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抢人
“2004年4月4日,星期日,清明节……见鬼!”
凌风盯着手机看了有足足一分钟,嘟囔一句,转身,朝小巷里狂奔而去。
因为下雨,小巷里空无一人,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完全没有昔日里喧闹的景象。
巷子的尽头,是一块空地,凌风在这里傻傻站了十五分钟,才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变了,真的变了,一切都变了……”
望着破旧小楼上的“江城第三中学”字样,凌风呆在门口,嘴里碎碎念着,一动不动。
破旧小楼是凌风上学的学校,以前是六层,旁边有宿舍,食堂,球场什么的,现在是两层,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学校变了,宿舍没了,住的地方成了一块空地,他该去哪里?他要怎么办?
在这个小城,他所拥有的空间,除了二十平米的一间违建民居房,再无其他。
“终于,被全世界抛弃了吗……”
“老天,你为什么还让我活着,为什么不劈死我……”
凌风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神凄苦而绝望。
一天前,也就是2019年的清明节,凌风和同学们去烈士陵园扫墓,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间电闪雷鸣,阴云密布,很快,浓雾笼罩了陵园,一个惊雷砸下来,地动山摇。
同学们一阵害怕,在老师的带领下,惊惶失措下了山,谁也没有注意到,凌风被天雷击中,躺在了陵园里。
凌风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天空依旧下着雨,可以确定的是,没有人来寻过他,他活动一下手脚,没感到有什么不适,甚至隐隐感觉,浑身上下充满着力量。
从山上下来,凌风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直到进了城,看到电子屏上的时间,他才反应过来,周围的一切,变了。
眼前的景象,凌风没有记忆,十五年前,他还没有出生……不对,十五年前,他刚刚出生,与他相依为命的刘奶奶曾告诉过他,他的公历生日是4月4号,他是2004年生的,那就是说,今天,正好是他出生的日子。
小雨淅淅沥沥,落在凌风的脸上,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哭。
离开破旧学校时,天快黑了,凌风莫名地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此时,妈妈应该正在生他吧……
关于父母,刘奶奶从来没有提起过,哪怕只言片语,凌风即便想去找,也不知从何找起,即使能找到,父母知道他是谁吗!再说,如果父母的时间同时往前推十五年呢……
站在街上,凌风很迷茫。
他不是没想到穿越之类的事,可是,他高兴不起来,因为,街上的行人,似乎把他当成了空气,人们朝他直直走来,根本就不带转弯的,他只能迅速躲闪开。
凌风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自己,透明了,或者说,隐身了。
他摸了摸兜里,还有几块钱,正好有些饿,他准备去饺子店吃顿饺子,喝碗稀饭,如果能如愿,权当庆祝自己的生日。
“老板,来一笼蒸饺,一碗绿豆稀饭,钱给你。”
凌风看了看手里皱巴巴的零钱,依依不舍的递向老板,一笼饺子加一碗稀饭要七块钱,这可是他一天的生活费呀。
老板自顾取了一笼饺子,向其他客人走去。
“老板,一笼蒸饺,一碗稀饭。”
……
没有反应,老板是真的看不见他。
凌风有些着急,伸手碰了一下老板的肩膀。
“要什么,说话。”
老板喊了一声,并没有回头。
“一笼蒸饺,一碗稀饭。”
凌风大声说。
“什么鬼,明明有人碰我肩膀的。”
老板回头看了一眼,没人,又东张西望了一番,皱了皱眉头。
凌风想哭,他确定别人是看不到他了。
怎么办?
在线等,饿,急!
凌风很郁闷,肚子越来越饿,难道要偷,不,光天化日之下,那是抢。
曾几何时,凌风也想过,如果自己能隐身,那该多牛,想干嘛干嘛,反正别人看不见,现在,他真的隐身了,可他牛不起来,反倒很沮丧。
是啊,他现在可以大摇大摆地去银行,拿走大把大把的钱。
但他不知道,拿钱能干嘛?
他可以去找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狠狠地教训他们一番。
可是一转念,去哪儿找呢?
……
“好饿呀!”
凌风低吼一声,拖着沉重的脚步,漫无目的走着。
无论如何,得弄点东西吃。
包子店门口,春风轻拂,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肉香,凌风盯着刚出炉的包子,不停地咽着口水。
盯了一段时间,他实在忍不住了,丢了一块钱在面板上,当老板揭开蒸笼盖子时,他迅速伸手拿了一个。
“见鬼,大家快看,我的包子,自己跑了……”
听到老板的吆喝,加之包子很烫,凌风一个紧张,包子掉了。
“去去去,大惊小怪的,自己把包子搞掉,还说会跑。”
“是我自己弄掉的吗?”
老板呆愣地盯着地上的包子,看了三十秒,随之转身,走了出来,他弯下身子正要捡,包子却浮了起来,向前飘去。
“有鬼呀,鬼,有鬼……”
看到自己的包子飞走,老板是真心吓坏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随着他的喊声,有人围了上来,不少人也看到了包子在飘,有的惊讶,有的起哄,好不热闹。
可下一刻,他们又看到包子掉在了地上。
凌风手里的包子是被吓掉的,他捡起包子没跑几步,突然蹿出来一个少年,挡在他的身前,冷冷地盯着他。
他莫名地一惊,包子就掉了,一只小狗跑来,叼起包子,回头瞅了他一眼,一脸的得意之色。
凌风没空去理会小狗,而是怔怔地盯着少年,因为,从少年清澈的眸子里,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你……你能看到我?”凌风弱弱地问少年。
“当然,不过,你违反了规矩,要受到处罚。”
少年说着,人影一闪,一巴掌向他拍了过来。
凌风本能想躲,但他太慢,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的手掌已经来到他的眼前,他肩膀一缩,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等了几秒钟,那个巴掌,迟迟没有落到脸上,凌风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头亮丽长发,他有些迷糊,使劲眨巴几下眼睛,再看,没错,是女孩子的背影,显然,是一个女孩救了他。
“你是谁,跟我抢人,想找死吗?”
少年脸上有了怒意,盯着女孩的眼神,有些凶。
“不算抢,他是我要找的人。”
女孩说话了,声音如黄莺出谷,很是美妙动听。
“哈哈,我没听错吧,本月可是本公子执勤。”
“那又怎样!”女孩的声音还是冷冷的。
“狂妄,给我滚开。”
少年似乎是个急性子,一言不合,又动手了。
女孩并没有还手,而是顺手一带,把凌风抓在手上,身形轻轻一闪,退到了边上。
与此同时,凌风感觉肩膀一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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