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圣女茯苓
沐阳有些不明所以,直到圣女来到她跟前,朝她伸出自己的右手,一副邀请的姿势。
“……这是怎么回事?”
江城子对她道:“这是圣女邀请你和她共舞,是一件很荣幸的事,快去快去。”
说着将她推上花桥。
这花桥是圣女用灵力所化,踩着的感觉不似实地,奇妙无比。
“可是我不会跳舞啊……”
沐阳一声惊呼,下一刻便被推上花桥,对上圣女那双珍珠般的眼睛。
半透明的面纱下,圣女对她柔柔一笑,牵着她的手朝游船上走去。
“不用紧张。”
圣女对她轻声说道,声音十分悦耳,沐阳只想多听几次,“来,我教你。”
圣女为她披上自己的轻纱,上面的香气浓而不腻,很是好闻。看到沐阳一脸局促的模样,她轻笑一声,说道:“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刚烈的女子。”
沐阳勉强一笑,眼睛斜向河岸抱着胳膊的江城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圣女不禁轻笑一下,对她传音道:“这里是万众瞩目的地方,你可得管好自己的表情,别让其他人看了笑话。”
“啊?”
沐阳无奈,只得强装镇定。
一舞终了,圣女将她带入游船中的厢房中,给她挑选了了一套颜色淡雅的舞裙,又唤来二位侍女给沐阳画上典雅的妆容。
“怎么还得换衣服?”
圣女笑道:“刚刚只是上半场,一刻钟后就是下半场。我邀请你来共舞,下半场可就得你我二人同上了。”
沐阳:“……”
圣女又道:“你精神力颇为不俗,那几种简单的舞步也不难,应该是习会了吧?要是没会,我再给你示范几下。”
沐阳赶紧道:“不用了不用了,圣女太客气了。”
要不是她是圣女,说话也是细声细气从容优雅,沐阳这会儿怕是没什么好脸色。
圣女笑着说道:“这是我们洛水圣城的特色,外乡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是正常。是我唐突了。先前看你敢于反抗,十分勇敢,让我十分敬佩,所以才邀你来共舞。”
实际上,在洛水圣城,如果刚刚继续僵持下去,吃亏的只会是沐阳和江城子,她这么做,其实是帮了二人一把。
“说了这么久,我倒是忘了,小女名叫茯苓。”
“我叫沐阳。”
……
再次出场时,茯苓圣女牵着被精细打扮的沐阳一同出场。二女一出,人群中的热情立刻达到了高潮。先前沐阳一直都是朴素的打扮,也不愿戴什么饰品,虽然容貌姣好,但是并未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现在被盛装打扮后,她的气质和容貌丝毫不逊色于茯苓。如果说茯苓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那么沐阳就是与世无争,纯净淡然的玉桂树。
人群中的角落里,张锦年抬头看向那摸丽影,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一丝笑容。而他身后,先前的胖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又惹恼了身前这人。
游船盛会结束后,沐阳在侍女的帮助下脱下舞裙,卸下妆容,心中一阵感慨。
穿着可真漂亮,就是麻烦,太麻烦了。
房门被推开,茯苓端着一盘甜点走了进来,放在沐阳面前:“这是我亲手做的,邀你共舞确实是唐突了。”
沐阳连连摇摇头道:“没有没有,能和圣女一起跳舞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茯苓见此不禁一笑,褪去妆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倦意:“我待会儿命人把你和你朋友一同送回炼丹师公会,他可是一直在外面等着呢。”
沐阳应了一声,转而一愣,声音突然低沉了些许:“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在炼丹师公会?”
茯苓道:“洛水神教虽不在九流之列,不过强龙难压地头蛇,在洛水圣城,洛水神教才是手腕最硬的。只要你还在洛水圣城中,你的踪迹就难以掩藏。在你被我邀请上船的时候,你在城中的信息就有人告诉我了。这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放心,我也不会对你不利的。”
沐阳还是难以放下内心的戒备,有些不安的朝四周看了看。
茯苓见此,起身推开门,门外的江城子被她邀请了进来。看到表情不对的沐阳,江城子不禁问道:“怎么了?”
茯苓笑道:“无事,是沐阳小姐过于戒备了。”
“你们这样可不行,我还是很想交沐阳小姐这个朋友的,毕竟,在洛水圣城,沐阳小姐这种女子真的很少见了。”
江城子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茯苓笑着示意二人坐下,而后撑开精神力结界,说道:“洛水圣城,是圣城中传承最久的一座。传承久,就意味着底蕴深厚,还意味着,迂腐顽固。”
“洛水神教的圣女,只不过是神教笼络人心,收敛钱财,扩大势力的工具罢了。历代以来,神教的教主之位,都是由圣子继承,圣女最后,要么是成为圣子的附庸,要么是成为高层利益的牺牲品。”
江城子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茯苓嫣然一笑道:“逃,或者改变。”
沐阳与江城子一愣。他俩没想到茯苓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逃只是下下策。毕竟,想从一座古教中全身而退,可太难了。这种事,想必江公子深有体会吧?”
