这些二代们也自然都围着她转,奉承的话有真有假地往外倒。
但此刻二代们也不得不承认,苏枝是真的漂亮。
苏枝身上的那种漂亮太过优越。
再璀璨的珠宝也只能沦为她的陪衬的那种优越。
也难怪江梵会选苏枝做未婚妻。
单说这张脸,任谁看了都觉得上帝对她是何等的偏心。
因为苏枝的到来,原本热闹的大厅里陷入一瞬间的沉默。
只有古典乐作为背景音,仍旧优雅地演奏着。
江梵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苏枝立在包厢门[kou],正凝望着她。
白得夺目,白得像颗珍珠。
江梵表情有一瞬间的意外,随即又恢复成平[ri]里淡漠的表情。
她走到苏枝面前:“你怎么来了?”
苏枝抬头,浅褐[se]的眼眸里平静无[bo],反问回去:“我不可以来吗?”
刚刚对着钟晚一脸笑意,看着她就成了平[ri]里冷淡的样子。
差距明显得她想不发现都难。
覃伊伊挽着钟晚的手臂过来,一脸虚伪地笑容看着苏枝。
“是我请苏枝姐来的,好歹也是表姐的未婚妻,钟晚姐姐回来,难道不该见一见吗?”
江梵看向苏枝:“怎么没和我说一声?我回家接你一起过来。”
苏枝语气淡淡:“我也是临时起意。”
钟晚笑得温婉,朝着苏枝伸出手:“你就是苏枝吧?我听阿梵说过你。”
苏枝的指尖,暗暗攥紧手包上面的毛绒挂饰。
她将心里一涌而过的情绪压下后,才抬手虚握了一下钟晚的手。
语气冷淡地问:“她说我什么?”
钟晚笑容透着说不出的意味:“当然是说你很会照顾人。”
两个人的手一触即散,苏枝坐到了江梵身边。
聚会继续。
这群人中,本就是钟晚的朋友更多一些,苏枝的出现也只是一个小[cha]曲。
很快,话题继续回到钟晚在国外的生活,以及他们以前在学校的趣事。
无论是哪一个话题,都将苏枝隔离在外。
那层刻意竖立的壁垒,苏枝融不进去。
江梵虽然没再跟钟晚咬过耳朵,但也没对苏枝表现出亲密。
只是帮苏枝拿了杯喝的,随后自己捏着酒杯,斜靠在椅背上,表情不咸不淡地听旁人聊天。
这对已经订婚的恋人,很明显透露着生分。
让人更加确信江梵只是把苏枝当做替代品罢了。
覃伊伊没想到苏枝竟然还真敢来。
她一屁股坐到苏枝旁边,假装倒酒,趁机小声讥讽:
“你还真好意思来。你以为你硬凑过来能向谁宣誓主权?不过是丢人现眼。”
苏枝来之前就预想了会遇到冷嘲热讽,她回不回嘴都只会让更多的人看她的笑话。
她今天来的目的是让自己彻底死心,至于其他人的话没必要放心上,更没必要搭理。
覃伊伊看她不说话,只当苏枝的沉默是在强撑,嗤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未婚妻还当得了几天。”
转身优雅地喝着酒,去找别人聊天。
覃伊伊刚走,穆悸就过来填补了她的空位,晃着酒杯,眼神傲慢地看着苏枝:“看到了吗?圈子不同,不要硬融,你在这里硬撑的样子真的挺可笑的。”
想起之前在□□被苏枝握得手腕疼了两天,穆悸心里就来气,难得能奚落苏枝的时刻她自然不会放过。
见苏枝还是淡着一张脸不说话,穆悸又酸了两句,自觉没意思抬起屁股要走。
“我等着看你被江梵甩的那天。”
苏枝这才抬起眼皮看了穆悸一眼,穆悸被她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憷,随后又想,自己怕苏枝做什么?
