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姐离开休息室后，小小连忙坐到苏佳颜的边上。

  “你刚才为什么要顶撞她啊，吓死我了！”小小担忧道。

  “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不做了呗，又不是什么体面工作，平时已经够受气的了！”苏佳颜埋怨道。

  “那...那就算不做，也没必要当面顶撞她啊，万一她刚才动手打你呢？”小小反问道。

  苏佳颜低着头，不再犟嘴，心里当然明白小小这不是在吓唬她。

  在“大公会馆”里，妈咪打骂不听话的小姐是常有的事情，自己在人家场子里赚钱，必须要听话，不然就滚蛋！

  “刚才谢谢你哦！”她小声道谢。

  “哎呀，这都小事，你也不要生气了，别再去顶撞赵姐了，我们得罪不起的！”小小劝说。

  接着又问：“赵姐说你找人把刘总打了一顿，真的假的啊？”

  “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啊！”苏佳颜说，“他把我灌醉，本来说好是送我回去的，到小区门口又缠着我，想拉我去开房，结果几名小混混看不过去，把他教训了一顿，我根本不认识那些人！”

  “其实刘总对你确实挺好的，每次小费都给那么多，你还不如跟着他算了！”小小羡慕道。

  “你开什么玩笑！”苏佳颜瞪大眼睛说，“这种事一旦开始，就再也回不来头了！”

  自己在这当小姐已经是最底线了，打死也不可能出卖肉体！

  小小不以为然道：“我就想有大款能包养我，这样就不用每天面对不同的臭男人了，趁着年轻还能多赚点，不然等以后老了，免费送给别人都没人要了！”

  她这回答，苏佳颜一点也不惊讶。

  在这久了，对于小小这种想法的，并不止她一个，很多女孩子都希望如此。

  青春饭嘛，能让她们赚到钱也就这几年！

  “你是不是挺看不起我的？”小小略带自卑问道。

  “神经啊！”苏佳颜一脸正经说，“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我自己都在这里！”

  “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大学生还有其他退路，以后可以找别的工作，我又没文化，不努力多存点怎么行啊！”

  “我们在这里都是暂时的，你那么漂亮，到时候找个好老公嫁了，在家相夫教子，也是很好的啊！”

  苏佳颜轻轻拍了拍她肩膀，以示宽慰。

  她记得小小曾经说过，家里还有兄弟姐妹要靠她来养！

  或许之前自己说的那句话，无意中触发到她内心敏感的地方了。

  说到容颜，小小脸上浮现出笑容，这是唯一可以让她骄傲的地方了。

  两个女孩子正在低声聊着。

  门打开了，进来一个领班，他目光在休息室内巡视一圈，开始点名，要带一批女孩子去8662刘总的包厢。

  点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苏佳颜：佳佳。

  “走吧，大美女，刘总点名让你过去，听说你找人把他打了，够屌的啊！”领班笑道。

  小姐和客人发生不愉快，也是常有的事，场子里能调和尽量调和。

  “懒得解释！反正我才不去呢！”

  苏佳颜心里清楚的很，这一去，准没好。

  “大姐，你不去，这不让我为难嘛！”领班面露难色。

  “你真搞笑，是大公会馆给你发工资，又不是刘总给你发的，我们是自己人，你别胳膊肘向外拐啊！”苏佳颜心生不悦。

  领班想了想：“你说的也对，那你不去，谁替你去啊！”

  “你爱找谁就找谁，反正我不去！”

  这时小小自告奋勇站了出来，“我替佳佳去吧！”

  领班耸耸肩，无奈道：“你们都是小祖宗，行吧！”

  “你小子别说漏嘴了，就说我不舒服，人回去了！”苏佳颜叮嘱道。

  “哎呀，我知道怎么说！”领班头也不回，带着队伍离开了休息室。

  平日里这些领班与小姐们的关系还是比较融洽的，互帮互忙！

  小姐如果小费拿的多了，也会分几张给这些领班，或者请吃个夜宵啥的。

  看着小小的背影，苏佳颜内心充满了感激，对那些来花钱买乐的客人更是一阵厌恶，可这一切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向生活所屈服。

  她懊恼又点燃一根香烟，包厢里的女孩子们陆陆续续被各个领班带出去上班，地上那个被赵姐打骂的女孩子依旧躺在地上低声抽泣着。

  苏佳颜于心不忍将女孩从地上扶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打量了一下女孩，憔悴的面容也不难看出精致的五官。

  心想这赵姐真是厉害，总能找到这类样貌出众的女孩子！

  “你把额头擦擦吧。”苏佳颜从包里掏出一包湿巾递给女孩子，示意她把额头上的灰尘擦掉。

  “谢谢。”女孩接过湿巾，没擦几下，眼泪又从眼眶流出来了，顺着脸颊滴落在胸前。

  “你别哭了，在这个地方，你哭是没用的。”苏佳颜叼着香烟，“你饿不饿，我拿点吃的给你。”

  “姐。”女孩子突然紧紧拽住她的手臂，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小声的哀求道，“你救救我，救我出去好不好，求求你了。”

  “我怎么帮你啊？你千万别找我！”苏佳颜不顾女孩的哀求，用力把她的手拿开，警惕地看向四周，生怕被别人发现，以免以讹传讹，到时候弄得自己一身麻烦。

  在储蓄柜翻了半天，只找到了一瓶矿泉水丢给女孩，劝道：“你还是老实点吧，免得被赵姐打！”

  女孩没有接过水，而是抱头痛哭起来。

  “你还是别哭了，光哭解决不了问题的。”苏佳颜看了一下包厢里已经没剩多少女孩子了，八卦心顿起，小声问：“赵姐说你欠她钱，你借了她多少钱啊？”

  女孩闻言直摇头，“没有，没有，我其实不欠她钱，是她们骗我的！”

  骗你的?

  苏佳颜又重新打量她一番，感觉这女孩子看起来很单纯，应该不至于会说谎的样子。

  她按捺不住一时好奇，小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能和我说说吗？”

  女孩泪眼婆娑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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