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第四位民办教师(求一下票哈,谢谢)
按照秋渭水的说法,她们爷俩要在岛上待一天,下午搭张有信的顺风船回去。
于是王向红给他们安排了房间,他家屋子多,爷俩一人一个房间。
这样吃过饭后王忆和秋渭水收拾餐桌,王向红领着叶长安先去看电影。
与民同乐。
收拾碗筷的时候秋渭水说:“我爷爷今天是来找支书打听你情况的。”
王忆说道:“这个我看出来了,他肯定得打探一下我的底细呀,我们支书为人刚正不阿,是个值得信赖的老党员,他自然会来找我们支书打听。”
“怎么样,他打听到的消息乐不乐观?我是不是一个值得他孙女托付终身的人?”
秋渭水听到这话拿拳头捶他后背:“你少得了便宜又卖乖,支书对你什么样你比我清楚,你在支书、在社员们心里什么印象还用说吗?”
“你看看我爷爷晚上吃饭的态度,怕是支书在他面前下军令状来给你担保啦!”
王忆嘿嘿笑。
这都是不出所料的事。
他对今天的一切挺满意的。
老爷子来考核他的为人这点他有信心,只要是在天涯岛上打听他,那从会说话的小孩到快不能说话的老人对他都是只有一个评价:
好!
哪里好?
哪里都好!
让他感到惊喜的是老爷子会动用私人关系给岛上弄两千只白羽鸡。
这就避免了他还得从22年捣鼓鸡苗的事。
22年有的是鸡苗,可是能利用82年的资源解决问题肯定还是不要去动用22年资源为妙。
他的秘密太大,该谨慎的时候还是要谨慎!
第二天就是礼拜六了,岛上的娃娃不上课要劳动,帮助家里攒点工分。
这让叶长安挺遗憾的,他本想听王忆讲一堂课。
从秋渭水口中明白了他的想法后,王忆说道:“爷爷这个简单,儿童节那天放假来着,这样我把那天的课程给学生补一补,让他们回来上学吧,他们肯定愿意上学。”
他这话不是来虚的,今天岛上绝大多数学生是愿意上学的,因为他们不上学的话要上工赚工分——
上工可不是上体育课,他们是去干活不是去玩的,哪怕是学生这种半劳力也是有工作完成度要求的,所以很累。
除了王状元那种奇形怪状的崽,多数孩子宁愿上学不去干活。
叶长安摆摆手说道:“不用,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不要因为我搞任何的特殊化。”
“反正以后还有机会。”
王忆笑道:“对,以后有的是机会,要不然这样,我给育红班的学生上课吧,爷爷你去听一趟育红班的学习课怎么样?”
叶长安爽快的说道:“好,你是祖国花园里的园丁,学生们都是花园里的花朵,育红班的小同志——小朋友们是花苞,我今天来看看你这个园丁怎么修剪小花苞。”
因为缺乏教师,育红班平时都是助教们来代课。
王忆从三年级选了四个有耐心、温柔懂事的女学生来做育红班的助教,一个正助教、三个副助教,其实就等于是小保姆了。
执教育红班不难。
王忆把22年幼儿园那一套拿到这个时代了,准备了自己裁剪的小红花,每天表现好就给奖一朵小红花,积攒小红花可以换东西。
所以小布丁们为了赢得小红花表现都挺乖的。
今天四個小保姆都在这里,因为育红班没有周末假期,这就是个看孩子的地方。
小学生们好歹能帮家里、帮生产队上个工,这些小孩可不行,以往还要家里老人来看护,有了育红班后老人们得到了解放,不用看孩子了,又可以去上工多多少少的赚点工分了。
王忆走过去的时候女学生中担任正助教的王东兰喊道:“王老师来了,同学们都有,起立!”
正在午后阴影里玩闹的小布丁们纷纷站起来七嘴八舌的喊:“王老师好。”
还有的机灵,喊:“小秋阿姨好,爷爷好!”
