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if线青梅竹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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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霖南继续说道:“输了的人,明[ri]去国子监,要当着众人的面朝赢者鞠躬三次并当众认输。”
“裴世子,觉得如何?”
江絮清拧着细眉看向余霖南,他真是把卑鄙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他若真的想与裴小九一比高下,何必要拉上她?不过就是看出她骑术才学会,本就不够[jing]湛,还骑得是小马的情况下,想趁机赢裴小九一次。
他还提出输了要告诉国子监所有的人,倘若那些同窗知道了,那这件事不过半[ri]便会传遍长安城。
空旷之地响起江絮清清脆的不悦嗓音:“还比什么呀,你这人也太不要脸了,竟是这样钻空子!”
余霖南丝毫不觉得羞耻,反而笑着问:“这还没有比,难不成江姑娘认为裴世子会输?”
江絮清毫不犹豫道:“你胡说,裴小九才不会输!”
裴扶墨垂眸看她一眼,她气红了脸是为了维护他,唇边不由浮现笑意。
“裴小九?”余霖南皱眉,“裴世子怎么还有这种称呼?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怎么听起来跟叫什么小动……”
他话未说话,忽见面前的高头大马扬起了马蹄要朝他踏来。
“堂哥——”余悦吓得惊慌失措。
裴扶墨牵制着缰绳,气定神闲地控制好他身下这匹马的前蹄,淡声笑道:“让余世子受惊了,我的萦风它脾气不大好,很是听不得废话。”
余霖南死死地按住缰绳,稳住自己险些吓到摔下去的身躯,半晌,整理好仪容,才笑道:“不妨事,听闻裴世子这匹良驹可不好驯服,如今见它如此乖顺,想必也是很满意裴世子。”
裴扶墨没耐心与他周璇,说道:“比试可以开始了,余世子还有什么要求,可以一并提出来。”
余霖南诧异须臾,又摇头一笑:“没有了。”
即便裴怀徵的骑术再高超又如何?还不是要带着个小累赘。
四人一同骑到森林入[kou]处。
江絮清骑着身下那匹小马,小嘴翘得老高了。
裴扶墨瞥她一眼,伸手戳了戳她嘟起来的红唇,低声道:“还生气呢?你就真觉得我会输啊?”
江絮清瞪大了杏眸,小声说:“才不是!”
她知道以裴小九的能力赢过那人不在话下,但她对自己骑术实在没有底气,倘若因为她的原因让他输了呢……
她不必说,裴扶墨便知她心里在嘟囔什么。
这时,余霖南笑道:“那便开始吧。不过先说好,在林中无论出了什么意外,都不可以赖给对方。”
裴扶墨颔首:“自然。”
正式比试开始——
余霖南和余悦果不其然领先,裴扶墨反倒不紧不慢与江絮清的小马同行。
这森林内不如外面的空旷平地那般安全,里边四周皆是树林残枝,地上遍布大小不一的石头,对江絮清这种初学者而言,算是较为艰难。
裴扶墨
慢悠悠靠近她,说道:“不急,这林中我先前来过两次,余霖南说的最深处,他们没那么容易到。”
“那万一呢?”江絮清问。
她可不想裴小九输给那个人,还要回国子监给他道歉,光是想想,她就心里怄火得不行。
裴扶墨忽地勒马,侧过脸看她:“江慕慕,你就这么紧张我的名声?”
率先骑进去的余霖南见轻松把裴扶墨和江絮清甩到后头后,反而放慢了速度。
辛苦跟上来的余悦见此,便好奇问道:“堂哥,怎么不继续骑了?”
“一会儿裴世子追上来了怎么办?”
余霖南咧嘴一笑,“阿悦,你想不想看到明[ri]起,满长安都在传裴怀徵是我的手下败将这件事?”
余悦兴奋道:“当然想啊!谁让那裴世子眼睛长到头顶去了,狂妄得不可一世,堂哥也该给他一个教训了。不过若是想赢裴世子,我们现在不是该继续骑马吗?”
余霖南道:“这样骑,裴世子还是有办法跟上来。”
余悦讶异:“他带着个小拖油瓶还能追上来?”
