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是谁？”

        老秦一脸茫然。

        叶帆道：“神启皇室的九皇子，当年遭遇刺杀，说是一个剑客救了他。”

        “哦……有点印象，路过罢了，一时手痒。”

        老秦随即问道：“这跟我们论剑，有关系吗？”

        叶帆一愣，很快笑了笑，“没错，都无所谓了。”

        什么皇子，什么恩公，在这样的论剑面前，都不过是浮云！正如老秦所说，只是一时手痒，本就没图什么，自然不会去一直记着。

        叶帆也懒得多说，一剑横扫而出，宛如无数冰棱倒挂，将漫天剑气凝结。

        “崩天剑雨！”

        剑气化作密集的无数流星，疯狂陨落！老秦这次被打了个先手，一剑纵向反撩，掀起一道澎湃剑气狂澜！“灭世星海！”

        大地上无数沙粒凝聚，化作同样的无数剑气利刃，反向朝着天空中猛烈冲击！霎时间，数以万计的剑气打得天崩地裂一般，发出无数密集的爆轰！叶帆眼神一亮，老秦这一招，跟他的招数，其实算想一块儿去了！虽然细节略有不同，但也算一种殊途同归。

        “看来，我们的剑术，有区别，但也有相似之处。”

        “相似的没意思，多让我看看不一样的！”

        老秦道。

        “如前辈所愿！”

        剑气肆虐之中，叶帆和老秦的身影宛如两道游龙，再次短兵相接。

        叶帆这次完全占据了主动，攻势如潮，剑如滔滔不绝之江河，压得老秦不得不采取守势。

        他无双剑道，历经无数高手苦战的洗礼，破尽天下万法，早已经所向披靡！正面交战拼招数，叶帆谁都不虚！老秦发现确实招架不住，索性一股剑气爆发，拉开彼此空间。

        旋即身法变得轻盈灵动，人剑宛如脱离了一般，人动剑不随，剑走人不跟？

        一般剑客都会追求“人剑合一”，叶帆亦是如此。

        可老秦的身法剑术，却似乎反其道而行之。

        由于剑路和人根本不是一个走势，让他的剑路变得格外虚无缥缈！这跟御剑术又不同，御剑术本质上人和剑还是一体的，但老秦这却是一心两用一般！远远看去，老秦在叶帆周围，不断地闪转腾挪。

        他的剑时而在手，时而丢掷出去，剑气纵横，剑影勾勒出一道道莲花瓣一般的轨迹。

        花哨！实在花哨！但这种花哨，却是建立在足够的强度上！所以花哨地相当“高级”！叶帆虽然沉着应对，但发现自己的走位竟然被限制在了一小块范围内？

        如果自己试图追击，试图突破，必然会露出破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老秦已经用剑术，限制住了他！“有趣……有趣！！”

        叶帆非但不生气，反而很兴奋，很激动！“看似‘人剑分离’，实则以剑意为引，人剑似离非离，似断非断！”

        “前辈这剑术，已经脱离了人剑合一的固有定式，将人与剑之关系，提升到了另一境界！”

        “非但没有削弱剑的威力，反而威胁倍增！”

        老秦不禁笑道：“不愧是剑神，眼光不错，可就算这样，你也应对自如啊。”

        “你这基本功，已经让剑术无懈可击，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完美的剑客，练得很苦吧？”

        “看来……我最多也只能跟你论到这一步了。”

        叶帆道：“前辈的剑术，我若想破之，只能用修为和剑意强压，从这一点上看，如果给前辈足够的修为，我可能还不是对手。”

        “哪有什么‘如果’，你的一身修为，也不是白捡的，强就是强，弱就是弱！”

        老秦一个撤身，散去剑影，宛如一朵青莲合拢褪去。

        “好了，就到这里吧，再打下去，我就是自不量力了”，老秦说道。

        叶帆虽然有点不过瘾，但也知道适可而止。

        “前辈可看出，我的剑里，缺了什么没？”

        老秦陷入沉默，转过身去，来回走了一会儿。

        良久之后，老秦眉眼低垂，似乎在斟酌什么。

        “前辈是觉得，不方便说？”

        叶帆感觉到，老秦似乎有难言之隐。

        老秦尴尬笑了笑：“主要是……不好说。”

        “为何？”

        老秦皱眉道：“你确定，想听我的真实想法？”

        叶帆点头：“我需要让自己的力量更加强大，才能达成我的目标。”

        “好吧……”老秦深呼吸一口气道：“我也认同姬无名的观点，感觉你的剑……确实还差了一点。”

        “倒不是说什么破绽，你本已经无懈可击，只不过……你的剑还能变得更强。”

        老秦说着，用剑在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凌空划了两笔，剑气刻成一个字。

        叶帆只看了一眼，就目光凝住了，一言不发。

        “以你的悟性，我不必多说，你也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老秦笑了笑：“当然，不管是我还是姬无名，其实都不如你，所以……也只是建议，听听就完事了。”

        叶帆收回目光，微微笑道：“多谢前辈指点，我送你出去吧。”

        一转眼，两人又回到了外面的工作室。

        老秦将剑还给了叶帆，“很久没这么痛快了，跟你一论剑，我在剑道上也没追求了，可以安心修光脑做生意了。”

        “前辈若想成为造物主，也只是想与不想的事情，只是自己安于现状吧？”

        叶帆笑道。

        “造物主有什么意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姬无名追求了一辈子造物主，最后连个完整的家都没有”，老秦唏嘘道。

        “确实，人各有志”，叶帆点头：“今日叨扰了，告辞。”

        “剑神慢走，有空光顾生意”，老秦笑道。

        叶帆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这家人并不欢迎他，所以很快就走出了门。

        没多久，那冷若冰霜的女子，来到老秦房间。

        “他走了？”

        “走了”，老秦说。

        “谁赢了？”

        “这不废话，他是剑神啊，单论剑术，我也赢不了他”，老秦笑道。

        女人纳闷：“那为什么，他走出去的时候，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是吗？”

        老秦望了眼大门方向，叹道：“剑神也是个可怜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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