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为何偏要修无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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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静谧地矗立在宗门深处,周围环绕着郁郁葱葱的古木,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谢北宸与姜思瑶一路跟着宗门弟子,去与李墨玄相见。
踩在那由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上,脚步声在这宁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李墨玄在三楼正专注于一卷书籍,从他所在的位置向外望去,能看到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山雾缭绕其间,给这片天地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见二人到来,才悠然收起书卷。
他瞧见姜思瑶与谢北宸手牵着手,眼中不禁泛起一丝趣味。姜思瑶注意到李墨玄的目光,急忙抽回自己的手。
此时,一缕微风悄然拂过,吹起她额前的发丝,她故作镇定地将额前微乱的发色整理道耳后,“李宗主找我们何事?”
李宗主微笑着询问道:“不知两位,这几日休息得如何呀?”
姜思瑶心里明白,是时候兑现承诺了。
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的刀痕,稍作停顿后说道:“无碍,李宗主若着急,可即刻进行‘请灵’。”
谢北宸皱着眉头面露担忧,声音低沉道:“这一切是否过于仓促了些,毕竟你才刚取完心头血,理应多休养些时日。”
“我没事,趁早完成承诺,李宗主也能安心,我也可重修无情道。”姜思瑶嘴上这般说着,实则是在安慰自己。
一听到“无情道”,谢北宸心中顿时不悦,语气中带着几分责问:“你就这般执着于无情道?在你心中,难道修炼比什么都重要?”
姜思瑶觉得谢北宸这突如其来的脾气有些莫名其妙,方才还好好的,怎就突然变了脸。
她不假思索地回应:“自然,修为是自己的,其他皆难以掌控。”
“比你的身体健康还重要?”
“没错!”
谢北宸闻言更加生气,索性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此时,藏书阁内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只有角落里的烛火在微微跳动,映照着两人僵持的身影。
李墨玄看着这闹别扭的两人,在这尴尬的氛围中不知如何是好,心想自己是否操之过急。
他轻咳一声,道出自己的顾虑:“「请灵之术」的确会对召唤者有所损伤,我也并非急于一时,只是关心二位,并无他意。”
说罢,停留片刻语重心长道:“姜姑娘还是应当好好休养,那几滴心头血并非短时间能恢复的。”
姜思瑶听后思索片刻,缓缓点头。
李宗主说的没错,无论是「请灵之术」还是自毁根基重修法术,都需以健康为前提。
李墨玄看着互不理睬、扭头向别处的两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提议道:“附近镇上近日举行山庙会,不知二位可有兴趣去看看?”
谢北宸耳朵微微一动,似乎对这山庙会颇感兴趣,问道:“从这儿到镇上需多久?”
李墨玄笑着回答,“这并非难事,因宗门时常需补充生活用品,后山设有一道连接门,可直通镇上。”
谢北宸下意识看向姜思瑶,见她毫无反应,胸腔用处一股莫名的气,一甩衣袖,便自行先离去了。
听到谢北宸离去的脚步声,姜思瑶才缓缓转头望向门口,只看到他衣角一闪而过。
不知为何,与谢北宸相处的这一年里,每次都是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自己只能原地目送。以往未曾有过这般感受,此刻却满心焦急。
刚开的时候还阳光明媚,此时外面的乌云越聚越多,天色愈发昏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姜思瑶看着那黑压压的天空,心中也涌起一丝烦躁。
正在她出神之际,李墨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姑娘不与王爷同去镇上游玩吗?”
姜思瑶嘟哝着嘴抱怨,“我要留在宗门休养身子。”
李墨玄追问道:“然后呢?休养好之后打算做什么?”
“自然是履行承诺,完成‘请灵’,之后重修……”话说到此处,姜思瑶突然愣住了,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原本是如何打算来着?
若是未遇谢北宸之前,她或许会回玄门山,若回不去,便寻一处偏远幽静的深山独自潜心修炼。
可如今呢?
坚持许久的信念在此刻竟开始动摇,她的表情已然泄露了内心的迷茫。
李墨玄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劝解道:“虽不知姜姑娘经历了何事,但本宗还是劝你慎重考虑。走无情之道的玄学者,鲜有人能坚持下来,其中的艰辛与孤寂超乎常人想象。”
言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姜思瑶一眼,又道:“想必李墨鹤在天之灵,也希望你能过得自由快乐。”
姜思瑶垂眸,紧攥着衣摆,低声致谢:“多谢宗主提点。”
离开后,她并没有马上回自己屋中,而是又回到剑坪,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不远处的弟子们练武习剑。
就这样,在剑坪发呆了一下午,待月亮升起时,她才缓缓朝自己屋的方向走去。
姜思瑶回到自己的住所,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她的房间里,烛光昏暗摇曳,映照着她略显疲惫的面容。
心中烦闷,难以静心休养。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与谢北宸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一同的经历,即使是刀子嘴也默默为她出气的时候,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开始反思,无情道真的是自己唯一的归宿吗?可若放弃无情道,又该如何面对这纷扰的尘世情丝?
而此时的谢北宸在自己的屋内,屋中的烛火弯动着腰身瑟瑟发抖。
他在屋中来回徒步,心中的怒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姜思瑶的担忧与牵挂。
他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冲动,或许是害怕失去她,害怕她选择那冰冷孤寂的无情道,而将自己拒之门外。
他暗自叹息,转身往回走去,他想与姜思瑶好好谈一谈,不想再让误会与矛盾横亘在彼此之间。
此时,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打在树叶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仿佛是他内心的忐忑与期待。
当谢北宸正走向姜思瑶住所的小路上时,看到姜思瑶恰好站在庭院中,庭院里的花朵在风雨中飘摇,神色落寞。
他缓缓走近,轻声唤道:“思瑶……”
姜思瑶闻声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两人对视片刻,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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