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四人的晚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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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钟离锐和柳晓月告别了狄歆妍和楼源,然后带着柳晓月到屋顶。
这天夜里,星光璀璨——人类的城市上空,很久没能看到这样的景色了。
柳晓月自从吃饭时不经意提到了姜俊豪的事情后,心中一直有些忐忑。见饭后,钟离锐把自己单独叫出来,心中更加不安了。
“晓月,坐吧。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谈谈。”在屋顶,钟离锐找了个地方坐下后,示意晓月一起来坐。
“啊,嗯。”柳晓月有些犹豫地,在钟离锐身旁坐下。
“之前吃饭的时的事情……”
没等钟离锐继续说下去,柳晓月站起身,向钟离锐低头道:“阿锐,我知道姜俊豪的事情,对你心里冲击很大。当时我攀附权势,识人不清。到头来,还是你、源哥,还有你的兄弟曦仔救了我。我为过去的事情,郑重地向你道歉!也郑重地向你道谢。我知道,现在我……不配跟你在一起,我也不敢奢求,你原谅我之前所为。但是,现在的我,真的想呆在你身边……我……我……没说谎,这些心里话,自从我被你救回来以后,我一直都想对你说的。”
说着,说着,晶莹的泪珠从女孩眼中滑落。
钟离锐静静地看着晓月。
他起身上前。轻轻地用手摸摸晓月的头。
钟离锐明显感觉道,晓月身体一震。
“晓月。事情,都过去了。我们曾经在一起也有些时间了,你知道我的个性的。现在,有些事情你也知道了。过去的事情,我要完全忘记,自然也是不可能的。我们,也许都要向前看。现在,我想的更多的事情,是未来的事情。”
“未来的事情?现在我们这个末日时代,还有未来吗?”
钟离锐正色道:“怎么没有?现在,我们几乎失去了所有,但是,这难道不是一个从零开始的,新世界的起点?这个新世界,虽然大部分的人都不在了,但是,过去的条条框框,限制也跟着不存在了。最坚定简单的例子是,无论过去你背了多少房贷,现在都不用换了。这样的新世界——无论你多有钱,多有有权势,大部分的人,只要是还活下来的人,都将重新开始。就拿我们这个社区来说,现在有27人活着。我相信,零安州,不仅这一个社区——各处肯定都有幸存者建立的社区,总有人跟我们一样,坚强地活下来。全国,全世界,都一样!只要这些幸存者还活着,我相信,人类的文明,总有一天,是会复兴的!但是,在人类文明复兴前,我好歹作为这个家园小区社区的领袖,我要实打实为大家做一些事情。”
“什么样的……事情呢?”
“带领大家,好好地活下去。生存,生活,重建规则、秩序和我们的社会——就从这一个点开始。我们这里,就是第一个点。”
女孩的眼中,她的前男友的眼神,此刻燃烧着希望的光芒;她似乎有种错觉,这种光芒,和如今夜空中繁星一样闪耀璀璨。
他的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柳晓月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这好像与自己有关,但也不是完全有关……想到这里,柳晓月试探着问:“阿锐,你现在的志向,真的好宏伟。那……我能呆在你身边吗?”
钟离锐道:“当然可以。现在这里,也是你的家。”
柳晓月一愣,随即心中暗喜。对于这个答案,她还是满意的。
钟离锐想起了此前被打断的话题,于是道:“呃,刚才说了一半……晓月,你是不是知道姜俊豪那套别墅的具体位置?”
柳晓月一愣,怎么话题又回敏感雷区来了?她有点不情愿地说:“嗯……是啊。”
“那晓月,能麻烦你,带我们去那一趟吗?那边有的物资,无论是地窖里的酒,还是院子里的植物,可能对现在社区至关重要。你知道那别墅的位置,能帮我们带路。我知道,一起出去,有点危险。但是你放心,我和同伴们会保护你的……你能帮忙吗?”
随即,钟离锐认真地看着柳晓月,期待她的回答。
柳晓月:?
