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

沉闷的车里面，言若不知道沐辰要将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可是她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此刻的言若，听见沐辰叫自己之后，下意识地转头看着他。

沐辰看着言若这个样子，刚刚到嘴边的话却又被自己给吞了下去，随后再一次地想要开口，却被言若给打断了去。

“我知道刚才你都是不得已的，你也只是不想我被那些记者乱写而已，但是其实你不需要做这么多，我只不过是一个……”

“我刚说的那些不是为了你。”

就在言若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沐辰反而急急地打断了她的话。

其实沐辰知道言若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

她只是想要借由这样的话语，来暗示着沐辰，刚刚发生的事情，就让他们之间当做是没有发生过的就好了。

只要等着这段时间过去，再借由其他的事情来盖过去就好了。

虽然可能一时半会儿的会让大家都受到一定程度的语言伤害，但是也总比一个人在风口浪尖上要好上许多。

可是沐辰不要。

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沐辰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注意。

刚才，他也正是想要将这个注意给付诸实行，如果不是言若此刻这样着急地想要当做一切只是一个帮忙而已，恐怕沐辰的决心不会下得这么快。

“言若，你好好地看着我，我是谁？我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

一瞬间，沐辰一改之前无法说出口的模样，将言若转过身看着自己，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

“言若我，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短，我是什么人你也很清楚，当初你要我帮你离开沈序言，我什么也没有问地答应你，原本离开之后我们生活得那么开心，你过得简简单单而我也很高兴可以一直陪着你。”

沐辰说着这些话，仿似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才是昨天发生的而已，那些回忆的画面轻而易举地便会出现，让沐辰想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都不可能。

“之后你说你要回来，为了完成你母亲的遗愿，我当时没有阻止你，我以为不过是件很简单的事情而已，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母亲的遗愿竟然会让你再一次回到他的身边！如果我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沐辰说到了这里，心里面一阵难受，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无疑是在让言若受到一次次的打击与伤害，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再痛苦地独自承受这所有的一切。

“……如果我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离开。”

言若看着这样的沐辰，胸口也是一阵堵，有些话说不出来，可是如果说出来了却反而更加地伤人。

或许就是这么一种道理，这么一种感觉，才会让言若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沐辰许多，很多事情，如果不是很彻底，似乎言若自己也不会去察觉到，原来她曾经这样地伤害过一个很好的男人。

“随后我知道你回来了，丢下国外的公司一句话也不说地回国来陪你，我原本以为只要我还是在你身边的，总有一天你会看得到我，可是我错了言若，原来在你的眼里面，无论那个人伤害你多深，你的眼里面都只会是那个人而已。”

沐辰无法提起沈序言的名字，可是他们两个人的心里面都很清楚，那个人只会是沈序言，而言若的心里面住着的，无论时隔多久，也都只会是沈序言而已。

“当我认清这个事实之后，我难过过，也觉得自己之前所作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个笑话，就算我对你再好哪又怎样？你心里面的人永远不会是我。”

沐辰说着话，眼里面的悲伤却让言若忍不住地震撼。

她真的不知道原来自己对于沐辰而言是如此重要。

“你从来都只知道那个人在你的心里面是什么地位，你甚至可以为了他做任何的事情，可是言若你有没有想过，有一个人也跟你一样傻，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会拼尽全力地去帮你？”

“沐辰……”

言若的内心，此刻全然被沐辰的话所刺痛着。

沐辰说得没错，她从来就只想着自己而已，这么地自私，以为只有自己在面对沈序言的时候才会受到无尽地痛苦与折磨，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不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有的人，在她所看不见的地方，也承受着她所承受的痛苦。

“言若，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真的不奢求那些事情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一切就这么烟消云散，但是，我现在还是会帮你，只要你愿意，刚刚我对记者所说的话，就是事实，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你我都不用再继续过这样的生活了。”

然而言若没有想到的是，沐辰刚刚说了这么许多的话，实际也不过是因为，他所作的决定而已。

言若愣愣地看着沐辰，就好像自己从来就不认识他一样。

言若记忆里面的沐辰总是一脸微笑，温柔而又绅士，带着一股淡淡地让她安心的气息，总是在她的身后默默地陪着她，不管是难受或者是开心，沐辰总是会陪着她。

可是现在，这个一直存在于自己身后默默陪伴的男子，却在这一刻里面，无比地清晰而巨大，带着一种随时可以将她救赎一般的气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言若的内心受到了无比地震撼跟剧烈地摇摆，她不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做出什么样的抉择，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应该要怎么回答沐辰。

跟着他一走了之，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去理会这么多的纷纷扰扰，而且毫无疑问，沐辰会带自己一种完完全全属于快乐的生活。

可是……

那毕竟不是幸福……

那种感觉，跟生活，不是沐辰可以给予她的。

“……可不可以，麻烦你送我回去？”

一句话，那么地轻柔，如此地小声，似乎只要车子一个震动，就可以彻底地消失不见，却瞬间让沐辰的心碎裂开来。

是了，结果还是这样。

跟以前每一次都一样，只是这样而已。

沐辰怔愣地看着言若，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再一次恢复过来，这一刻，沐辰觉得自己真的不了解眼前陪伴了这么多年的人。

“你还是决定了留在他身边……言若，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样，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究竟有多努力，你还是依旧会选择他？”

沐辰的声音轻柔，就好像是以前每一次言若伤心难过时候，陪伴地呢喃，可是此刻，言若竟然忍不住地开始流泪，好不容易收起来的情绪，瞬间在面对沐辰的时候，再也遮盖不住。

“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声地道歉，在这小小的车厢里面，显得那么的清脆而响亮，声音大得可以作为一把把地利刃，狠狠地刺破人心。

“对不起又怎么样？言若，我从来就不需要你的道歉，你是知道的……”

沐辰松开了自己放在言若肩上的手，就好像是松开了一件属于自己异常重要的东西一样，一瞬间感觉自己手里面空空如也，心里面也是一片空白。

“我送你回去……”

原来就算他再怎样地努力做好自己的位置，也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位置而已，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谁也不会来怜悯自己。

可是，他沐辰要的，却也不只是言若的怜悯而已。

怪只怪，言若心里面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不是他而已。

“发生什么事了？”

言若进屋的瞬间，沈序言就立刻冲了过来，原本想要责怪言若又这么突然消失不见，害自己找不到的话语，却在看见言若满脸地眼泪时，化作了柔情万千。

“……到底怎么了？”

所有想要责备的话语，所有想要问清楚言若到底为什么会有那些报道的沈序言，努力将自己内心的不安压下来，将言若紧紧地抱在怀里面。

“对不起……”

然而言若待在沈序言的怀里面，感受着来自这个男人的温暖，却还是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地寒凉，嘴里面，只简简单单地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

也不知道究竟是说给沈序言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又或者，是说给什么人听的。

沈序言看着怀里面的言若憔悴的模样，那脸上的眼泪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抬起头的瞬间，也只来得及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别墅的大门处缓缓地开出，然后彻底看不见。

“没事了，言若没事了，不怕，我在的。”

将言若打横抱起来，沈序言将此刻哭得厉害的言若抱进了卧房，让言若躺在床上，自己也陪着她，一直轻声地安抚。

或许沈序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安抚言若的话语，究竟都是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言若究竟是什么时候哭得累坏了自己睡了过去。

沈序言只是这样一直看着言若，将她的难受一一看在眼里面，脑袋里面思绪万千，最后，却也只是将言若紧紧地抱在怀里面，现在他能做的事情，恐怕就只是这样，陪着言若好好地睡上一觉。

至于其他的事情，那只有等他醒过来之后才能继续做下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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