“这你就不懂了,我与他同窗几年,多少也了解他的实力,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和一匹小马,他带过来也不算难事。”
“这……”余悦还想看到裴扶墨输给自己堂哥呢。
余霖南缓缓收了笑意,说道:“你继续往前骑,我过去一趟,一会儿就追来。”
说罢,他便掉头,往一侧的小径骑去。
对上裴扶墨灼热探索的眼神,江絮清心里不知为何跳得有些快,胡乱地想了下,便脱[kou]而出:“全长安的人都知道裴世子与我关系好,你若是输了丢掉颜面,岂不是我书院的同窗也会笑话我啦?”
她眸光忽闪,小声重复:“没错,就是这样。”
裴扶墨心里没由来地有些不舒服,他觉得自己想听得不是这种答案,但又不明白自己在计较什么,便说道:“既然不想让我输,那便快点骑。”
江絮清用力地嗯了声,便匆忙骑着小马跟在他后头。
窸窸窣窣的林间,余霖南骑马藏匿于不远处,将方才那段对话听了进去。
果不其然,原来国子监里那些同窗说的都是真的,这样强势的裴世子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拿自己的小青梅无可奈何。
在国子监里,无论是哪一点,裴怀徵处处都要压他一头,优秀到他都觉得自己心胸有些狭隘,容不下此人。
今[ri]难得让他撞见裴世子与他的小心肝在一块,平[ri]或许没机会赢,他就不信,这次还不行。
余霖南缓缓从衣襟取出一把普通的匕首,这上头没有他安国公府的任何徽记,即便裴世子发现了这把匕首,他也没有证据指认。
余霖南骑马悄声[bi]近,远远看见稍微落在裴扶墨后头一点的江絮清,她骑着那匹小马,正在努力地追赶。
余霖南啧啧一声,摇头一笑,匕首[chou]开对准了那匹小马的臀部。
他抬手用力一挥
,匕首便朝马匹投去。
江絮清身下的马忽地受惊嘶鸣——
不管不顾发疯似的四处乱蹿,她吓得叫了一声,几乎是在马儿受惊的刹那,裴扶墨脸[se]一变,牵着缰绳便掉头追来。
“慕慕,不要慌张,你用力抱紧马身。”裴扶墨追在后面安抚惊慌失措的江絮清,眼见她骑的那匹小马毫无章法地闯入了密林之中,他整颗心都被提起来似的。
“裴……裴小九,我……”
前方传来江絮清颤抖的声音,她听话紧紧抱着马身,可身下这匹马就是如何都镇定不下来,它疯狂胡乱地奔跑,即便她抱得再紧,还是将要滑落下去。
裴扶墨扬起马鞭,骑着萦云从另一侧绕到前头,总算赶在小马要撞上一块巨石之前,率先拦下。
他翻身下马,几个阔步便将伏在马背上被颠得小脸苍白,发髻凌乱的小姑娘抱了下来。
那匹小马同样筋疲力尽地趴倒在地,总算冷静不再癫狂。
江絮清依偎在裴扶墨怀里,脑子里浑浑噩噩,感觉眼冒金星一般,她揉了揉额头,睁开眼,便看到少年担忧的眼眸,“慕慕。”
他只轻轻唤了一声,江絮清心中的委屈便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哗地流下,她紧紧缠住他的腰,扑在他怀里便黏糊不清地哭:“吓死了我呜呜……”
她方才觉得自己险些要摔死了。
裴扶墨的掌心按在她的脑后,让她能严丝合缝地将脸贴在他胸膛前无所顾忌地流泪。
听着她后怕颤抖的哭腔,裴扶墨心里沉甸甸的,难受得呼吸困难。
她并不是个很爱哭的小姑娘,除非是真的害怕极了,委屈得不行了。
过了许久,江絮清缓缓从他面前抬起哭得通红的脸,她用手臂胡乱地擦了面上的泪痕,哽咽道:“我没事了。”
惊吓过后,把眼泪流了出来,再加上裴小九还陪着她,她便一点都不害怕了。
裴扶墨从衣襟内取出帕子给她擦脸,问:“还能站起来么?”
江絮清咬了咬唇,便抬腿动了下,虽然有些发软,但站起来定不是问题。
她点了点头。
将她脸擦干净后,裴扶墨把帕子收回衣襟,便扶起她一同走到那匹晕倒的小马身后。
果然,这匹马的臀后正[cha]了一把匕首。
江絮清惊讶道:“怎么会这样啊……这匕首是哪来的?”
