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先不说被褥的事了，你看伤了我怎么说？你瞧瞧我的胳膊，现在还在流血呢。”

  “你要是不打我们，我会砍你吗？我这叫正当防卫，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帮你把我们两个打死吧。”

  “你们是谁先动的手？”大队长问。

  “是我。”易之恒道：“他不止偷了姐姐的被褥，还把姐姐的被褥丢在地上，骂我们骂的可难听了，我听不下就去打了他。后来他掐着我的脖子，我都快被他掐死了，姐姐没办法才砍了他。”

  “啊？都要出人命了！”大队长惊讶地看向林光辉：“你一来就要杀人吗？”

  “没，我没用多大力气。”

  “可是我都快被你掐死了，要不是姐姐，我现在很可能就是一副尸骨了。我差一点就要死了，我要林光辉赔偿我。”易之恒说着还抹了下眼睛。

  林光辉咬咬牙，这个小乞丐以前最听他的，他说一小乞丐绝不敢说二，现在一直敢跟他对着干了，还敢跟他要赔偿。

  等着，私下里，他再好好教训他。

  他用力瞪了易之恒一下，易之恒之前见多了他这种眼神，那时候他一见到林光辉这种恶毒的眼神就会浑身发抖，牙齿打颤。

  可他现在不怕了，他不要做人人欺负的叫花子了，他要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你现在好好的，我才不会赔偿你。”林光辉道。

  “那我也不该赔偿你，你还把我的铺盖弄脏了了，你赔我。况且，这件事可是你先挑起的，你有责任。”林清颜说。

  林光辉：“……”

  绕来绕去，他白挨了一刀，请大队长也白请了。

  不，他没有白请。

  大队长说：“这件事呢，你们两方都有损伤，就谁也不要给谁赔偿了。”他看向林光辉：“这位林知青，虽然赔偿的问题你们两方扯平了，但这件事毕竟是你先挑起来的，不仅给你们两方都造成了麻烦，还给知青点造成了很大的混乱，所以，这件事还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光辉张了张嘴，他听大队长这话不大对劲。

  果然，下一秒大队长又说：“我们大队来每次来的知青都是规规矩矩，还没有像你一样一来就给我整事情的，我要是不罚你，不仅不能服众，以后别的知青也像你这样在知青点捣乱，拿着知青点可就乱套了。

  这样吧，你上工的时候不用去地里，直接去猪圈那边，和新来的佟知青一起铲猪粪挑猪粪，暂时让你干三个月。以后看你表现，要是后面一直能规规矩矩不犯错误，你干完三个月就能去地里干活儿。要是你中间再整幺蛾子，就指不定要干多少天了，如果做的过分，就需要送到别的地方了。”

  林光辉一听吓坏了，尽管他在津市是地头蛇，可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乡下，他连个屁都不是。

  “队长叔，叔，我，我今天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因为没铺盖我才那我姐的。”

  “闭上你的臭嘴，我不是你姐，再叫喂你吃屎。”林清颜警告他。

  林光辉看了林清颜一眼，然后继续请求大队长：“叔，要不念在我是新知青，刚来到这里，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这次你就别罚我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犯同样的错误，叔，放过我这一次吧。”

  大队长摇摇头：“这次罚你是给你个教训，挑猪粪也是队里的活儿，总要有人干。再说了就是让你挑个猪粪，又不是让你去死，人家女知青还能干，你咋啦？还不如女知青？

  这么不能干活儿，我觉得你去农场那边锻炼锻炼比较合适，那边可比挑猪粪累多了。”

  “别，别，叔，我挑猪粪，我挑。”

  大队长：“……”

  早点听话不行了？

  大队长看向林清颜：“林知青，你觉得这样行吗？”

  林清颜也知道这种事不好掰扯清，她和易之恒都要养精蓄锐，等她和小恒都变厉害了，非要猛揍林光辉才算出气。

  她点了点头。

  大队长对林光辉道：“这次的教训给我记住了，到了猪圈那边好好干。”

  林光辉老实的跟个鹌鹑似的，对着大队长点点头。

  大队长还饿着肚子，赶紧回家吃饭了，要不是事关林清颜，他还要等在家里吃完饭再过来呢。

  大队长走后，知青点又热闹了起来。

  大部分知青都是来关心林清颜的，林光辉只能跟林思思待在一块儿。

  林光辉此时却还有心思泡妞，他屁颠屁颠跑到陈露跟前，问：“陈知青，你是知青点负责人，我连铺盖都没有，晚上我铺什么盖什么？”

  他的此举一出，旁边立即传来了两声咳嗽声。

  一个是王强发出的，另一个是陈文斌发出的。

  陈文斌盯着他，几乎要把他的后背盯出来一个窟窿。

  陈露也察觉到他像是故意而为之，但她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

  “林知青，我只负责女知青这边，你的问题麻烦不要问我。”

  陈露转身回宿舍休息了。

  王强道：“林知青，你有没有铺盖是你的事情，只能你自己解决，大家都是自己带的被褥，你没有铺的盖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王强最后还是大发慈悲告诉他：“对了，外面路边有去年的苞米皮，或者干茅草，你睡炕边，铺上去也将就着能保暖。”

  林光辉气坏了，想不到有一天他也要过乞丐的生活。

  这件事差不多结束了，大家都回了宿舍。

  林光辉还不忘威胁易之恒：“小乞丐，把你的铺盖给我。”

  易之恒横了他一眼，“做你的梦去吧。”

  他现在都习惯对林光辉露出凶恶的眼神儿了。

  妈的，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小乞丐你。”林光辉抬起拳头想揍易之恒，可对方不怕他，也向他亮出了拳头，他想了想，又把拳头收了回来。

  他故意大声道：“算了，小乞丐，我不跟你计较了。怎么说你都是一个乞丐，我不能跟一个乞丐一般见识。”

  他就是要在这些知青面前羞辱易之恒，让大家都知道易之恒曾经是一个垃圾堆里刨食，只配被人踩在脚底下的臭乞丐。

  可易之恒却不以为然，除了姐姐，他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我做乞丐做叫花子，我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也比你当地屁流氓强。”

  “我。”

  本来这些知青对林光辉的印象就不好了，这么一来，大家向林光辉投来的目光便更增添了几分厌恶。

  林光辉当然也察觉到了那些目光，为了以后能在这里生存下去，他稍稍收敛了一下。

  笑着拍拍易之恒的肩膀：“易知青啊，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看不起你，以后我们都是知青，就是一样的人了，我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易之恒没有说下。

  林光辉说完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后，却压低声音，在易之恒耳边阴恻恻道：“小乞丐，咱们走着瞧。”

  下午，知青们都去地里上工了，林清颜照样还去打猪草。

  林光辉因为没有铺盖，只能听从王强的建议，去外面找了抱了一堆干茅草，铺在了大通铺的一个最边角的地方，活活一个乞丐窝。

  之后，他又去找林思思。

  “姐，我没铺盖还是不行，总不能一直用茅草，以后天冷了，我怎么办？”

  林思思才不想把自己的钱贡献出来给林光辉买东西，“实在不行，你就给妈写信，让她给想想办法。”

  “妈现在手里也没钱。”

  “她有没有钱，她至少在津市，能找到很多熟人可以借钱。不像咱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有一个林清颜还不认咱们。”

  林光辉呼了口气：“行，等有时间我就给妈写信，让妈给我想想办法。”

  傍晚下工后，易之恒和林清颜走在路上，易之恒跟林清颜开口。

  “姐，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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