听到这话,江城子目光一冷:“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茯苓道:“地下黑市的事情虽然没人外传,但是圣城中的高层可都不是傻子。我只是在今天早上伺候我的师尊的时候,正巧听到了一两句罢了。”
沐阳点点头,而后脸色一变,难以置信的道:“伺,伺候师尊!”
茯苓平静的点点头,似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是你想的那样。很匪夷所思是吗,但是在洛水神教,这种事就是非常正常。神教每隔十八年,都会远出五名圣女。根据圣女人气,实力的高低排名,只有第一名的圣女,才能出现在游船盛会,象征着洛水神教,与民同乐。而剩下的四名,陆陆续续的都会迎来自己的命运。”
沐阳似乎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是不是……”
茯苓接过她的话头,确认道:“嫁为人妻,或者成为高层的侍女,甚至是人形灵药。”
船外响起一位侍者的声音:“圣女大人,半刻钟后我们启程回神教。”
“知道了。”
茯苓对着二人道,“我看人向来很准,所以才想和二位交个朋友。只希望日后若我有求于二位,二位能够伸出援手。当然,如果二位也无能为力,茯苓也不会心有怨恨。”
沐阳道:“什么意思?”
茯苓勉强一笑:“一般来说,圣女只能修炼到圣境。但我会想办法,努力修炼到地圣境界。成为地圣后,我就有了一定话语权,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会开始我的计划了。如果二位可以帮助一二,我将感激不尽。”
沐阳和江城子沉默不语。
茯苓也并未有任何不满,只是拿出一枚玉片塞进沐阳手中:“时间不多了,二位先走吧。这是我的诚意,先不要推脱,二位看看也无妨。”
在洛水神教侍者的护送下,沐阳和江城子被送回炼丹师公会。路上,沐阳刻意去观察了下四周的人群,果然大多数都是男性,少有女人会出现在街边,并且目光躲闪,似乎十分畏惧身旁的男人。
看来茯苓所说并无虚假,在洛水圣城,女人的地位确实很低。
回到公会,二人立刻关上沐阳的房门。她将茯苓塞给她的玉片拿了出来,使出精神力将其激活。
顿时,一大片文字和信息从中浮现。
“这是……”
“第三轮比赛的规则和内容!”
沐阳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声音大了半分。
洛水圣城的炼丹师比赛,洛水神教也有参与,而茯苓此人胆大心细,能够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文字详细的介绍了比赛地点,规则,和比赛地区的地图。地图上被茯苓标满了记号,一些险地,灵地的位置标注的极为清晰。
第三轮比赛,也就是最后一轮比赛,前十名能够进行一次醍醐灌顶,这对精神力和灵魂都有些莫大的好处。排名越靠前,能够得到的好处就越多。现在沐阳提前知道了这些信息,对她比赛的好处不言而喻。
“……这样会不会有违比赛公平?”
江城子点点头:“你可以现在切掉这部分记忆,你也可以选择利用。有一颗公平的心是好的,不过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公平。”
沐阳看向江城子,后者眉头微蹙,眼神复杂。恐怕茯苓的话让他想起了很多不好的事。
“你觉得茯苓这人如何?”
江城子回答的简明扼要:“很聪明,很危险。”
……
游船内,洛水神教的神子,洛所思突然踢开茯苓的房门,而后者刚更衣完毕,俏目带着恼怒的瞪着洛所思:“你干什么!”
洛所思冷哼一声:“听说圣女今天邀请了一男一女来游船把酒言欢,我只是怕圣女太过于沉醉其中,特来关心而已。”
“萍水之交罢了,圣子多心了。”
“最好是。”
洛所思走到茯苓身前,轻佻的道:“来,给本圣子更衣。”
茯苓眼神一冷,强忍着怒气道:“你是圣子,我是圣女,圣女还不用给圣子更衣吧?”
听到这话,洛所思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转过身看向茯苓,掐着后者的脖子,将她扯到自己的身前,一字一顿的道:“你面前站着的,是洛水神教百年来最天才的圣子。圣女是不是太沉迷于这群贱民的恭维之中,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的手缓缓用力,茯苓因为缺氧而面部潮红,不停的挣扎:“别以为你在你师尊面前当条狗,他就会一直护着你。真把我惹急了,谁也救不了你!”
他手一松,将茯苓扔在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转身走出房门。
茯苓大口的喘着粗气,虚弱的跪坐在地上,眼底深处充满了恨意,和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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