裴扶墨面沉如水,“我大概知道了。”
余霖南为了能赢他,真是不择手段。
“慕慕,你想不想报仇?”裴扶墨问她。
**
余悦听了余霖南的话,率先朝林中最深处行去,绕了不少路,却怎么都找不到那地方。
无助之下,她只能在原地徘徊,等堂哥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余悦还是没等到余霖南的身影,眼见天[se]愈发昏暗了,林间的晚上着实有些吓人,她即便胆子大,那也还是个孩子,未曾一个人在森林里待这么久
。
余悦慌张地骑马往来的方向一路寻人,不仅堂哥没看见,就连裴扶墨和江絮清的身影都没看到。
树林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怪异的影子曳动,余悦吓得加快马鞭动作,胡乱地四处乱奔。
“堂哥……”
余悦怕得不行,没头没尾地跑了许久,总算让她意外摸索到了他们约定好的那林间深处。
她勒马在那巨石面前停下,从马鞍包内取出笔墨,想要在此留下印记。
余悦走到巨石面前,忽地止住步伐,娇俏的小脸同时难看无比。
只见在她到之前,便已经有人率先留下了印记。
上头正写下一行字:
「你们输了,莫要忘了赌约!
江慕慕与裴小九到此一游。」
底部还画有一张鬼脸。
——————
江絮清时不时回头看,小脸愁苦。
裴扶墨垂眸看她一眼,问:“你难不成在担心余霖南?”
江絮清噗嗤一笑,“谁担心他了,我在想我的小马驹怎么办呀,它的屁股都受伤了。”
怎么说也陪伴了她好几[ri],它那么乖都没有摔伤过她,就这样放着它不管也太可怜了。
裴扶墨牵着缰绳,慢悠悠地骑马散步,说道:“别担心,我先前在那个位置放了信号弹,晚点周严会带着侯府的人过来的。”
江絮清惊喜地扭过头看他,杏眸亮晶晶地道:“裴小九,你想的可真周到!”
裴扶墨哼笑一声:“现在知道你离不开我了?”
江絮清还没回答。
恰逢这时,他们方才行来的方向传来余霖南撕心裂肺地呼救声:“来人,来人啊!!救命啊!!”
江絮清捂住耳朵,“我听不到!裴小九,我们快走!”
裴扶墨嗤笑一声,无奈下便加快了速度,趁着天彻底黑了之前,出了森林。
**
夜[se]朦胧。
江府,燕喜堂。
江絮清赶在晚膳前回了府,她回来时是半点看不到白天出门时那光鲜亮丽的漂亮小姑娘的模样,只见她发髻凌乱,脸颊还隐隐带着水痕,衣裳都有不少污脏。
这画面着实把唐氏吓得不轻,就连尚在襁褓的江琰,唐氏都来不及顾,拉着江絮清便上上下下给她检查了一番。
确认她没受伤这才放心。
“慕慕,你下午上哪儿去了?”
江絮清回想起前不久做的坏事,果断地摇头:“就和裴小九随便去玩了下,哪也没去。”
唐氏给她整理了下衣服,忽然严肃地说道:“慕慕,你如今十岁了,过几年也该是个大姑娘,与怀徵玩得好是一回事,但切记再也不能跟他回这么晚了,知道吗?”