随即,她的脑子迅速反应过来,原来,之前,钟离锐提这茬事情,不是因为在乎过去,而是想着为社区搜集物资,为了包括自己在内的社区大家过日子?这……自己在想过去的恩怨纠葛,而他想的,真的是未来发展……想的这里柳晓月内心吐槽不已,但也有点脸红——他现在请自己帮忙,还真是为了正事……自己这是格局太小了。
不过,自己可以在正事上帮上他的忙?想到这一点,柳晓月立刻点头同意道:“阿锐,放心吧,那别墅在那里我知道。我带你们去。”
钟离锐一听晓月答应,来了精神:“太好了!晓月,这次咱们去得带超过10个人,得用三辆车才行。”
柳晓月恢复了点精神,却有点疑惑地问:“去个别墅,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钟离锐认真地说:“哎,那可是满满一地窖的酒。还有,听歆妍姐说,我们得把院子里的植物连根拔起,全都带回来。我都怀疑,三辆车够不够呢。”
柳晓月想象着别墅里酒窖全部搬走、地面被刮得干干净净的情景,不禁想起了狄歆妍之前那副“连一片紫苏叶都不放过”、把别墅搬空的样子;她又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想想姜俊豪当时跪地求饶,亲口说这房子是给钟离锐和自己,求和解的赔偿……那这些,现在都是钟离锐和自己的了。搬空自己家的东西,好像也没啥不对的?
接着,钟离锐立刻就联系了吕曦、狄歆妍家两口子、陈逍遥、晓风。
钟离锐没叫上王锺和王刚队长他们的矛隼022小队,是因为这些人都还是伤员——尤其022小队众人多少都是骨折骨裂,叫伤员搬东西……真的不太好。
众人在物管中心会议室开了个短会。
会议上,钟离锐对众人讲了,明日前往姜俊豪别墅进行物资搜集的事情。
一听到别墅里可能有这么多有用的物资,吕曦非常积极:“嘿!这次我们要干票大的。不过,好像姜俊豪口头和解了,那东西是赔偿给阿锐和晓月的。从自己家拿东西,好像没啥吧?”
听吕曦这个警察都这么说,柳逍遥嗤嗤地笑了。
狄歆妍则是点头:“嘿,弟弟果然有眼光,带上我就对了。放心,他院子里有用的植物,我和阿源会好好甄别的。”
钟离锐点头,然后对陈逍遥道:“逍遥,我们队伍出去的时候,麻烦你留在这里,小心地警戒防守社区了。千万小心留意,周围有没有C2和其他社区的幸存者活动的迹象。”
“好,这交给我。”陈逍遥答应道;她想了想,又对晓风道,“晓风,你带着上次没出去的几个队员,跟着钟离学长出去锻炼锻炼吧。”
晓风犹豫道:“二小姐,我希望留下保护你……”
看着晓风的表情,陈逍遥笑道:“晓风,你们10个又不是全去。这次学长说去10个,现在这里已经有我算算,你自己再带着3个队员一起去就行了。剩下6个队员,社区里其他的人,你有啥担心的?对了,这次去搬东西,你们的外骨骼记得电充满再去!”
晓风一听还有6名队员留下保卫陈逍遥和社区,这才露出认同的表情,说:“非常英明的判断。是,二小姐。属下这就去准备,支援钟离长官的行动!”
会议结束,钟离锐决定明天队伍一早出发。
在距离三公里外的郊外,姜俊豪的豪华别墅的地下酒窖里,一个女孩的身影瑟缩在角落,她紧紧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哪怕是最轻微的呼吸声都可能引来不可预知的危险。
就在几天前,一次意外的跳闸事件给了她一个逃脱的机会。当时,她被关押在别墅的电闸门内,那是一个狭小而黑暗的空间,充满了冰冷的铁栅栏和无情的锁链。当电力中断,整个豪宅陷入一片漆黑时,她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用尽全力挣脱了束缚,从那个让她心惊胆战的牢笼中逃了出来。
然而,当她小心翼翼地接近豪宅的窗户,试图寻找一条逃生之路时,她看到了那个让她心生恐惧的身影——一个高大的黑影,它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还远未脱离危险。她能做的,就是立刻躲回那个曾经限制她自由的地下酒窖,在里面苟延残喘,希望那个可怕的未知黑影子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在酒窖里,她四处寻找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最后在附近的一个架子上找到了一个金属开红酒的开瓶器。她紧紧握住这个开瓶器,尽管她知道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有效的武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于女孩来说,每一秒都是无尽的煎熬。她的心跳在寂静的酒窖中回响,仿佛是她唯一的生命迹象。她不敢动,不敢呼吸,生怕任何微小的动作都会引起外面那个男人的注意。
她在心底狂吼,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谁都好,谁来救救自己啊!”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看到外面的世界。她只能在和恐惧黑暗中,无助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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