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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不耐改换新标准 终归消解旧情伤


起山公司起11井开钻仪式未能如期进行,原因是孟凡千所联系的石油专用材料厂家没有办理庆北油田市场准入证,三拖挂钻铤被扣留在庆北县南收费站。

  正常情况下,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即便石油设备、材料生产厂家的产品确实不符合国家生产标准也或达不到ISO9000认证标准,只要建设单位认可,施工单位是不予理会的。

  能生产大型石油专用设备和材料的企业一般都具有一定实力,质量虽达不到认证标准,便贵在便宜,拿钻铤为例,同规格数量,价格低一半,也不过就是使用寿命是10还是20年的问题,建设单位只要不在乎有因其质量问题无法承受地下高温高压等复杂地质情况而引起井下事故的可能,完全可以接受,毕竟这又不同于房屋建筑,讲究牢固、耐久,矗立得越持久越好。

  作为投资人的矿业公司,其经营目标无非不是以最小的成本获取利润最大化,切切于心的就是出油,钱到手再说,谁管你寿命长短,谁管你是否在油田勘探开发统筹方案之内,涸泽而渔、杀鸡取卵模式的无序开采已成为石油开采常态。

  但此次高标准、严要求的处置,出乎各矿业公司意料之外。近期,对于石油勘探开发从源头上整治管理已说明县委县政府的一种态度,严格意义上讲,应该是县石油办的加强了勘探开发管理措施,这使人们不得不考虑到此种局面的形成与新调任的石油办主任夏不凡有关。

  县石油办以规范石油勘探开发市场,杜绝无证开采、以采代探,乱采滥挖、破坏资源等现象为由,已致使多家公司遭到停厂整顿、罚款处理。

  这种管理方式名正言顺,你虽然有各种不适,但你挑不出任何毛病,你不得不承认一个很浅显的道理,那就是在这种管理模式下,会给遵纪守法的各商界精英一个公平、公正的机会,让高水平、有实力的企业进入庆北市场石油勘探开发这一光怪陆离却又变化多端的绚丽舞台。

  一夜暴富是每个人的梦想,但敢想是一回事,敢干却是另外一回事。作为石油勘探开发的投资人,各矿业公司老板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但再往前迈时,却发现前进的道路上频繁出现绊脚石,那么,此刻的心情会是怎样的?

  当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县石油办时,投资大佬心中夹杂着无奈的愤恨勃然而生。即便强作笑脸交了罚款默默复工,心中的怨气也难平复,恨不得那个叫夏不凡的副主任丢官罢爵,被贬为庶民。

  不过,这个仇恨却轻易地被一个飒爽英姿的女中豪杰一扫而空了。据说那女侠勇猛果敢,一言不合便拳脚相向,此后更是短兵相接,掐扭咬扔,不时便将莫不凡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跪地求饶。那真是一蹴而就、手到病除,消息传来,众人顿觉身心康泰,喜不自胜。

  邱牧阳得到这个消息时是与韩若冰赶赴县委县政府办公大楼后,他应该是率先得到这一消息的一批人。

  因为当两人进了石油办小二楼,人们正聚集在夏不凡办公室门口三五成群议论纷纷,韩若冰看着办公室桌面的纸稿,凌乱不堪;地板上的飞溅血迹,鲜艳夺目,便猜测刚刚这里应该有一番搏斗。四顾不见夏不凡的影子,便倾耳细听,从众人的议论声中大致知道他们的副主任夏不凡和县电视台一个女主任起了冲突,战斗异常激烈。细细追问,才有好事者用神秘而诡魅的笑容透露,夏不凡已经被送往人民医院,再追问,人皆不敢再言。

  韩若冰本是想在交罚款前与夏不凡沟通一次,一是探知一下罚款一事是否与夏不凡有关系,有无减少罚款金额的可能,二是想借此机会促成邱牧阳与夏不凡的和解。他的意思是大家都是兄弟,摊开了讲,把误会消除,不能说和好如初,最起码能消除各自的郁结,别再针锋相对各使杀招斗来斗去。却不想被打乱了计划。

  而邱牧阳打心底是不想来的,毕竟他与夏不凡刚有过一次十分不愉快的会谈,但韩若冰死活拉他前来。邱牧阳但见此景竟有莫名的小窃喜。

  韩若冰与邱牧阳只是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缓缓地下楼。到车上,韩若冰才说:“去一趟医院吧,即便没这事,老四住院了,咱们也该去一趟。”

  邱牧阳说:“我不去了,搞不好再闹起来,医院那种场合不合适,换个时间吧。”

  韩若冰未再强求,路过昊北楼时将他搁下,自己开车直奔县开发区人民医院。

  不料,邱牧阳终是没有躲过赶赴人民医院的机会,半小时后,韩若冰打来电话,告诉他在人民医院他不但见到了夏不凡还看到了江小爱,江小爱也是受伤颇重,现正在手术室,不管怎样,邱牧阳都应该出面安抚一下。

