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贵妃的车子离开，我一个人回到书房。

只过了十分钟，九公主就到了。

她的表情有些怅然，手里拎着一个亮银色的袋子。

“叶天，有礼物送给你。”

她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两尺长的银色纸盒。

再掀开盒子，里面是一把湘竹白纸折扇。

哗啦一声，九公主打开扇子。

扇子的正面是一幅青石流泉图，背面是四个大字——“流水争先。”

我扫了一眼落款，是“先贤尽在眼前”六个字。

“送给你，价值连城的一把扇子。”

我知道，九公主并非开玩笑。

这个落款的扇子，是八贤王本人亲笔作画、写字、盖章，流传到外面的，不超过两百把，市场售价十五万左右。

虽然称不上价值连城，却是十分抢手。

“无功受禄，良心不安啊！”

九公主脸上没有笑容，把扇子递给我，淡淡的说：“以你现在的才能，这把扇子不算什么？我只想知道马贵妃跟你说了什么？关于大画师我们到底还找不找？”

这大概就是她神情落寞的原因，我和九公主同样都是马贵妃的左膀右臂，可现在，马贵妃商量任何事情只找我不找她。

我大概的把马贵妃说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其中的秘密部分完全删除。

九公主点了点头：“那就是了，现在京城里的形势这么乱，马贵妃的力量不足以击败所有人，不知有多少人坐山观虎斗，等着捡便宜，所以，现在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办法，她把这些事情托付给你，就是给自己留了退路。”

“我一定会去找南极仙翁和牛爷，因为他们都找到了大画师，我得帮他们甄别真假，或许九公主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当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九公主欣然答应：“那就太好了，我跟南极仙翁之间有些交情，那我就去他那里，如果有情况马上给你打电话。”

我们两个这样分工其实很有道理，牛爷那边血行气太重，的确不适合九公主过去。

“叶天，感谢你对我说实话，其实你跟马贵妃商谈的时候，我有线人就潜伏在附近，已经知道你们聊天的内容。刚才你一边说我一边跟线人的报告印证，的确没有任何出入。”

我能猜到就是这个结果，尤其在我的住所附近，九公主一定安排了超过二十名线人随时监视我，所以我不会对她撒谎，避免因小失大，现在我们合理分工，已经重新变成了一家人，没有任何隔阂。

关于这把扇子，九公主没有说更多，但我看到扇子上的墨迹未干，应该是八贤王本人刚刚写的，以九公主的身份不可能直接跟八贤王接触，肯定有一个中间人。

“叶天，你有没有想到，有一天马贵妃在京城里失去自己的地盘，我们两个就变成了无根的浮萍，早早为自己找后路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我笑着摇头，毕竟现在还没到那一步，提前准备毫无意义，我更希望马贵妃击败了其他的江湖势力，依托于八贤王，成为京城里最大的江湖龙头，只有这样，九公主才能因此而得利。

我肯定是要离开京城的，不可能一辈子在这里，报仇雪恨之后飘然远去，这才是一个智者的选择。

我们做了明确的分工，按照京城地图，确定了在哪里见到南极仙翁和牛爷的方案。

很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我们刚刚商谈完毕，外面有人进来报告，两队人马已经到了门前，分别属于南极仙翁和牛爷。

九公主愣了愣，把铅笔扔在桌上，苦笑两声：“看起来他们根本不需要你我分头行动，而是直接上门来个三堂会审，谁都做不了假。叶天，这次就有意思了，两支人马，两个大画师，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一眼就能看清。”

我们走出大门，南极仙翁和牛爷已经下车，正在门口聊天。

从他们的表情看，两个人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行动，对出现两个大画师这件事也感到困惑。

很快，两个人都被推上来，手腕上戴着手铐，头上套着黑布袋子，有人把袋子取下来，我看到了两张完全一样的脸。

也就是说，为了迷惑敌人，某一支江湖势力在背后造假，弄出了两个经过整容的人。

我见过大画师，并且跟他近距离交谈，应该能分辨出真假，但现在这两个人跟大画师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声音也相差无几。

“叶天，我已经问了他很多关于大画师的内容，甚至是专业的绘画常识，他都对答如流。现在我也糊涂了，明知道这两个人是假的，却无法分辨。”南极仙翁已经黔驴技穷，直接把难题抛给了我。

我淡定的点点头：“我们把大画师全都交给马贵妃，由她来处理，岂不是一劳永逸？反正她也见过真的大画师，如今不管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只要交给她，咱们就不用操心了。”

我给出的这个解决方案让所有人都点头，包括九公主在内，都觉得非常合适，把这两人送到马贵妃那里去，假如有一个能活着出来，就是真的大画师。

南极仙翁笑起来：“叶天，真有你的，跟随马贵妃久了，连说话办事都有她的风采。现在我们就把人送过去，然后跟这件事彻底的撇清关系，不管那幅画里有没有奸细，谁是奸细都跟我们无关。”

这两个人总算聪明，虽然找到了大画师皆大欢喜，但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怎么做，他们听我的建议就是最聪明的决定。

九公主派了一辆车，把两个大画师都送进去，然后命令司机送到马贵妃的别墅，在我们三人的坚持下，九公主亲自押送，跟着车子离去。

“叶天，简直是个笑话！京城里出现了两个大画师，真正的大画师却隐藏不见，如果再闹下去，出现十个、八个，岂不就变成了一出闹剧？告诉马贵妃，这件事情必须解决，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直到所有跟大画师长得相似的人都被干掉，这件事就结束了。”

这其实就是牛爷的主意，他主张杀戮一切，消灭一切，最终一切归于平静，京城里的江湖势力就相安无事，大家好好的过日子，那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他是一个屠夫，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这就是最简单的生存原则。

南极仙翁笑起来：“如果统治京城的江湖如此简单，那就算找个七岁的孩童也能做到。牛爷，不懂的话还是闭嘴，否则就会惹人耻笑！在叶天面前你最好学会倾听，而不是随随便便发表意见！”

一瞬间，两个人剑拔弩张，直接闹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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