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对，这种时候，真的只能自欺欺人。”

默默地，沈序言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很小，张妈几乎听不见，但是看见沈序言的样子，也只能摇摇头，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去说什么好。

这对小两口，为什么总是会因为这样的情况，突然就闹得不可开交？

失控的言若开着车出去，一路上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去什么地方，可是下意识地竟然就直接到了那家，自己没有了记忆的咖啡店，那家沈序言送给自己的咖啡店，言若就这么看着那早早就关上了门的店面，里面漆黑一片，透过橱窗也只能看见安静摆放好的桌椅。

那么地空空荡荡，也是那么地黑暗，像是自己现在的内心。

言若看着看着，下意识地伸手抚摸着脸，却没有发现自己哭。

“言若啊言若，你现在都已经不会再为了这样的事情，随便就哭了呢。”

坐在车里面，言若呢喃自语，突然就不想动了，就这么将车停在路边，看着那家咖啡店，脑袋里面却是一片空白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窗被人敲响，言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人在敲她的车窗。

“不好意思小姐，请你出示一下驾照跟身份证好吗？”

言若摇下车窗，交警已经在那里等着抄言若的信息，大脑一片混沌的言若才想起来这里是禁止停车的，而她现在在这里也不知道是停了多久，难怪会遇上交警执勤。

“好的，我找一下。”

慌乱中的言若，赶紧下意识地要去拿包，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身边根本就没有包包的存在，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带包出门，而身份证跟驾照都不在车里面，现在才想起来，她连手机都没有带，想要打电话都没有办法。

“不好意思……那个，我出来得太急，没有带证件……”

言若有些尴尬地解释着，不过对方显然是经历过了太多次这种说法，所以对此刻言若所说的话都不怎么相信，但是看在大晚上的言若又是一个女孩子，也不会太为难。

“要不这样吧，你打个电话给你朋友，让人给送过来看行吗？”

虽然这个交警人还是不错的，语气也很温和，可是言若是真的连手机都没有带出来，真的没有办法打电话给谁，结果交警大叔的能力也是非常地让人敬佩的，尽职尽责到直接拿了电话给给言若，让言若打电话给家里面的人，把驾照给送过来。

可是现在的言若怎么可能打电话给沈序言呢对不对？

他们才刚刚闹得她跑出来。

于是交警就看着言若在那里尴尬地看着手机，想拨但是又不知道拨谁的电话。

“小姑娘是不是跟家里面的人生气跑出来的？”

之前就说过，言若基于天生丽质加上保养得当，现在看起来真的跟刚刚大学毕业的人没有什么区别，仅仅只是以外表来判断的话，这位交警大叔总觉得自己是她的长辈，说话也就带上了点责怪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想一下电话就打。”

言若却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只不过看见交警大叔那一副，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胡闹的眼神，心里面也不是怎么好受。

“你好，请问我朋友怎么了吗？”

就在言若尴尬地在哪里不知道拨打谁的电话，而交警大叔又闲来无事顺便找到了言若就聊聊天，说说教的情况下，聂雨明却突然就出现了，一脸温和地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一刻言若就真的看到了救星一样。

随后自然是聂雨明跟交警协商了一下之后，将自己的身份证跟驾照给了交警进行记录，等着全部都结束了之后，言若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跟聂雨明道谢。

“你这样子就跑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其实开的是房车。”

聂雨明低头示意言若看下她穿着的拖鞋，随便开了句玩笑。

“真没想到我这样的情况下还被熟人给撞见了。”

而言若则表示自己被聂雨明的话说得就更加地尴尬了起来。

“你跟沈序言吵架了？”

聂雨明没有多说什么，让言若先上车把车先开到别处去，路上顺便问了下言若的事情，不过还好是聂雨明在开车，要不然这个问题出来，估计言若得发呆着出车祸，随后聂雨明就觉得，言若没有带驾照，自己来开车果然是对的。

“你要是现在不想说，那就一会吃饭的时候再说，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是不想说，我就陪你多坐一会。”

聂雨明看言若突然发呆了起来，自己的猜测肯定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既然这样，他多少还是想要帮一下言若的，尽管现在对言若的感情慢慢地开始淡了，但是有的时候，感情这种东西，并不是说淡了就能彻底一点痕迹都没有了的。

“所以你的话就是说，无论如何我都要告诉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吗？”

言若勉强地笑了下，顺便把聂雨明的话给解读了一下。

“你也可以不说，不过我不排除会自己打电话询问沈序言的情况。”

