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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分头行动


城民们架起一个个火堆,上面炙烤着大块的妖兽肉,有专门的修士在旁进行处理。

  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全都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不断跳跃的橙红火光清楚映照出所有人的笑脸,和林修刚入城时天差地别。

  虽然待了这么久,也和许多人打过交道。但林修就是不适应这种热闹的氛围。

  他默默退至一旁,直接坐在地上,在较为黑暗的地方,安安静静观看着人们的幸福。

  南宫素雅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过来,揶揄道:“这里难得这么热闹一回,你都不赏脸参加?”

  “性本爱丘山罢了。你呢,怎么不好好玩玩。”

  南宫素雅走到林修身侧蹲下,用手撑着脸蛋,烦恼道:

  “大家太过热情了也有些遭不住呀……总是有人拿着刚烤好的妖肉来问我吃不吃。【谢谢,不吃】这句话我都说烦了。”

  林修笑笑没有接话。

  “二位仙使原来在这里啊。我找你们许久了。”

  李展业欣喜地跑过来,分别递给两人一串肉:“仙使快尝尝!这是我大哥刚烤好的,他做这个可有一手了,让我务必带给你们。”

  林修&南宫素雅:“……谢谢,不吃。”

  三人并列蹲成一排,看着篝火互相聊天。

  “对了,李展业。听你哥说你二十年前就在族库里找到记载仪式的纸张,那你真实的年龄是多少。”

  和南宫素雅一样,与李展业相处得熟悉了,林修和他说话也不觉得局促,想到什么说什么。

  李展业嘿嘿一笑:“我还年轻,才四十出头。二位呢?”

  林修:“二十四。”

  南宫素雅:“二十二。”

  李展业:……

  “你们竟然这么年轻??”

  “你以为呢?”南宫素雅翻白眼,“难道我们这两个炼气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

  李展业讪笑:“二位实在太强,总是会让人忘记你们的真实修为。”

  说着,他露出神往之色:“仙灵神宗啊~还好当年没有让大哥扔了那张纸,要不然如今哪能结识二位。”

  “什么意思?”林修愕然,“是你大哥发现的?”

  “是又不是吧。”李展业回想起往事,不自觉露出笑容。

  “我记得他当时看都没看,直接卷起来扔地上了,还是我因为好奇捡起来才发现的。”

  “所以严格来说,那张纸还是我找到的。”

  “提到我大哥,上次的仪式,我大哥也功不可没。”

  “嗯?”林修皱眉,不解其意。

  李展业盯着跃动的火苗,嘴角噙着笑意。

  “多亏了二位,我们大家现在还能笑着回忆往事。但在那个时候,满脑子却都是该如何活下去的焦虑。”

  “那天,又是轮到我负责主导仪式的日子。说实话,整整二十年都没成功的仪式,我当时已经万念俱灰,甚至都不愿再尝试了。”

  “等等!”林修疑惑,“可是我记得,你哥说是你突然发了疯一样,冒着被妖兽杀死的风险也要完成仪式,最终才成功的啊!”

  李展业眼神黯淡一瞬,随即自嘲道:“那也是后来了,心想着早晚都要死,干脆破罐子破摔搏一个可能。”

  “在那之前,我大哥狠狠打了我一巴掌,那是他唯一一次打我。”

  “他跟我说,【这记录的纸当初不是你要保留下来的吗?不是你带给了所有百姓希望吗?现在你自己反倒第一个放弃算什么回事!】”

  “然后你就被鼓舞,破釜沉舟,终于完成了仪式?”

  李展业愣愣点头:“差不多吧——破釜沉舟是什么意思?”

  林修:……

  没有解释这种成语典故,林修托着下巴,总感觉事情很微妙。

  他想了想,问道:“你刚才说【轮到你主导仪式】,你们进行仪式的主导人是怎么安排的?”