叶长安笑的合不拢嘴,鼓掌说道:“小同学们好。”
他给王忆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继续课程。
王忆对王东兰说:“今天王老师来领着同学们上课,你们来观察学习我怎么带育红班的小朋友上课的。”
王东兰点点头,和另外三个副助教分列两边站定。
育红班是特殊时刻的产物,到了九十年代开始便大规模的改名为幼儿园了,现在没有幼儿园的说法,小孩都是育红班的小战士,这是为国家培育红色小战士的地方。
他们年纪还小,没有课程,每天的工作就是玩。
寓教于玩,王忆让他们在玩游戏中去识字、认数,给他们进行启蒙教育。
当然不是一上课就要开始上重头戏的学习游戏,平时小布丁们玩的都是老鹰捉小鸡、猴子捞月亮、抓特务、丢手绢这样的游戏。
王忆挥挥手说:“同学们好,大家坐下,王老师今天领着同学们做游戏好不好?”
“好!”这次回答异口同声。
所有学生都是带着板凳来上学的,小学生带高板凳,小布丁们带小马扎、小木墩之类。
他们坐下后,王忆便说道:“今天上课之前呢,老师要问问同学们,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要提的问题?有的话请举手!”
草鞋立马举起手来。
王忆看向小布丁们,有一个指着草鞋说:“王老师,花儿要说话。”
花儿是草鞋的绰号。
他的大名叫王探花。
大胆给三个孩子起名起的很个性,小名一个比一个土,大名却是成套的拉风。
老大王状元、老二王榜眼、老三王探花。
他应该并不是希望三个孩子学业有成,只是他大名叫王祥臭,这名字让他小时候备受嘲笑,他从少年时代就发誓自己以后有了孩子一定起好名字。
而在他有限的学习经历中他发现了状元、榜眼、探花这一套三个古代学业上的好称呼。
于是三个孩子就这么有了名字。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这人太死板了,老大王状元这名字没话说,老二是姑娘却叫王榜眼,老三是小子叫王探花。
当然这两个名字对于有学问的来说没什么好笑话的,毕竟榜眼和探花都是好词,可以代表父母对孩子的热切期盼。
奈何岛上人没有文化!
他们不知道这榜眼和探花是什么意思,就给俩孩子起外号,老二叫大眼,老三叫花儿。
王忆看向说话那孩子说道:“王大力,老师说什么来着?谁要说话就举手,由老师点名来回答问题。”
“你没有举手就说话了,那老师先警告你一次,两次警告你今天的小红花就没了。”
王大力赶紧捂住嘴。
王忆指向草鞋说道:“来,王探花同学有什么问题要问?”
草鞋说道:“王老师,我们也要学武功,我们也要练太极拳!”
其他学生要跟着嚷嚷,但王大力刚被警告一次,他们学乖了不说话,跟着一起举手。
显然都是同样的要求。
王忆耐心的说道:“同学们不着急练太极拳好不好?今天王老师教同学们玩新的游戏,好不好?”
王大力举起手来。
王忆对他点点头,王大力赶紧站起来说:“可是王老师,我们不能练武功,也没有哥哥他们那样的陀螺,我们怎么什么都没有?”
其他小布丁连连点头,一个个又开始竖起胳膊。
王忆笑道:“今天老师给你们带来了玩具,这份玩具是只有育红班同学才能有,好不好?”
“好!”学生们欢呼道。
王忆说道:“玩具待会才能拿出来,咱们先玩找数字的游戏好不好?”
找数字是很简单的游戏,小布丁们集合起来随机排队,从头开始报数,报数之后解散,让他们随便玩。
玩一会再集合,他们就要向王忆报自己找到了什么东西。
报‘1’的孩子要给他看刚才找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报‘2’的孩子要展示他找到了两个什么东西,以此类推,报数字几就要去找几个某样东西,什么东西都可以,一般是找树叶或者石子。
这游戏已经玩了俩月了,很有效,一群小布丁不只是认识了20以内的数字,还知道具体怎么数出来。
除了找数字还有找文字。
王忆或者助教们会把一些写了简单字的纸条藏起来让他们找,找到后便来跟着助教学习这个字,学会后要说一句包含这个字的话——简单版的造句。
这两个游戏看起来简单但对小布丁们进行的教育很有用。
能认字会数数在育红班已经了不起了,王忆还通过游戏让他们对数字产生直观的印象、能够用文字来造句,这让叶长安看的啧啧称奇。
两个游戏玩完了,王忆看到秋渭水坐在阴影里倚着墙壁抱着膝盖看他和孩子微微笑,便说道:“王老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喜欢小秋阿姨吗?”
