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仇人眼里出眼屎
回得上和园外面的小河边时,芸芸和茉莉还没到,碧螺摸了摸含羞草的叶子,很是灵敏地收起来了,惹得晶晶很是惊讶地看着这个奇妙的小植物。
“真的是很有趣儿呢!王陵真够厉害的,能培育出这样逗的草来。”晶晶赞叹着。
碧螺点点头戏谑:“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王陵自然厉害了。”
晶晶笑着挠着碧螺,却是神秘兮兮地趴在碧螺耳边儿:“对了,你家那俩丫头最近老是神神秘秘的有说不完的话,怎么了,是不是俩人有啥情况?”
碧螺好笑地看着晶晶:“果然女子爱八卦。你倒是先给我讲讲你后来是怎么向王公子表明心迹的?”
晶晶没好气地瞪着碧螺:“哦!这你就不八卦了!”
说的二人都笑了。
“碧螺,有件事儿我觉得挺奇怪的,不知你注意到了没有。”晶晶此时表情严肃起来,皱起的眉毛表示着她的不解:“你脚伤的那些日子,展乐师似乎看起来心事重重的,还偶尔会发呆。说真的,这么些年我还没见过展乐师这个样子呢!”
碧螺听到这个人,绽放的笑容立刻消失了:“是,他自然是要心神不宁。他自然是在思索着怎样才能把我的脚伤加重,最好永远都好不了,落下个残疾。”
晶晶惊讶起来:“怎么可能!展乐师虽然平时神情是严肃了些,但是他对我们的关心可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碧螺,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们的展乐师?”
怀疑他?碧螺冷笑一声,要是脚伤没有好的话,她就不用怀疑他了,而是恨他,恨不得直接拿刀杀了他。
“哎,碧螺,那不是芸芸她们回来了!”晶晶指着河堤上两名并行的女子:“看看,有说有笑的,定然是见了谁很开心啊!”
四人汇合齐了,也就说笑着回上和园去了。
上和园里,众乐娘都已休息好出来看那园子里的风景了,这下碧螺看着园子里的人,忽然少了那个处处为难自己的姑娘,竟然很有些不适应,是怀念么?
“哈!”碧螺哂了一下,怀念婵婵作甚,自己莫不是还是个受虐狂?
“碧螺,你笑什么?”芸芸好奇地问。
“我笑人生中过客匆匆,我们需以平常心对待。”碧螺也不隐瞒,在芸芸看来却是故作高深,便笑着拧向碧螺:“你这个蹄子!“”
碧螺继续着:“人横向对比的同时,又需要纵向对比,在生命的长河中,你最大的对手永远都是你自己。”
芸芸惊讶地盯着碧螺:“呀!你可是出去中暑了还,什么纵向横向的,你累傻了?”
碧螺接着感叹:“和别人比,就是横向比较。就像我们曾经做初音的时候视丽音为奋斗目标,我们的愿望就是能够弹得比丽音好,让我们也名正言顺地升级;后来我们真的升级为丽音了,也不再觉得丽音是那么地不可超越,就会接着走下去,走下去。在我们的生命中,这样一步步地走下去,就是纵向比较,我们自我的提升与成长。这时候,你再看那些曾经的对手,她们并不是高不可攀不可超越,甚至,她们只是一个过客,一个促进你进步的过客。”
芸芸一脸迷茫地看着侃侃而谈的碧螺。
碧螺正要收回深沉大笑,身后突然响起一富有磁性的男低音,很有震慑力:“小小年纪,阔谈生命。”
碧螺惊讶地回头,却见玉子忆得意地看着一身形健硕、却又风度翩翩的成熟男子,那男子此刻正是回味儿的神情。
“怎么样,老大,我没骗你吧。”玉子忆挑着眉毛,看着那个令星月无光的男子。
玉子忆管他叫老大?那他是……是沐风王府的大公子么?大公子玉子辰?威严心细,心思缜密的玉子辰?
“的确很有意思。不过不知这几句对生命的感悟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还是偶然感叹。其中的意义究竟有几分,就不得而知了。”玉子辰摇摇头,看着玉子忆手里的镜子:“这么多年了,依旧是未长大。”
说着自顾自地走了,但是碧螺隐隐约约感觉到玉子辰临走的时候神情沉重地看了自己一眼。
自己怎么了?带坏玉子忆了?是玉子忆尝尝欺负自己好不好!
碧螺嗤笑了一声,也不理他。反正自己也没有可能在没人儿的时候撞见他,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去。
“喂!碧螺!”玉子忆终于照完了镜子,过来看着碧螺:“你刚才那几句话可是又什么意义,虽然老大心里不承认,但是我从他的眼神儿里看出来一些不一样,他一定是觉得你这话说得有些意思。”
碧螺很是好笑:“刚才你哥不是说了么,庸人自扰,故作深沉罢了。你哥说得含蓄,你也不至于没听出来吧?!”