聂雨明其实完全没有一点威胁的意味，甚至更多地听起来就像是在开玩笑，想要让言若放轻松的感觉，但是实际上，言若却能感受得出来，聂雨明真的是说到就会做到的那种。

“那么我现在开始要好好地组织一下我的语言，看看等会你请我吃什么的时候再说好了。”

既然聂雨明都这么说了，言若也自然跟着随意地说一下，但是其实，言若的心里面也是多少希望有人能够听听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心里面是什么感觉的，烦闷的时候，有个人说一下话，就算只是听听自己吐苦水，也是好事一件。

看见言若答应下来了，聂雨明微笑之后也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到了餐厅，借口自己去厕所的时候，给沈序言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回来了。

聂雨明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三番两次地要帮沈序言，或许是因为，他对言若的感情无法付诸实行，那么多少也是希望那个言若所选择的人，能够让言若开开心心地，那样的话，或许自己也就满足了吧？

“好了，菜上齐了，你是一边吃一边说呢，还是吃完再说？”

等着服务员上好菜，聂雨明轻松地询问着言若。

“我不是个会浪费的人，既然菜都上来了，而你又等不及，那就边吃边说吧。”

其实言若自己也是觉得很奇怪的，每一次遇见聂雨明的时候，自己的心情都会变得非常地平静，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或许就是因为聂雨明的那种特质，其实面对聂雨晴的时候，言若也多少会觉得安稳。

也许他们聂家的兄妹两个都有这样的特性，可以让人安定下来，也顺便能够敞开心扉。

只是言若不知道的是，之所以他们兄妹两个都有这样的特质，是因为小时候无父无母，只有依靠才能存活下来的两个孤儿，在社会的环境下只能变成这样。

之后言若就将之前发生的事情慢慢地说给了聂雨明听，边吃边说，其实言若的胃口也没有什么，只是既然聂雨明都在帮着让自己放轻松了，不愿意让对方失望的言若，才会表现得自己似乎很轻松。

“……只是没有想到，原来他对待我们自己的孩子是这样看待的。”

最后，言若耸耸肩，以为自己已经尽量放轻松了，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语里面都带上了哭腔特有的鼻音。

“我相信沈序言应该有跟你说过，他只是单纯地想要跟你单独相处吧？”

而聂雨明却是一听就直接抓住了重点。

说实话，在聂雨明看来，其实这次的事情一点都不困难，要解决起来也很轻松，关键只是两个人的家庭背景，让他们的思维都根深蒂固了，之前就说过，两个孤儿要依靠着别人才能存活，自然对人心的把握非常地有见解性。

尤其是还要照顾妹妹的聂雨明，自然轻易就能看出言若跟沈序言之间的问题是什么。

“是有说过，但是不代表跟我两个人单独相处，需要把孩子也送走吧？”

言若表示自己明白沈序言的想法，但是他的做法却不能认同。

“那你有没有想过，沈序言小时候是怎么过的呢？他是不是也是从小就被送到外面去了呢？”

聂雨明跟沈序言两个人的生活背景其实相差不大，一个被送到外面独自生活，一个是依附他人得以存活，说实话，小时候肯定都不会过得多么地开心，而且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童年这种东西，他们不曾得到过，也不会觉得这个东西到底是有多么地重要。

甚至是，有些不屑的。

大概这就是独立习惯了的人生的感悟。

可是言若一定就不会是这样，想也知道，这样温柔的女孩子，第一次见面时候，脸上的阳光的微笑，如果不是一个幸福地家庭成长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有？

“我……我知道他也许跟我的生活方式是不一样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成年人，更加是别人的父母，这样的身份下，就算以前没有那样生活过，但是至少也要为孩子稍微考虑下吧？”

言若被聂雨明的问题，问得有些吞吐，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虽然说沈序言之前跟自己吵架的时候，的确是有说到过自己小时候的生活是怎样的，但是言若还是觉得，现在他们都已经不是小时候了，拿小时候说事也未免太过。

身为人家父母的，总要为孩子想想，这才是应该的。

“那你怎么就知道沈序言不为小诺儿考虑了？”

聂雨明一手撑着头，一手玩着手里面的手机，换了个方向，让言若看不到他的手机，一边微笑地询问着言若。

“可是他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直接做主让儿子住校，一个星期只能周末才能回来，他才多大？诺儿只是小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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