小布丁们七嘴八舌的喊:“喜欢。”
王忆笑道:“那让小秋阿姨教你们唱一首歌好不好?”
“好!”
秋渭水没想到自己吃着瓜结果房塌了,她赶紧摆手。
一对一的教导还好说,一对多特别是去面对多个陌生孩子她会下意识的焦虑。
王忆觉得她需要去尝试着跟外界妥协,光靠药物不行,产生药物依赖就麻烦了。
他去拉着秋渭水说:“你看到了,他们都很乖的,你不需要有什么压力,就是自己唱歌、让他们跟着你唱歌。”
“你想想,春天百花开,你可以领着他们在山坡上草地里唱《我们的祖国是花园》。”
“夏天天气热,你可以领着他们在树林里听着蝉鸣用树枝编织着小帽子唱《小草帽》。”
“秋天秋高气爽,你可以领着他们去海上唱《让我们荡起双桨》。”
“到了冬天寒风呼啸、白雪皑皑,你可以领着他们唱——唱什么你自己决定!”
“这多好呀!”
他知道秋渭水听吃理想主义这一套的,当初他就用北大荒春夏秋冬那一套话成功的糊弄了这姑娘。
于是,姑娘再次被糊弄。
她被王忆说的心动了,便绞了绞手指说:“那我试试吧,可是我今天教他们唱什么?”
王忆说道:“唱《我爱首都天安门》吧,这首歌很欢快很好听。”
主要是助教们教小布丁们唱过,这样可以给秋渭水一个正向积极的回馈。
这样秋渭水来教儿歌,王忆跟叶长安坐在了一起。
他感叹道:“可算能休息一下了,嗓子冒烟了。”
叶长安笑道:“王老师你教的很好。”
王忆无奈的说道:“其实我教得不好,教育的真谛是有教无类、因材施教,我只能做到有教无类,做不到因材施教,没办法,我们学校的师资力量太差了。”
这话其他时候说没问题,如今他面前做的是县里一把手,未免有吐苦水逼支援的嫌疑。
他反应过来赶紧解释:“爷爷你了解我的,我只是跟你随便聊天,这话没有别的意思……”
“你有!”叶长安板起脸来,“你嫌国家给咱们外岛小学的支援不够。”
王忆说道:“真没有,我知道现在国家师资力量匮乏,外岛的小学都严重缺乏老师,所以我理解国家和教育局的难处。”
叶长安不跟他说话了。
好像生气一样板起脸来。
他也不看王忆了,盯着秋渭水和小布丁们看。
秋渭水拍着手打拍子来领着学生们唱歌,然后‘我爱首都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的整齐歌声响了起来。
教育难度的降低、正向反馈的出现让秋渭水心理压力锐减,她脸上的紧张之情渐渐缓解,开始露出笑容。
这首歌唱完,秋渭水很高兴也很冲动,说:“同学们唱的很好,小秋阿姨待会给你们发糖吃好不好?”
这话跟捅了马蜂窝一样,一群小马蜂顿时蜂拥而上纷纷喊:“好!”
“小秋阿姨唱的最好!”
“跟着小秋阿姨再唱一遍!”
“小秋阿姨再领我们唱一遍!”