她担心再这样与裴世子相处下去,她女儿将来谈婚事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当然,若是嫁到裴家自然是好的,但是都这么多年了,裴家也没有提出想要与慕
慕定亲的苗头,她这边也不好主动去提。
江絮清左耳进右耳出,“阿娘,我知道了,我好饿,去洗个手就来吃饭啦。”
用了晚膳后,江絮清便回了自己的鸣秋院。
沐浴过后,她便躺回了馨香的床榻上。
安夏去将雕花窗的支架取下来,瞧着姑娘乖巧地躺下了,便说道:“姑娘快些歇息,天[se]不早了。”
江絮清嗯了声,便缓缓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被褥内。
黑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被褥内,她的双眼熠熠明亮,心脏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心跳声在寂静无声的室内,尤其地清晰。
江絮清抬手捂住自己的脸,露出水盈盈的眸。
许久,她轻轻抚上自己乱跳的心[kou],小声喃喃:“我今天跟裴小九一起做坏事了……”
好神奇的体验。
**
两天后,国子监。
余霖南前天与裴扶墨比试打赌输了的事,很快在国子监传开。
而其中最令人议论纷纷地便是,余霖南昨[ri]休假一天,今[ri]是下半身包了纱布到了国子监,并且无论耳边传来多难听的话,他也死活不愿意当着裴扶墨的面鞠躬认输。
裴扶墨对他毁约一事也不感兴趣,余霖南鞠不鞠躬对他也不重要。
只要胜者是他就够了。
“要我认输?疯了?那裴怀徵他给我设下陷阱,害得……”余霖南气得后面的话说不出[kou]。
害得他屁股的[rou]被那密林的粗树枝[cha].进去见血一事,他还没找裴怀徵算账!
要他鞠躬认输?下辈子都不可能!
一旁几个好友劝道:“怎么说,这赌约也是你先提的啊……”
现在输了就毁约,不是很下面子么?弄得他们和余霖南[jiao]好的人,在国子监都抬不起头了。
“不必说了!道歉认输是绝对不可能!”
见他如此抵抗,几个好友也不好劝说了,纷纷选择闭嘴。
另一边,裴扶墨被江濯、卫子宜等人包围,倒不是在提余霖南的事。
毕竟在他们眼中,余霖南就不可能赢得了裴扶墨。
在国子监余霖南就处处被裴扶墨压一头,怎么可能觉得在外面就能赢得了他?
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几个同龄的男子围在一块说着闲话。
就这时,刑部尚书之子苏平,惨叫一声趴在桌面上,喊道:“你们都在看余霖南的笑话,就没人在意我的死活了。”
江濯好奇问:“你怎么了?”
苏平哭丧着一张脸,“我爹娘要给我定亲了!”
一群少年听闻这话,都不由激动起来,他们现在都处于对女子产生兴趣且最是朦胧的阶段,谈起姑娘便来了兴致。
其中一个少年兴奋追问:“是哪家的姑娘,她相貌如何?”
苏平沮丧着脸摇摇头,“我也不知,还没有完全定下,但我娘同我说了,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你们说这不是胡闹么?我才十三岁呢,十三岁就要给我定亲?()”
另一个少年说道:十三岁不小了,我刚出生就被定了娃娃亲,等年岁一到就要把那姑娘娶进门。?()_[(()”
苏平张大嘴巴,“那……那我不算早了?”
可他现在对成亲的事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江濯一听到是亲事,也没什么兴趣了,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书。
卫子宜眼眸转了转,倒是被苏平这事提醒才想起来他一直想要说的话。
他坐到裴扶墨身旁,小声道:“怀徵,你家里可有跟你提出定亲的事?”
裴扶墨面[se]一凝,摇头。
卫子宜面露惊讶。
他本以为按照裴家和江家关系这般亲近的份上,怎么说也在江絮清刚出生,或许是早几年便将婚事定下了,怎么这还提都没提?
毕竟这裴世子和江太傅的千金可都是极其抢手的。
京中想要与这两家联姻的不计其数,但目前这二人都没有人来提亲,想必还是所有人都认为按照裴江关系的缘故,都认为裴扶墨和江絮清早就定亲了。
没料到裴扶墨和江絮清,从始至终都并没有婚约。
既然怀徵还没定亲,那说明他卫国公府还有机会。
卫子宜心里不由紧张起来,他自认为与怀徵的关系不比跟江濯的差,况且江濯还是个文人书生,不如他和怀徵还能时常去练武场训练这层关系。
他轻咳一声:“怀徵,你要不要做我妹婿?”
裴扶墨眉宇一拧,转过头看他。
卫子宜笑得灿烂,凑过来小声说道:“我妹妹卉儿,你也认识,你来我国公府不是也跟她说过几句话么?你觉得我妹妹如何?”
裴扶墨思绪微飘,“定亲?”
关于定亲这件事,他目前的确没有想过。
卫子宜不住点头,兴奋道:“没错!跟我妹妹定亲如何?卫国公府和镇北侯府也同样门当户对,再匹配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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