翻了个白眼走人。
宴会过半,苏枝手里拿了半天的无酒[jing]饮料,此刻也只少了几[kou]的份量。
江梵手机响了起来,是辛秘书的电话,她拍了拍苏枝的膝盖,示意。
苏枝微微挪开位置,让开一点,江梵拿着电话出去了。
江梵一走,苏枝在这个格格不入的空间里也待不下去,干脆走到甲板上喘[kou]气。
微凉的咸风吹散宴会上酒气和烦躁,苏枝深吸了一[kou]气,拿出手机,想要找许静聊聊的时候,钟晚突然在她身后开[kou]。
“你果然有颗和我一模一样的痣,我听阿梵说过,没想到连位置都一样。”
苏枝回头看到钟晚淡笑着站在她的背后。
说起来,她是第一次真正和钟晚这么近距离面对面。
之前照片看过,视频看过,本人真的到了眼前,苏枝却觉得,她和钟晚完全不像。
钟晚说的不错,她们眼角下都有一颗红[se]的痣,位置一样颜[se]也差不多。
但除此之外,她和钟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苏枝的五官更偏近古典,脸型小巧圆润,肤[se]白皙,因为跳舞的关系,举手投足有着十足的韵味,一举一动皆摇曳生情。
而钟晚的长相则是[xing]感妖娆一挂的,大眼丰唇瓜子脸,学西乐的缘故,她穿着打扮,气质妆容也都更西方。
两个人站在一处,便是非常典型的东西方风格的代表。
除了那一颗痣之外,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钟晚拿着两杯香槟,递给苏枝一杯。
“上那边坐着聊两句?”
苏枝也想听听钟晚打算跟她说什么,转身往甲板上的露天沙发去。
但她留了个心眼,这两年在豪门圈子里看到过不少肮脏手段,她不会信任任何人。
以防万一,苏枝打开手机的语音备忘录,按下录音键后,将手机反扣在桌上。
钟晚坐下来后,从容又淡定地审视着苏枝。
“我说感谢你是真心的,阿梵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挺不会照顾自己的。这段时间有你在她身边,我倒也放心。”
苏枝看着香槟杯里缓缓上升的气泡,没接话。
钟晚心理素质极佳,即便苏枝没有回应,她自己也能顺畅地继续下去。
“不怕你笑话,我听说阿梵订婚的时候哭了好几天,你知道吗?阿梵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爱过的人。”
钟晚喝了一小[kou]香槟,表情柔软,俨然一副陷在爱中难以自持的[kou]吻。娓娓道来她和江梵的从前。
“那时候我们太年轻,阿梵和我又都是很骄傲的人,不懂得经营感情也不会服软,难免最后会落得一个两败俱伤。但是这些年,我知道我们从来没有忘记过彼此。
“其实,你也感受的到吧?
“比如那个护身符,她带在身边很多年,怕坏。我笑她傻,跟她说,如果坏了我再给她求一个就是了。你猜她说什么?她说就算再求一个新的,那也不是最初的那个。
“她这个人啊,真的很念旧。一开始喜欢的,就会一直喜欢下去。”
钟晚还说了很多她和江梵念书时候的事情,说江梵的喜好,说江梵的习惯。
苏枝一直以为自己挺了解江梵,知道她喜欢什么[kou]味,跟什么人开会要穿什么衣服,在床上喜欢什么姿势,用什么样的方式能取悦她。
却不知道,原来江梵以前喜欢打网球,画画的时候喜欢闻柠檬的香气,犯困的时候习惯含薄荷叶胜过喝咖啡。
难怪江梵的书房放着一副网球拍,但她从来没看过江梵动过。
原来是从前和钟晚一起时的回忆。
画画的时候喜欢闻柠檬的香气……
真是讽刺,苏枝甚至不知道江梵会画画。
还有薄荷。之前她在卧室里放过一盆薄荷,江梵让她拿出去,说她不喜欢薄荷的味道。
她还真以为江梵不喜欢,就戒掉所有薄荷味的东西。
其实,只是因为这些都是跟钟晚有关的回忆,江梵不想让别人碰触罢了。
这两年她一直努力去做好一个未婚妻,以为只要自己做得足够好,就可以站在江梵身边的。
却忘了她这个未婚妻从来都是假的。
假的就是假的,永远变不成真的。
“我知道,让你放弃阿梵你肯定是舍不得的,但我跟阿梵之间有着整整二十年的时光,你才不过短短两年而已。”
钟晚语气平静,甚至有些诚恳。
“现在[chou]身,好过你真的深陷进去,受到更多的伤害。如果你现在放手,我会让阿梵多给你一些补偿,就当做这两年你照顾她照顾得这么好的感谢费。”
钟晚说完,倾身拍拍苏枝,留下一句让她好好考虑一下,拎着香槟离开。
苏枝一个人坐在甲板上吹着海风,疲累地靠向椅背。
回想这两年的时间,她一直都是别人[kou]中的一个笑话。
正主都已经回来了,她这个替代品也该是时候谢幕退场了。
跟了江梵两年,江梵最满意她的一点就是她识时务,知好歹,懂进退。
苏枝是个一以贯之的[xing]子。
两年的答卷上,最后一笔也该是体面的。
拿起手机,苏枝看到语音备忘录还在一分一秒地录着,她才想起刚刚开了录音。
按下停止键,列表里多了一个新录音1.