秋渭水还是单纯,她并没有意识到小布丁们的积极源自于‘发糖吃’,还以为自己的歌声很动听把他们打动了。
于是她拍手打着牌子又领着小布丁们开始欢唱。
叶长安突然扭头看向王忆,说道:“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以来,咱们的幼儿教育事业在蓬勃发展。”
“中央在80年的幼儿教育经验交流会上发布了《幼儿园教育纲要》的试行草案,正在努力解决幼儿教育师资力量严重匮乏问题。”
“国家正在有计划的发展幼儿师范学校,对农村实行定向招生、定向分配,也在试行计划外招收不包分配的农村学生参加职业幼师班的政策,以为农村地区培养更多旳幼儿教师。”
“现在城里的育红班、幼儿园也是缺乏老师的,这方面我作为领导帮不上忙,不过我作为一名爷爷可以给你帮上忙。”
“让小水来你们育红班当老师吧!”
最后这句话把王忆给震住了!
让秋渭水来育红班当老师?
他吃惊的看向叶长安,老爷子刚才是逗他玩呢,原来他一直盯着秋渭水和学生看而不搭理他不是跟他生气,是在琢磨这件事。
但这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
王忆疑惑的看向他问道:“爷爷你是认真的?让小秋来我们育红班当老师?可她还要照顾你呢!”
叶长安温柔的看向秋渭水,下意识的说道:“她马上就要照顾不了我了,让她来你们这里吧,你要好……”
这话给王忆带来的震撼性更大。
‘她马上就要照顾不了我了’,这话什么意思?
叶长安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失言,他的话说半截生硬的改了话题:“你要好咳咳咳、咳咳咳……”
他又咳嗽起来。
王忆给他顺气,他摆摆手干咳两声说道:“没事,那个你要好好的指导她开展工作,让她积极的面对生活,好好工作、多多为国家的改革开放建设做贡献。”
“您刚才说她马上就要照顾不了您了,这话是?”王忆试探的问。
叶长安说道:“我年纪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差,小水照顾不了我了,组织上准备安排一名专业的护工人员来照顾我。”
王忆觉得老爷子的有话瞒着自己。
联想疗养院里张主任当时透露的信息,他实在是不能不多想。
但叶长安没给他问下去的机会,直接反问道:“我安排小水来支援你们育红班的教育工作不好吗?你不欢迎吗?”
王忆说道:“我特别欢迎,特别高兴!”
“没看出来。”老爷子狐疑的摇摇头。
王忆还要说话,老爷子拍拍他后背说:“我信你呢,跟你开玩笑罢了。我也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我能不懂你的心思?”
“行了,你快去拿糖吧,小水的歌要唱完了,你得给她解围了。”
王忆说道:“我不光去拿糖,我还要把我一直珍藏的好玩具给小水拿过来,让她在学生心里建立起好印象。”
然后他便兴冲冲的走了。
这会他确实很激动。
虽然秋渭水曾经向他说过,结束了文工团的临时工作会来岛上,可这毕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指不定有什么岔子。
如今叶长安说要帮他把秋渭水调来当民办教师,这样王忆可就太高兴了。
板上钉钉的事了!
然后他在激动之余还有些担心,担心老人的身体。
82年风气多保守,叶长安就算认可他这个准孙女婿,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孙女给推到他身边来。
最简单的道理,女方家里都是不愿意让男方轻易得到自家女娃的,一定要设置点难度,因为女方担心让男方轻易得到自家女娃恐怕会不珍惜。
叶长安的做法很反常态。
事若反常必有妖,王忆担心他的病情恶化了,所以故意把秋渭水给支走,让秋渭水去建立自己的生活圈子。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他一边走着一边考虑,或许是老爷子有这个自信,自信以他的背景自己这边不敢欺负秋渭水。
他去听涛居拿出宝塔糖,今天既然要给学生们发糖,那就正好发宝塔糖,让他们回家拉蛔虫。
这年头孩子肚子里肯定是有寄生虫的。
另一个他找出了一箱子玩具。
面具!
这是他给育红班小布丁们准备的玩具,也是这时代的儿童大杀器。
他拎着袋子抱着箱子来午后乘凉处,这会秋渭水正好领着学生唱完了歌。
见此王忆对秋渭水招招手,把袋子递给她说:“你先给学生们分糖吃。”
秋渭水拿出糖来,学生们高兴的喊了起来:“宝塔糖、宝塔糖!”