  “由十三个筑基修士轮流主导。”

  “成功率呢——我是说,完整将仪式进行下来的次数有多少。”

  李展业仔细回忆一阵,叹道:“很少很少,因为进行仪式的时候,会有灵力波动,即使很微弱,但那些化形大妖却能察觉得到,所以每次都会赶来破坏。”

  “也就是我父亲和三个德高望重的伯伯成功的次数比较多。”

  林修听完,沉思不语。

  篝火晚会结束,二人回到小院,林修偷偷对南宫素雅传音。

  “南宫,我接下来要跟你说一件事情,可能会很扯淡,你控制一下情绪。”

  南宫素雅先是一愣,随后缓缓点头。

  “我怀疑……仓木城有妖族内应。”

  “什么?!”南宫素雅美眸一下瞪大,但很快恢复正常。

  “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很蹊跷……咱们刚来那一晚,就有狼妖来袭击,不是前一天,也不是后一天,偏偏是我们刚来的那天,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林修神色认真:

  “我不相信巧合。况且,在这之后,那两头大妖全都默契地躲藏起来。”

  “虽说我们猜测是因为两头大妖的消失引起它们的警觉。但你换位思考一下,你碰到这种事情,第一反应是立刻躲起来,还是先调查清楚发生了什么,再做出行动。”

  南宫素雅恍然,惊讶道:“你是说,它们是老早就知道了狼妖惨败的事情,所以才能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修点头。

  “可是!”南宫素雅提出漏洞,“那天晚上动静还是挺大的,或许也可能是它们亲眼目睹了那场战斗也说不定啊。”

  “这种事情关系重大,你可要理清楚!”

  “确实是这样。所以为了弄清楚这一点,我必须进行验证。”

  “怎么验证?”南宫素雅身子前倾,有些紧张。

  林修直视她,犹豫道:“需要我们两个分开,你独自去把大妖引出来。简而言之,就是诱饵。”

  “你……可以吗?”

  南宫素雅没有丝毫犹豫,抬起粉拳挥了挥,笑道:

  “瞧谁不起呢!”

  ……

  次日,天还蒙蒙亮。

  李展业便和往常一样,带着数名修士,等在小院儿门口。

  “啊~”有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日子好久没有过得这么舒坦了,不用整日担惊受怕的,真好。”

  “还不是多亏了两位仙使大人的福。”另一人笑着接话,“自从仙使大人过来后,别说那两头大妖,山里的妖兽都少了许多!”

  “要是仙使大人能一直留在咱们这儿就好了。”还有一人无比惆怅。

  “你说的是林仙使啊,还是南宫仙使啊?”

  “当……当然是两位仙使。”

  就在众人小声谈笑之际,有人发现李展业愁眉不展,似乎有心事。

  “业哥,你怎么了?”

  “我在担心啊。”李展业抬头看向灰蒙蒙的群山,忧心忡忡道,“若是一直这样找不到大妖,万一哪天仙使感到厌烦,一走了之了可怎么办?”

  几人笑容瞬间呆滞。

  “不会吧,仙使们人那么好。”

  “是啊业哥,他们不是说一定会拯救我们于水火中吗,怎么会弃我们不顾。”

  李展业摇头:“但愿如此吧。”

  李展业这么一说,几人心中也开始犯愁起来,再无人出声,一直默默等到大亮。

  “业哥……”

  因为方才的谈话,现在立刻有人忧虑起来。

  “按照往日,仙使大人早就已经出来了才是。”

  “他们不会……”

  “闭嘴!再等等!”李展业低声呵斥,眉头紧皱。

  一直到日上三竿,那道小院依然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终于有人忍受不住,带着哭腔喊道:“业哥!”

  此时此刻,李展业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像是掉进深渊。他撇下众人,大步冲进小院。

  “二位仙使多有得罪!”

  推开一间房门。

  没人!

  再去另一间。

  依旧空空如也。

  “完了。”

  “仓木城彻底完了。”

  李展业浑身一软,眼神空洞无光。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城中数千百姓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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