苏枝没管它,深吸了一[kou]气,切换到小号上。
想要销号的时候,看到八卦群里,Mia说十三号晚上钟晚在S城有个演出。
Lily:【到时候江梵肯定会在前排捧场吧?】
Mia:【如果江梵去了,是不是说明两人复合了?】
Lily:【极有可能!】
苏枝销号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想起今晚的聚会上没看到Mia和Lily,看来她们果然不是钟晚那个圈子里的人。
看着聊天记录,苏枝唇抿成一条直线。
十三号吗?
-
聚会结束,苏枝和江梵一起上了车。
司机看到苏枝的时候一愣,他送江总过来的时候明明没有苏枝小姐的啊?
司机没多问,闷头上车,把隔板升起来。
江梵晚上喝了不少酒,这会儿眼皮发沉。
“你从来不参加这种场合,所以我就没带你。”
苏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了会才意识到,江梵是在解释。
“嗯,我说了是临时起意,想看看你拼命保护的是什么样的人。”
江梵撩开眼皮,看到苏枝坐在另一端紧紧贴着车门,和她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突然轻笑一声,“吃醋了?”
苏枝转头看过来,无[bo]无澜:“没有。”
大约是喝了酒,江梵的情绪十分松弛,她往苏枝的方向挪了挪,伸手把人捞过来抱着。
“别吃醋,你跟她不一样。”
苏枝任由江梵身上悠然冷香将自己的嗅觉浸透,喃喃道:“是不一样。”
“乖。”
江梵侧头去吻苏枝,唇舌纠缠间,苏枝翻身分腿跪坐在江梵身上,双手搂着她的脖颈,向下凝视着江梵的眼睛,忽地一笑,极尽柔媚,勾魂摄魄。
此刻,有什么情绪在江梵的心里破土[yu]出。
她掐着苏枝的细腰,呼吸变得愈发灼热。
江梵催促司机:“开快点。”
司机:“好的江总。”
一进到卧室,压抑的情绪瞬间释放。
苏枝前所未有的热烈,像是要燃烧掉最后的理智,将所有感情倾泻而出。
江梵将苏枝狠压在墙上。
苏枝听到旗袍的裂帛声,无声地笑了。
果然,所有不属于她的东西,最后都是留不住的。
今晚折腾得太晚,江梵细致地给苏枝洗干净抱上床。
最后亲吻苏枝额头,语气温柔:“睡吧。”
如果没有今晚钟晚说的那些话,江梵偶尔流露的温柔可能又会让苏枝心里产生幻觉。
但现在,她发现自己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bo]澜。
最后一丝火苗也熄灭了。
苏枝看着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月光,脸上全然没有刚刚欢爱过的旖旎,眼神清冷。
她对江梵说:“周[ri]我定了一家新开的餐厅,主厨是从意大利你喜欢的那家餐厅请过来的。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吃晚餐?”
江梵想说周[ri]她有个饭局,抬眼看到苏枝的神情,让她不知道为何心里一慌,眉头为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随即放松。
“好。”
第二天,江梵一到公司就让小张把周[ri]的饭局给往后推。
小张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饭局是江梵好不容易约上的。
小张:“江总,真的改期吗?刘局那边……”
江梵语气没有任何犹豫:“嗯,改期。”
小张也只能说:“好,我这就去联系。”
坐到办公椅,打开电脑,江梵看向桌面的[ri]历。
从来都是工作至上的她,第一次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更改了行程。
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明明和苏枝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有种她渐行渐远的不安感。
这种不安对江梵而言,是种极其陌生的体验。
-
周末当天,苏枝在一堆江梵买给她的衣服里面,挑了一条自己带来的黑[se]连衣裙。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江梵的时候穿的裙子。