玉子忆撇撇嘴:“谁会去研究你那什么纵横的无聊玩意儿,你要是在朝堂上说什么纵横捭阖,我或许还会赏脸动一下我那天才脑袋。”
碧螺不以为然。
“哦,对了,你以后可不要叫刚才那个人‘你哥你哥’的,他向来嫉妒我的才华,比较强调自己的身份儿,你还是叫他‘大公子’之类的微妙。”玉子忆的自恋简直是无可比拟。
“知道了。”碧螺心底里一百个反驳的词儿也懒得说了,只是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旁边儿的芸芸倒是笑得乐不可支。
“你这丫头,不要仗着我跟你熟……不,是不要仗着你跟我熟,就没大没小的。”玉子忆瞅瞅芸芸,很是无奈地走了。
留下俩人乐不可支地看着玉子忆的身影。
俩人也就笑呵呵地回屋子去,碧螺洗了把脸,换了一件干净衣服,果然,外面传话说展乐师叫乐娘们到去园子一处比较宽阔的广场里说话。
碧螺霍地一下子站起来,却又是坐下,等着芸芸抚好鬓髻,才一起过去了。
临近傍晚,展铭站在晚霞里给众乐娘讲解着什么,碧螺只觉得他像是血光里冷酷的魔鬼。
要走的时候,展铭犹豫着叫住碧螺:“碧螺,你的脚伤可是又复发没有?”
“托展乐师的福,没有。”碧螺微微一怔,也不转身。
“……”身后明显有欲言又止的沉默,就在碧螺要走的时候,展铭的声音又响起:“你要是觉得还是疼的话,就再涂些药膏。玉家公子的药……还是很好的。”
“谢谢展乐师操心了。”碧螺回答完看都不看他,便冷冷地拽着芸芸走了。
留下展铭在夕阳中脸色犹如透明的琥珀,执守千年,却又是装满了寂寞。
芸芸惊讶道:“天呐!不是吧?碧螺,你啥时候也变冰山美人儿了?”
“什么冰山美人。”碧螺没好气地看着自顾惊讶的芸芸。
“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碧螺,你在我眼里简直是帅呆了!”芸芸此时竟用了平时碧螺的词儿,此刻像个小丫头片子似的盲目崇拜起来。
“仇人眼里还出眼屎呢!好了,你别对着我犯花痴好不,怎么感觉你今天格外振奋。”碧螺此时皱着眉头看芸芸的样子,竟然酷酷的。
芸芸收一收惊讶,却也是崇拜道:“说真的螺螺,你什么时候敢在展乐师面前这里气势汹汹又哀怨倔强了?”
碧螺怔了一怔:“气势汹汹?还哀怨倔强?”碧螺觉得这俩词儿用在自己身上怎么这么别扭:“我以为我表达的是恨意无边。”
芸芸好笑着:“你那是心有不甘,怨气无边!怎么了,可是展乐师又难为你了?”
“没有。算了不提他了。我们去吃晚餐吧。”碧螺拉着芸芸去上和园的食堂去了。
自古女子爱八卦,就算是芸芸这样温顺的女儿,此时也是停不下来了。天呐,竟然有人敢给展乐师吃苦枣儿,那简直是流云园乐娘们最大的八卦新闻!
“我可是听说,展乐师最近跟非烟姑娘很是客气。”芸芸颇为神秘。
“人家那叫相敬如宾。”碧螺不以为然。
“我还看得出来,非烟姑娘前阵子有些郁闷。”芸芸继续搜索着“回忆”。
“那是非烟姑娘马上要七夕演出了,有压力。”碧螺哂了一哂。
“听说晶晶姑娘可是和王陵好上了,却遭到婵婵妒忌,婵婵实在看不下去了,索性回家应了亲事,再也不留在洛阳城了。”芸芸此时简直是发挥了想象力:“并且,一向严于约束乐娘的展乐师竟也没有挽留,就那么地放她走了。”
碧螺终于听不下去了,以前也没发现芸芸的想象力这么丰富,这会儿不由得停了脚步,思索着看着芸芸感叹道:“我怀疑这京城的水土是不是跟洛阳的相克,怎么你在洛阳时乖巧贴心,来了这里却变得这么聒噪八卦了?”
芸芸不好意思地一笑:“实话告诉你吧,谈了恋爱的人可是很敏感的。我看得出,碧螺,你最近为情所困了。”
“谈了恋爱的人?”碧螺惊讶地望着芸芸:“这么说,你跟蓝睿已经相互表明心迹了?”看着芸芸害羞着还是点点头,碧螺更加一本正经,此刻已经抓着芸芸的手问个不停:“你们谁跟谁表白的?谁先提出的?已经确立恋爱关系了?当时有没有人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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