  初,邱牧阳虽心疼不已但还是犹豫不决,江小爱都做手术了,从何种角度上讲,自己都应该去医院看望一下江小爱,不然真对不起自己和她之间的这段孽缘,无论江小爱是什么心理,什么想法,自己得到如此消息后不出现便代表了一种冷漠,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那就是代表在想当初自己对江小爱的感情是虚假的。这不明摆着吗?人都进手术室了,你却无动于衷,视若无事,不就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吗?但回身又想自己可是刚给江小爱发了脾气,怒斥人家“滚”的,这没出一天自己就要自食其言,腆着脸往上凑,着实失了身价,丢了脸面。

  正当他思量再三还是觉得遵从自己内心的焦躁与不安、心疼与牵挂远比死要面子来得称心遂意时,谢雨文不失时机地推波助澜了一下,她虽然不知道邱牧阳和江小爱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看邱牧阳愁眉不展的样子,便说作为朋友,自己想去看看江小爱,让邱牧阳送去陪着。

  邱牧阳和你爽快地答应了,说一定侍奉小嫂子左右,她指哪儿,自己就跟哪儿,从令如流。

  ……

  邱牧阳将自己的雅阁开得飞快,这使得副驾驶的谢雨文一脸哂笑,一会打趣道:“流氓猴成了情急猴了,刚不是还假门假事地平心静气,这一会急不可待,原形毕露了?”一会又打趣道:“流氓猴,等会你见了江小爱是耍流氓抱了人家,还是扑通跪下假装痛不欲生呢?”

  邱牧阳被她聒噪得烦不胜烦,单手扶盘,扭头对她嘶嘶叫着就是一通呲牙咧嘴、抓耳挠腮。慌得谢雨文忙叫:“啊,大圣,收了你的神通吧,安全驾驶很重要。”

  步入住院部二楼大厅,竟又是女医生何洁迎上来。

  何洁说:“你……你怎么又来了?哪又受伤了?”

  邱牧阳说:“姐,江小爱,刚做手术,不知……”

  何洁说:“小手术,刚出来,在22床。”言毕,  随手指了房间。

  邱牧阳拱了拱手,拉了谢雨文直奔8号病房。

  何洁望了背影,摇了摇头:“真是个小情种。”

  邱牧阳像个拿弹弓打了人家玻璃的小学生,满脸惭愧踟蹰地跟着小嫂子进了病房,听谢雨文与江小爱打招呼,便怯怯地抬了头,却见江小爱一脸的白绷带只露了两眼睛,和一域白牙阔口。其情其景,惨不忍睹。

  邱牧阳原只是想见见江小爱,不言不语的,但见到这种情况,又不免心疼起来。走近了问:“伤哪了?破相了?”

  江小爱扭了脸不看邱牧阳,只和谢雨文亲切交流。

  邱牧阳蓦地起身:“妈的,敢伤我的女人,我灭了他。”

  谢雨文一把没拉住,他竟转身出门。

  江小爱听闻此言便是心中一暖,忙对谢雨文说:“姐姐,你快拉了他,别让他生事。”

  谢雨文忙起身出门,哪还见邱牧阳的影子。忙给他打电话,不接,急忙去值班室问夏不凡的床位。却不想护士回复还在手术中。怏怏而退时,又突然想到韩若冰,他早到医院,是他给邱牧阳打的电话。

  不知道韩若冰在忙什么,十分钟后才接电话。

  及谢雨文赶到夏不凡病房时,却被韩若冰拦在病房外不让她进去。

  谢雨文说:“冰哥,你干吗?我还没见过你们家老四,我看看,我就看看。”

  韩若冰说:“不方便,改天,再说现在你啥也看不到。”

  谢雨文说:“什么叫啥也看不到?”

  韩若冰说:“就是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裸着呢,也不是,绑着呢……总之,不能看。”

  谢雨文终是忍不住好奇心,出其不意地侧了身从韩若冰的胳膊下望了一眼。但见病床上躺着一人,根本看不出样貌,几乎全裸,头部,胳膊、胸前、左大腿全是绷带,活脱脱一个木乃伊。心里不禁想那是什么样的战斗场景,这江小爱也忒厉害了,这么狠,将人打成粽子,这是多大的冤仇?

  ……

  8房22床的江小爱正自焦急万分,却苦于正在输液不能起身,如躺针垫时,却见门口钻出一人,是邱牧阳。不知如何开口时,邱牧阳问:“我小嫂子呢”

  江小爱说:“找你去了,怕你惹事。”

  邱牧阳走近江小爱,扳了她的嘴,用吃惊的目光仰观俯察。

  江小爱说:“你做甚?”