江梵应该不会记得这种小事,但苏枝还是想以最初的面貌来结束这一段关系。
约定的时间是八点,苏枝七点半就到了餐厅。
苏枝和以往一样,按照江梵的喜好点了她会喜欢的菜和酒。
让餐厅的侍应先给她一杯香槟,她坐在这个餐厅最好的景观位置,等着江梵。
苏枝撑着头看向窗外,整个港[kou]绚烂的夜景尽收眼底,不知道是谁在对面的光影幕墙买了生[ri]祝福,那个女孩的名字和祝福在大片的荧幕上熠熠生辉。
苏枝呷了一[kou]香槟,看得有滋有味。
突然手机震了一下,她低头,是孟彤发来的消息。
【我想了,直接去找江家老太太说,老太太既然想让你们结婚,那江梵肯定要听她的。】
苏枝烦躁地将孟彤的消息暂时屏蔽。
一杯香槟喝完,刚好八点,江梵没有出现。
苏枝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了敲,没有电话也没有微信。
她犹豫着,要不要问一问,毕竟向来守时的江梵很少迟到,就算被什么事情耽误,也会有个[jiao]代。
苏枝刚想给江梵拨个电话的时候,一则消息弹了出来。
【重磅!私生饭再度袭击钟晚,被当场抓获!】
鬼使神差地,苏枝想要拨通电话的手停住,转而点开这则新闻。
这次的新闻视频里,没有钟晚和江梵的身影,而是钟晚所住的酒店外景。
粉丝和各路媒体将整个酒店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现场记者简略地报道了一番事情始末,以及私生饭被逮捕的镜头。
然而,只是那么不到一秒的镜头,苏枝[jing]准地看到背景里一辆低调的劳斯莱斯幻影。
即便只是一闪而过,即便S城的幻影不止一辆,但全黑的车身和车牌号最后的尾数,还是让苏枝确认了。
那是江梵的车。
八点过半,苏枝不再等待,叫来了侍应生。
“上菜吧。”
侍应生看到苏枝对面的位置空着,也看出这个漂亮女人是被人爽约了。
“上一份还是?”
侍应生小心地询问。
苏枝眉眼弯了弯,笑道:“还是上两份,多的那份就放在我对面,没关系。”
侍应生说了声好,转身去通知后厨上菜。
临走前看了一眼暖橘[se]光下,柔美得像画般的女人,心里忿忿不平。
这样漂亮的姑娘都忍心放鸽子,简直是人渣。
因着对苏枝的心疼,侍应生特地跑去后厨跟厨师嘱咐,让他们把菜做到[kou]味最佳的状态。
苏枝在侍应生默默地照顾下,细致地吃完这顿味道极佳的晚餐,还喝了两杯红酒。
看着面前完整的菜品,她拿起手机,笑着拍下一张照片。
随后结账走人。
走出餐厅,苏枝胃里强烈的不适让她直接奔向洗手间。
刚好跟匆匆赶来的江梵擦肩而过。
江梵进到餐厅的时候,看到侍应生正推了车子过来准备收拾餐桌。
她走近了问侍应生:“这个位置的客人呢?”
侍应生一抬头,看到一个漂亮却锋利感十足的女人,明明是清冷孤傲的长相,却带着让人畏惧的侵略[xing],一双薄唇透出几分冷淡,周身的气场强大到让人忍不住想要屏息凝神,生怕在她面前犯一丁点的错。
“姓苏的客人,她预约的这张桌子。”
江梵淡声道,手指点了点侍应生准备收拾的桌子。
瞬间,侍应生反应过来,你就是那个放了苏小姐鸽子的人啊!
侍应生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会放苏小姐那么漂亮的女人的鸽子,肯定是个花花公子,或者一看就很多情的风流种。
没想到,竟然是个有些严肃甚至冷感的女人。
侍应生对江梵迟到了这么久原本很是不满,但江梵的气势让侍应生不敢造次,乖乖回话:“苏小姐十分钟前就已经结账离开了。”
离开了?
江梵皱眉,眼睛看向餐桌,看到餐桌上一半是已经用过的残羹冷炙,一半是丝毫未动的菜品。
心里像是被人拧了一下。
她正想问侍应生苏枝往哪个方向走的,辛秘书从外面匆匆赶来。
“江总,刚买的手机,卡已经换上了。”
江梵接过手机,“你那儿存了苏枝的电话吗?”
辛秘书没想到江梵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苏枝。
但很快反应过来,将手机里苏枝的电话找了出来。
江梵将数字输入,按下拨通的按键。
今天早些时候,江梵下班准备离开公司,突然接到钟晚的电话。
钟晚:“今晚演出的门票我给你准备好了,你来看。”
江梵想起钟晚今天在S城有演出。
“今晚不行,改天再去给你捧场。我一会儿让秘书多买两个花篮。”
她敲了敲身旁的小张,让她去订花篮。
电话那头的钟晚默了两秒,问道:“怎么了?要去约会啊?”
