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积极性的，我见过……嗯，操控性的？”钟离锐的眼神转为深邃，“我记得，你爸后来开发的新生物兵器，C3貌似就是用类似你和逍遥的声音，控制大量的普通丧尸，是不是这个原理机制？”

“你水平真不错，跟懂技术的聪明人对话，真是舒服。”陈逍姌微笑道，“充满正能量和自由意志的歌声，能让纳米机器人朝着长生计划最初的方向演化——听众体内的纳米机器人有序活性化，与神经系统的排异会解除，所以，听众身体会好转，神志会恢复——这就是，歆妍把整个弹药基地的丧尸唱回理智的真相。”

“原来是这样啊……”钟离锐若有所思道，“第二种模式。你父亲拿来报复世界，作为武器模块化量产了。C3‘引导者’就是你刚才提的那种吧？”

“是的。因为纳米机器人功能紊乱化的丧尸，神经系统运转受阻，虽然身体很强健，但是意识体比婴儿还弱，具有催眠效果的声波，可以用暗示和催眠的歌声，引导他们做出单一方向的行动。”

“这两种类型的，我都见过。那么，你说的第三种——消极型的，是怎么样的？”

“在家园摇篮最深处，安琪妹妹在极度恐惧、绝望与悲伤中，唱了一首怨气冲天的歌，那瞬时爆发的负能量，极大降低了我体内纳米机器人的活性……我差点被直接送走……”

“啊这！”钟离锐与陈逍遥同时叫起来，“安琪怎么会这样啊？”

陈逍姌黯然神伤地低下头：“唉，说起来，她曾经变成那个样子，跟我还有些关系。我最近因为心力受损暂时昏迷后，我爸他，本来是想强行绑着逍遥妹妹回来，一起参与救我……结果，他在第一次被你击退后，并没有离开，而是选择躲着等待机会；结果，他观察中，意外发现了安琪是歌者的事实。所以，他改变了计划，由优先抓妹妹回来，变成绑架安琪……绑架安琪的时候，父亲他……他在安琪面前，杀了她的朋友，杀了她的粉丝，杀了她的未婚夫……所以，当安琪在家园摇篮苏醒时，精神几乎处于污染黑化的状态了。我爸逼着那样状态的她歌唱。结果……不仅我差点归西，安琪的歌声还导致了，那些我爸为了复仇和补充军队，用冬眠仓区域那些股东们，做成的C2和C3怪物的集体失控……”

“怪不得，我们进入地下基地时，看到的是曾经发生过战斗的痕迹。原来真的是这样……”钟离锐叹息道。

“是的。我被歆妍姐唱醒后，看了数据记录。当时，我父亲亲自率领黑衣机械暗卫，与机器人军团，与叛乱的C2\C3怪物军团，还有失控的天极生命体，三方鏖战了许久。直到弟弟你，率兵攻入了地下城。我看了数据。弟弟你攻入地下城之前，叛乱的怪物军团与爸爸激战了2场。第一次父亲的24机械暗卫没有损失，机械狗全灭，重型机器人损失了一台。怪物军团100只C2和C3只剩30只，丧尸仆从1000只被灭；第二次，双方在天极的封印前激战，结果天极破封印而出，剩下的怪物军团中有一半被天极吃了，而父亲的24黑衣暗卫损失了一半。AI锟铻试图封闭区域再度封印天极，可惜失败了。后面的事情，你自己都还记得吧。”

钟离锐神情顿时有些复杂。这样说来，他遇见的姜俊豪一行的6只怪物，和陈震坤一行的12台黑衣机械暗卫还有原式战甲，其实都是大战后的残兵。这该说巧合呢，还是说自己运气好呢？

“逍姌姐，你的事情，我略微听逍遥说起过。这里我问一个基本的问题：天极到底是什么？”

“……”陈逍姌此刻心情非常复杂。沉默良久，她缓缓道：“天极，因我而生。”

“啊？”钟离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随后，陈逍姌讲述了天极诞生的始末。自从陈震坤第一次以100个陈逍姌克隆体为代价，终于测试出了一批相对比较稳定的纳米机器人后，他提取了这12人身上的样本。这批次的纳米机器人，即使不用歌者的再调试，也能将人成功转化成新人类。陈震坤测试发现，这个较为稳定的样本，转化率高大80%左右。他于是冒险给陈逍姌使用了。结果成功了——陈逍姌再次过了一段正常的日子。