  邱牧阳淡淡地说:“让我看看你的兔牙,这是牙吗,简直乾坤刀。你看你把人咬的,包得跟粽子似的,我想揍他,都没处下手。”

  江小爱噗嗤笑出声来,又疼得一皱眉。

  邱牧阳也不能忍俊,微笑了一下,就收了,静静地望着她。

  他知道自己始终恨不起江小爱来,这个女子的行为举止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做出的每件事情总是出乎意料,让人摸不清她的套路,常自不按常理出牌,仿佛是从情景剧中走出来的。她的言行举止无不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思维若隐若现,神秘而诱惑。你始终把控不了她,一切仿佛就在眼前,却又不可触及。朦朦胧胧、隐隐约约,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无论怎样,她对自己的吸引力是显而易见的。

  他突然想起她以前跟他说过的话,眼见不一定为实,要用心去感觉。

  此刻要是用心去感觉的话,那便是她还是爱着自己,想和自己在一起的,若是真和夏不凡走到一起,怎么会有今天上午的大打出手呢?

  他看她绷带后的眼睛,眼神中分明还有深切的依恋,便去想和她的相识、相知、相交的每个温馨场面,想她害羞地躲在自己怀里,想她欢快的舞蹈、纵情地歌唱,一如一只自由的小鸟,却有时又会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偏安一隅。

  两人经历了悲欢离合、尊崇爱憎,唯一不变的或许就是她曾给自己带来的惊喜和快乐,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江小爱见他沉郁的目光,问:“你在想甚?”

  邱牧阳说:“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后悔昨天那样对你,我竟然没听你解释。”

  江小爱说:“邱阳,我不怪你,本来就是我不好,我也有过那种心情,不过仔细想想自己也就过去了。”

  邱牧阳的手指向前移动,将触未触之际又撤了回来,却不想被江小爱一把抓了,是输液的手,不免倒吸一口凉气,邱牧阳忙抓了,将她的手放回原处,一手垫在下面,一手轻轻地抚了她的手背。

  邱牧阳说:“爱爱,对不起。”

  江小爱说:“是我对不起你,我没听你的话,保护好自己。昨天你骂我骂对了,不然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

  原来,被邱牧阳训斥回电视台公寓的江小爱怨愤之余,打开了SONY录音笔的音频文件。当她听到夏不凡对邱牧阳咆哮时,恶毒的语言中有“床上”、“销魂”、“不爱她”、“图她家产业”时,终于认清了一切,她曾为夏不凡感动,也曾怀疑过夏不凡,但终不忍心相信夏不凡是这样的人,但音频文件让一切大白于天下,不相信都不成。

  江小爱惊得目瞪口呆,不由怒从心中起  恶向胆边生,次日一早便直奔县石油办找夏不凡出气。

  “夏不凡,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对我都是假的,你图谋的是江家的产业。”

  未等江小爱继续兴师问罪,夏不凡却先声夺人,事情已经暴露,没必要再隐瞒:“对,没错,我一心一意追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你他妈就是一个卖X的,跟一个有妇之夫勾搭,你个贱货。”

  江小爱气得张口结舌:“我……我愿意。”

  夏不凡立时送她一个声嘶力竭的呐喊  :“滚!”

  江小爱上去便打,夏不凡噌抓了她的胳膊,两人撕扯起来,却不想江小爱身高168厘米,长期健身,竟有些蛮力,夏不凡堪堪难以抵抗,一较劲,不趁右手滑脱,右手大拇指直接戳在江小爱左脸颊,眼睛下方鼻子一侧,鲜血“哗”一下流了下来。

  江小爱大嘴一舔,左手一抹,丹血鲜红,顿时气急败坏:“我要杀了你!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活。”

  江小爱四处寻找东西不到,上去张嘴咬住他的胳膊,夏不凡看着她满脸的鲜血,悔恨自己下手重了,本想被她咬咬就算了,算是回报,也算是对这么多年的了断,毕竟到这份上,江小爱的身子以及江家的家产,恐怕啥也别想了,但还是吃疼挣脱了,撤身想走,却不想将她带倒,她呼地抱了他大腿又是一口,夏不凡大叫一声,忙去翻她腕子,那江小爱跟疯了一样奔着手指又咬了下来,兔牙如锋利的刀,几乎要把夏不凡的手指咬断。

  夏不凡浑身一使劲挣脱了,捂着手指一瘸一拐往办公室外跑:“疯了……你疯了……你个疯女人!”

  夏不凡边说边跑,那江小爱眼疾手快,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嗖”扔了去。果然江氏绝技,“小江飞缸”,正中夏不凡后脑,劲道十足,那夏不凡只好弃了手指,捂了脑袋,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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