江梵:“你怎么也开始关心这些事了?。”
钟晚:“没事,你玩开心点。”
随即挂了电话。
江梵的车已经上到高架桥,钟晚的电话再度打了过来,这次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慌张和恐惧。
“阿梵,你能过来接我一下吗?”
江梵听她语气不对,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钟晚:“我的车好像被人撬开,你能过来一下吗?我好害怕……”
江梵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半,钟晚住的酒店刚好在她要去的餐厅的必经之路上,她和司机说:“先去M酒店。”
见到钟晚的时候,江梵看到她的车的确是有被撬过的痕迹。
江梵:“报警了吗?”
钟晚摇头:“等演出完再说,不然会耽误时间的。”
江梵知道钟晚非常在意自己每场表演,便没多说什么,拿手机给辛秘书发消息,让她叫人来。
“我已经安排车过来了,给你留下两个保镖,他们会送你去剧院。”
江梵看了眼手表,已经七点半了。现在过去刚好八点,不会迟到。
正要走,[yin]影之中突然冲出一个人,朝着她和钟晚的方向而来。
江梵本能地抬手去挡,也就是这个时候,手机被突然冲出来的男人打飞,撞到停车场的立柱上,当即就花了屏幕。
一旁的保镖和酒店的保安本就在戒备中,突发意外,他们立刻一拥而上,将人给制服。
江梵眼睛眯了眯,看清了那个人的长相,果然是之前拿着刀割伤她的私生饭。
抓到了犯人,酒店那边立刻联系了警察。
钟晚的演出只能延后,江梵也不得不一起去了警局配合录[kou]供。
因为这场意外,江梵耽误了一点时间。
再赶去餐厅的时候,迟到半个小时。
连着拨了几遍电话,苏枝都没有接。
江梵有些烦躁地走出餐厅。
此刻街上霓虹遍布,周末人多且杂,她四下扫了几眼,根本没有苏枝的身影。
只能再次尝试拨过去。
手机里传来冰冷又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旁的辛秘书隐隐约约听到,有些意外地抬起眉毛。
苏小姐不接老板的电话就算了,竟然还关机。
之前打电话来求她,让她不要跟江梵多说的那个苏小姐,居然会对江梵这么冷淡?
卫生间里的苏枝正吐得昏天暗地。
她的肠胃还是没好,一餐高热量的食物加上红酒,直接让她再度发作。
手包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她根本无暇顾及。
等到恶心的感觉悉数退去,手机也安静了下来。
苏枝接水漱[kou],虚弱地喘着气,拿出手机,看到好几通未接来电。
全都是来自江梵。
哼。
苏枝不由地冷笑了一声。
终于想起要说一声今晚没空了吗?
苏枝神[se]淡然地将手机关机。
整理好仪容,走了出去。
站在街边的江梵没能找到苏枝,也打不通电话,只能联系明妈。
明妈听到江梵问苏枝,愣了一下说:“枝枝小姐不是和二小姐你在一起吗?”
江梵拧眉:“没有,我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下。来餐厅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明妈:“可能枝枝小姐正在回来的路上。”
江梵只能这样想了,并嘱咐明妈,等苏枝到家立刻给她电话。
回别墅的路上,江梵一直让司机开快点,再开快点。
她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
这种不安随着无法确定苏枝下落的时间增长,越来越大。
到了家门[kou],明妈的电话仍旧没有打过来。
江梵一眼就看到,苏枝平[ri]里开的那辆保时捷原封未动地停在哪儿。
推门进去,明妈看到江梵的表情一愣。
江梵第一句便问:“苏枝回来了吗?”
明妈摇头:“没有啊……”
江梵[yin]沉着脸,直奔二楼的衣帽间。
呼地一声将门推开,氛围灯自动亮起。
苏枝所有的东西都在。
江梵扫了一圈,的确都在。
脸[se]稍霁。
一路上让她如坐针毡的不安散了一些。
随即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和想法有点可笑。
她竟然以为苏枝会走。
不会的,苏枝没理由会离开她。
江梵一直坐在客厅能够一眼看见大门的位置,等待着苏枝。
然而,直到晚上十一点,苏枝仍然没有回来。
江梵给辛秘书打电话,让她派人去找。
“调监控,找到之后告诉我。”
挂了电话,江梵心烦意乱地脱了衣服去洗澡。
她今天迟到了一个半小时,苏枝会生气情有可原。
但最近苏枝的脾气是不是越来越大了一点?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江梵在想她是不是对苏枝有点太惯着了,这么一点小事就玩失踪。
她心想,等到十二点就让明妈去把门落锁。
既然她不想回来,干脆就别回来了。
胡乱冲淋一番,江梵隐约听到手机的铃声。
裹了浴巾湿哒哒地出来。
果然是有电话进来。
江梵以为不是辛秘书就是苏枝,拿起手机却发现是钟晚。
钟晚甜润的嗓音透过来:“晚上你怎么走得那么急?是不是有事?”