但是白蔷薇却为了米国实验室方的利益，再次动用特工用暗杀猛毒，暗杀陈逍姌——这猛毒是如此之厉害，厉害道C1-S的身体都抵挡不住。也因此，陈震坤为了保住陈逍姌的生命，秘密在阶段三最深处，建造了生命维持装置，保住陈逍姌的生命。此外，他拿着12人成功的样本，进行再度改进，期望能找到抵抗猛毒的新配方。但是，他一次次失败了。某一次测试中，样本发生变化，意外觉醒了，比此前样本更强大的再生的特性——陈震坤瞬间意识到了其中的价值，对这种样本进行研究，发现而且人体一旦使用这个样本，再生机能会变得十分恐怖，个体也会长高至2.3-2.5米，同时获得怪物版的巨大力量——而且，这种纳米机器人用在人身上，会产生特殊的效果——被使用者会失去记忆，但是，依旧保留部分智力——这完全不同于无脑丧尸。

眼见救女不成的陈震坤，恶从胆边生，由此萌生了用这种怪物战士，还有纳米机器人失败产品，报复全蓝星所有暗算他势力的念头。于是，后来，他亲自制定了“毁灭战士计划”和绝密“蓝星净化计划”。而天极，就是批量生产这种“第二代”纳米机器人的“生物苗床生产线”。每次战场上，大量消耗的C2\C3怪物，为何会很快就补充，就是因为“天极”的恐怖生产力。当然了，这种“第二代”纳米机器人，依然对歌者的能力有反应。

听完这段，钟离锐心情沉重：“原来个中，有如此之深的是非曲折……那么，基地自爆，就是为了封印天极？”

“嗯，是的。但是，我估计，大概率会失败。”陈逍姌显得并不是那么有信心。

“为什么？此前我们可是看到了，整个基地被高爆炸药完全炸毁了，这样的爆炸中，地球生物是不可能生存下来的。”

“但是，天极是父亲为了量产C2和C3制造的，它本身的生命力就非常顽强。天极本身并不具备各种能力，但是，它拥有可怕的学习能力。它吞噬了已经成熟使用超速再生的C2型怪物，已经学会了完整的超速再生。”陈逍姌一脸担忧地看着已经炸成天坑的家园摇篮地下城遗址，叹息道，“除非2000摄氏度以上的包围式的高温，覆盖整个区域，才能完全杀死天极，基地自毁设定的爆炸物温度，达不到。所以，只是时间问题，拥有超强再生能力，与学习能力的天极——这只可怕的巨型胶质怪物，一定会爬上地面，为祸人间。阿锐弟弟，你要早做打算啊。”

“2000摄氏度以上的范围式武器啊……似乎，煤气罐大炮……做不到吧？”

“普通组合化肥炮弹，当然是做不到。但是，如果你发射的是温压弹，那可以。”陈逍姌指出，“还有，阿锐弟弟，我看了数据，现在，你麾下，新人类越来越多，你很多时候，布置战术，非常依赖新人类的强大能力，是不是？”

钟离锐点点头。

“你这么做，没有错。但是啊，我希望你还是重点发展和恢复，军队武器装备还有技术的重建升级。”

“为什么？”

“新人类强大的能力，优势在室内战斗和巷战中体现。但是，如果是在野外大兵团作战，或者对付灾害级别巨大怪兽级生物，新人类单人作战能力再强，也抢不过一架武装直升机，或者一个蜂群无人机里几架攻击型无人机。你打败黑衣机械暗卫的时候，不是发现了吗？全装甲，还带隐形的黑衣机械暗卫，你的无人机一发就没了。而且，我不确定，天极吞噬那些C3以后，有没有学会C3的操控性歌者能力。如果是以天极那样，如同小山般大小的胶质怪，它召唤起丧尸大军来，那可不是C3那样一只最多引导1000只了——我怀疑，甚至上万都有可能！而且，以后，在它面前，千万不要展露其他类型的歌者能力——否则，我担心，只要你没法彻底杀死天极这个灾害性怪物，它就会学会然后变得更强大！”

钟离锐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明白了，逍姌。我会在新人类能力的培养和传统军事力量的强化之间找到平衡。我们需要准备应对各种可能的威胁。”

陈逍姌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对，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强大的个体，更需要一个能够适应各种战场的全能军队。而且，我们还得考虑如何保护那些无辜的民众，他们不应该成为我们战斗的牺牲品。你千万要当心——一定要注意这里，天极的动向。我知道你善于守城；但是，如果天极要是进入城东特区——那将会是一场真正的灾难！你千万记得，如果一时打不过它，千万别把它引向零安州市区！”

“我知道了。”

钟离锐心中尤其忌惮——以后无论是歆妍，还是安琪，都不能让她们再绝望或者黑化了——充满负能量的歌声，对新人类和觉醒者那几乎就是穿肠毒药。

自己是重伤状态下转化的，即使是新人类能力被压制，也不一定会死吧？但不知道，那些复活的，比如阿毛和吕曦，还有冷雨菲，那四个战友……他们会不会因为负能量的歌者能力，而被送走？这种能力，千万不能被天极、还有其他隐藏的势力发现。

钟离锐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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