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

要暴露的野心都暴露了。

吴东这才带着他的精英部队，以雷霆手段，强行镇压，清除异己。

外面很乱。

沈念醒来的时候，秦琛已经不在身边。

昨晚秦琛折腾得很狠，她浑身酸痛。

但这身酸痛，反而让她没再陷入幻境。

只是睡得太少，困乏得厉害。

但局势不稳。

哪怕她手上有方案，暂时被列为保护对象，外面的战争波及不到她。

她也没有继续睡。

起身，快速地把自己收拾整齐。

万一有变，她能及时做出响应。

外面的枪声，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声。

这种时候，反而容易有人狗急跳墙，做出不明智的事。

小乔送饭过来，眼睛哭得红红的。

把饭放在桌上，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退出去。

沈念一看就知道，这是有事。

小乔能求到她头上的事，只能和吴东有关。

别人的“家事”，她一个外人，不便掺和。

而且，她和吴东的关系，不适合涉及生意以外的事情。

她没有回就小乔。

如往常一样，坐在工作台前，没动。

在缅国的这些日子，她从来不当着小乔的面吃饭。

都是等小乔离开后，仔细检查饭菜，确认没有问题，才会进食。

小乔知道沈念防着她。

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出去了。

沈念眼角余光，见试验室门关上，给秦琛发了条消息，问他们怎么吃饭。

秦琛的消息秒回：【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吃。】

沈念知道，这是防着有人做手脚。

她手上有方案，没有人想她死，却不能保证，没有人动歪主意。

沈念走到窗边，拉起窗帘一角。

见窗外正在做战后清理。

知道这场混乱结束了。

刚回了一个：【好。】

试验室门就被敲响。

跟着秦琛推门进来。

沈念立刻拿了包，走向门口，见小乔站在门外，吩咐了一句：“小乔，你把饭菜收走吧。”

沈念自己吃饭，速度不慢，十几分钟能吃完。

小乔为了避免沈念误会她催促，不会守在门口。

就算要等，也会走开去前面的楼梯拐角处等。

可今天，却没有离开，一直等在门口。

可见，是真急了。

但她所处立场，无论小乔想求她什么，她都帮不了，也不能帮。

小乔看了眼，一口没动的饭菜。

又见沈念背了包，知道她要和秦琛一起出去。

她没去拿桌上的餐盘，扑通一下跪到了沈念面前。

“沈小姐，求你帮帮我。”

秦琛皱了一下眉，看向沈念。

沈念往旁边让了让，不肯受她这个跪：“你起来。”

小乔摇头，膝行，再次面对她。

“沈小姐，我求你了。”

沈念知道劝不了，也就不劝了，“你应该知道，我是外人，来这里做事，是有报酬的。”

小乔以为她是要报酬，忙道：“只要你肯帮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和吴东之间，只存在生意买卖，不夹带生意以外的情分。”

这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小乔一个劲摇头：“不是的，我们小将军很喜欢你的，什么都依着你。只要是你想的，他什么都会给你。”

秦琛冷下脸，上前一步，牵住沈念的手，拉着她往外走，“走。”

“好。”

沈念本没打算帮小乔，听了小乔的话，更不能帮了。

留下来，只会尴尬。

小乔见沈念要走，急了，拉住她的衣摆：“沈小姐，我兄长被抓了，明天就会被处决。你能不能看在我照顾你这些日子的份上，和将军说说……我知道我哥哥做了错事，可是只要不枪决，怎么样都行。”

沈念瞬间明白，小乔的兄长参与了党派之争。

站错了队，败者为寇。

无话可说。

这种事，她更不能掺和了。

正要再次开口拒绝。

秦琛把沈念往后拉开一步，自己上前，拦在沈念身前，冷冷地看着小乔：“她帮不了你。”

“不会的，只要她肯向将军求情，将军一定会答应。”小乔乞求地看着沈念。

秦琛嗤笑：“你干活，是有人给你开工资，她并不欠你人情，她做什么要看在你照顾他的份上？你哥刺杀吴老爷子，你让她以什么立场向吴东求情？”

“你为了救你哥，我理解，可是你把我置身何处？”沈念听了秦琛的话，脸也冷了下来：“你走吧，我要出去了。”

她知道小乔不能帮，却没想到事情严重到这程度。

吴老爷子是这里的定海神针。

小乔的兄长刺杀吴老爷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之入骨。

若她开了这个口，直接站在了这些人的对立面。

哪怕碍着方案，谈下这次的买卖，后续药材恐怕别想顺顺当当地到她手上了。

实验台，本来就不让外人靠近。

现在小乔有了别样的心思，沈念更不放心把小乔留在实验室。

小乔见沈念执意不肯帮她，咬了咬唇，端起饭菜离开。

沈念锁上实验室门。

秦琛看着小乔下了楼，冲沈念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牵着她绕到实验室背后的消防通道。

两人躲在窗后，朝外看。

没一会儿，见小乔走到楼下。

这背后，是一片菜地，平时没有人走动。

小乔把饭菜倒在地上，然后走了。

沈念正迷惑，就看见附近的两条狗跑来，把地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两条狗吃完，走开。

没走几步，突然栽倒。

饭菜有毒。

沈念和秦琛交换了一个眼色。

二人下楼，悄悄打开消防通道的门。

把两条狗拖了进来。

狗没死，只是昏了过去。

沈念翻了翻狗的眼皮，检查了症状，然后拿出针筒抽取血样。

秦琛等她取完样本，把狗拖了出去。

重新锁上门。

与此同时，另一处建筑里。

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窗边，注视着这一切。

沈念急于知道，小乔下的是什么药，正想上楼。

秦琛拉住她。

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沈念意会。

二人一动不动地等待。

没一会儿，有人过来，悄然无声地抬走两条狗。

等那几人走远，秦琛才道：“走吧。”

沈念小声道：“这几个人应该和小乔不是一路的。”

秦琛冷笑。

自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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