没有接到想接的电话,江梵语气淡淡:“嗯,约了人。”
钟晚听出江梵心情不佳,而且她听说江梵今晚一直在找人。
找谁,显而易见。
她今天请邀江梵来看演出,江梵没应,她第一时间去找覃伊伊,让她去打听江梵约了谁。
那天晚上在游艇上看到苏枝的时候,钟晚心里就清楚,这个女人必须离开江梵的身边。
苏枝太漂亮了,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这样的人留在江梵的身边,[ri]积月累,很难不保证江梵不会真的动心。
和江梵一样,钟晚也不喜欢脱离她掌控的事情。
当年她放弃江梵出国,是因为爱情远不及她对事业的渴望。
如今既然功成名就,自然要把当年没有握住的爱情一并拿回来,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站在江梵的身边。
所以,听说江梵订婚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打听了苏枝的家世背景。
居然一个几乎要破产的厂子,这样的家世背景在豪门圈子里,连当做门槛的资格都没有。
加上覃伊伊平[ri]里跟她聊天的时候,字里行间没少贬低苏枝,也说了江梵对苏枝冷淡的态度,所以她从未把苏枝当做什么对手。
但那晚在游艇的时候,钟晚发现江梵对苏枝虽然没有多缱绻,但会主动帮苏枝拿饮料,视线也三不五时地落在苏枝身上,这些细微的举动,瞬间让钟晚警惕起来。
她和江梵从小一起长大,从没见过江梵照顾人。
虽然拿饮料是极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凭什么呢?
钟晚她本人都从来没有被江梵主动照顾过!
从前在学校里,江梵帮她拎书包或者其他的照顾,都是钟晚说了江梵才会帮忙。
江梵对苏枝的那份主动,钟晚从未体会过。
钟晚试探道:“那我是不是耽误你了?抱歉阿梵,我当时真的太害怕了。”
“跟你没什么关系。”江梵捏了捏发胀的鼻梁:“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钟晚语气带了些幽怨:“阿梵现在对我也变得这么惜字如金了吗?我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江梵拿着电话躺到床上,心不在焉地回着:“举手之劳,当时的情形换成任何人都不会袖手旁观。”
钟晚追问道:“真的吗?如果是别人,你也会挺身而出吗?”
江梵皱了皱眉,不知道钟晚想干什么,但她现在没心思闲聊:“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明天还有会,改天再说。”
钟晚咬了咬牙,耐着[xing]子,语气温柔:“好,那我先不打扰你了,晚安阿梵。”
挂掉电话,想法看想旁边空着的位置,心里发闷。
之前苏枝都会先上床,等着她洗完澡一起入睡。
此刻,诺大的卧房里空[dang]又安静。
明明是每天都会醒来的地方,少了一个人却变得陌生又冰冷。
江梵眉心拧在一起,想了想,还是再给苏枝打一次电话。
按下拨通键的瞬间,她发现苏枝床头的眼罩不见了。
江梵一下撑起上半身。
不仅仅是眼罩。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主卧的卫生间里,苏枝用惯的毛绒发箍、白[se]的浴巾,还有洗漱台上的牙刷跟开封过的护肤品,也都消失了。
统统不见了。
机械又冰冷的女声再次萦绕在江梵耳边。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江梵心[kou]猛地一沉,掀开被子下床,直奔二楼的衣帽间。
这次她看清楚了,衣帽间里,她给苏枝买的衣服和首饰一样没少。
少的只有苏枝搬进来时带来的一个20寸的行李箱,以及苏枝自己买的衣服,以及她珍藏许久的几件旗袍。
首饰柜里亮着一盏[she]灯,照在她送给苏枝的珍珠耳环上,亮得刺眼。
耳环旁边放着一张花笺,上面两行秀气的簪花小楷。
是苏枝的亲笔信。
“江梵,你说过我随时可以中止协议,现在是我想要中止的时候了。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江梵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就这样走了?
她就这样走了。
江梵坐在地板上,面[se]如水。
最后的这封信,居然连“再见”这最简单的两个字,也吝啬地没有留给她。:,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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