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夫人！”

  王妈喜不自禁，连连应诺，脚下生风，仿佛生怕自己稍有怠慢，这两人就会改变主意回家。

  看着面前的两人，老爷子心里像打鼓似的，七上八下，实在是太奇怪了，两人搬出去多年，从未留宿过，今天的种种事情，都透着古怪，尤其是自己的这个儿子，白天突然独自回家，沉默不语，晚上又带着老婆回家来住。

  奇怪奇怪太奇怪了……

  难道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吗？应该不会啊，自己的行为和平时没有太大差别，不至于露出破绽。

  “爷爷，很久没有陪您散步了，不然明天我们早点儿起床，我推您去散散步？”

  “爷爷已经很久没散步了，不如你们自己去吧！”

  老爷子每天早晨的状态最差，经常会呕血，胃疼得厉害，有时候还会疼得直冒冷汗。

  如果和他们出去散步，走到外面突然犯病了……

  “爷爷，我们俩散步多无聊，加上你才有意思呢！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就想带我的老宝贝一起出门！”

  老爷子被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虽然知道答应她会有穿帮的风险，可心底终究还是不忍心拒绝她的提议。

  “好吧！你们别嫌我烦就行！”

  也许老爷子的内心，也渴望着天伦之乐，也期待和他们多待一会儿。

  “怎么会嫌呢！”她咯咯笑着上楼去了。

  “还是你有办法！”丞一白看着她今日在老宅，从吃饭到留宿，一步一步拿捏得老爷子一点脾气都没有，真真是佩服！

  反观他这个做儿子的，是真的拿自己的父亲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其实爷爷挺好哄的，只要顺着他的脾气，再搬出他最惦记的宝宝来，他基本上都会妥协的。”

  程晨看了看她的丞先生，沉着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丞先生，你知道为什么你和爷爷每次都会掐架么？”

  ……

  “因为你们两人的脾气太像了，而且都是不苟言笑的人。你再看看我……”

  只见她咧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宛如珍珠般洁白。

  “丞先生，你没听过一句老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你以为我一直露出牙齿是因为它们怕热吗？”

  她忍不住白了丞一白一眼：“学着点吧你！”

  嗯！是该学着点了。

  如果老爷子执意不愿治疗，那陪伴他的日子就没剩多少了，此刻的他，只想在老爷子剩余的日子里，多给他带来点快乐，不让他在最后的生命里留下遗憾。

  早晨的阳光如碎金般洒在大地上，也洒在三人的身体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丞一白在身后默默的推着轮椅，程晨和老爷子并排在前面，二人走走停停逛逛，有说有笑的，好不开心。

  “爷爷，您看，树上那只鸟儿在唱歌欢迎你！”

  “爷爷，您看，那个湖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好漂亮啊！”

  “爷爷，您看，这棵树之前被秋风一吹，叶子都掉光了，这会子竟然又长出了新叶子！”

  “爷爷，您看……”

  “爷爷，您看……”

  “爷爷，您看……”

  她像只会唱歌的小鸟，一直在老爷子耳边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而老爷子也不嫌她烦，全程都是她指哪，他看哪，两人聊的不亦乐乎，全然忘记了身后这个亲生儿子的存在。

  正聊的开心时，老爷子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为了不让两人发现，他的手默默的放在毛毯下，用力紧紧的按压着腹部上的疼痛部位。

  以往他痛的时候，只要用力按着多少能缓解一点疼痛。

  可今日不知为何，无论他怎么用力按着，疼痛都没有得到丝毫缓解，反而越来越痛了。

  “程晨……”他咬紧牙齿，唤了唤身边的人。

  “人有三急，我们赶快回家吧！”说话时，他的手正捂着肚子，额头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珠子。

  “父亲，我记得这个公园里有公共厕所，不然我们推您先过去吧！”他如此捂着肚子，丞一白真以为自己的父亲是要上厕所。

  “我叫你回去就回去！”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额头上的汗珠也从细汗珠变成了豆大的汗珠了。

  老爷子的状态，眉头紧锁，整个脸因为痛苦基本上扭曲成一团了，这可不是普通的‘人有三急’的状态。

  “父亲…父亲…”丞一白连忙放下手中的轮椅，两人一起蹲在他身边。

  “您是不是肚子疼得厉害？有没有带药？医生有没有给您开药？”丞一白一边问，一边在他身上翻找。

  “你……你们……”老爷子还想说点什么，可实在是太疼了，疼得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是的，我们都知道了！知道您的病情，知道您想瞒着我们！”丞一白翻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找到，急得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别找了，什么都没带……我想着只是出来一小会，应该没事，就没带！”此刻轮椅上的人，因为疼痛，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那我们赶紧回家！”他连忙起身，推着轮椅大步往家里赶。

  “慢……慢点儿……”老爷子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程晨大肚子，不能……走这么快……”

  “爷爷，您别管我了，我跟得上，让丞一白赶紧送您回家吃药吧！”说完，她示意丞一白“快走吧！不用管她。”

  三人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丞一白焦急的大喊声：“王妈！王妈！快把老爷子的药拿过来！”

  王妈还在厨房切菜，听到门外的大叫，连思考都没思考，立马停下了手里的活，像离弦的箭一样朝老爷子房间走去。

  轮椅刚推进屋，老爷子就感觉胸腔内一股暖流喷涌而出。

  噗的一声！

  大门口瞬间出现喷射状的鲜血，溅得到处都是，仿佛一朵盛开的血花！

  “父亲！”

  “爷爷！”

  “老爷！”

  三人立马蹲在他身边，大声喊着。

  老爷子喷了这一口鲜血，整个人就陷入了昏迷，任由身边的人如何呼喊，都没有任何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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