“小秋阿姨给我黄色的,我听我爹说男人都喜欢黄色……”
“我要粉色的,女的小孩要粉色的。”
秋渭水学着王忆的样子说:“大家都回去坐下,谁要是不遵守课堂纪律,那么阿姨就要警告他了,两次警告就没有小红花啦!”
小布丁们退潮一样回去坐下。
秋渭水挨个给他们发宝塔糖,他们拿到后立马塞嘴里含住了。
不舍得嚼着吃,要含着多甜一会。
等她发完糖,王忆把她又叫过来说:“你跟他们说这是你给他们带来的礼物。”
秋渭水打开箱子一看,顿时惊呼:“天,面具!好漂亮的面具!”
其实王忆买的是劣质塑料面具,才一块钱一个。
可问题是22年的中国工业生产力实在比82年强太多了,这种在22年一看就感觉有劣质感的面具在82年是城里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这些面具全是小动物,做的娇憨可爱,用色鲜艳大胆,秋渭水看到后都喜欢上了。
她拿起一个白兔面具看,颇有些爱不释手。
王忆一看她这样子好像喜欢COS-PLAY啊。
这是个好爱好,完全可以好好培养!
小布丁们吃了宝塔糖问她:“小秋阿姨,还唱不唱歌了?”
秋渭水说道:“不唱歌了,小秋阿姨要给大家发礼物——算了,这其实是王老师给你们带来的礼物,这礼物很珍贵哟,你们可得好好珍惜。”
小布丁们呆呆傻傻的抬着头,满脸的好奇和茫然。
秋渭水拿出了面具。
然后小布丁们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82年的学生没有这种全戴脸上式的面具,而是一种青蛙、猫狗、兔子等形象的塑料纸面具。
这种面具就是一张塑料纸裁剪成青蛙或者猫狗的形状戴在额头上,脸是无法遮住的。
前几天王忆在公社的儿童节表演上刚见过。
而即使是这种面具也是学校所属,学生私人是没有的——倒不是买不到也不是买不起,是家里头大人不会给孩子买这样的玩具。
现在小孩的玩具绝大多数是手工制作,不花钱,花钱买玩具被认为是败家玩意儿。
王忆曾经不止一次听社员们说起外队的谁谁家孩子偷家里钱去买了玩具然后被家里发现后好一顿打然后又拎着孩子耳朵去供销社、百货大楼苦苦哀求售货员把玩具退回去的事……
小布丁们好奇的看着面具,秋渭水挨个发给他们。
他们拿到面具后还不知道戴上去,看着面具便欣喜的讨论起来:“我这里有只小花猫,真漂亮呀,小花猫,喵喵喵。”
“我是小狗,这是什么狗?跟咱的狗不一样。”
“我有一只狼,你看我这只狼,它是不是很厉害?它看起来可真凶!”
“那是一只哈士奇,它是狗。”王忆介绍道。
举着哈士奇面具的小布丁恍然大悟:“哦,它是哈气狼,它很会哈气吗?”
终于有小布丁意识到了手中这东西的用处,面具带着一条皮筋,他戴在了脸上说道:“我变成了一只大老虎!大老虎要吃人,啊呜啊呜!”
其他的小布丁赶紧也把自己的面具戴到脸上去。
这时候有人喊:“我知道了,这是面具!这是面具!戴在脸上的面具!”
小布丁们全反应过来,屋后的阴影下顿时炸了锅!
“真的是面具,你看我戴上了,我变成一只小白兔了!”
“我是大象,我这个面具有一条长鼻子!”
“我是老鹰,我会飞,老鹰会飞!”
“老鹰不会飞,我爹说王老师就养了一只老鹰,但它不会飞!”
秋渭水要维持秩序,王忆拦住她笑道:“让同学们高兴一下吧,他们从没有得到过这么好的玩具。”
用不着老师或者助教引导,小布丁们戴上玩具便玩起了游戏。
这一玩游戏有些小布丁不愿意了。
大象、老虎、哈气狼都是猛兽,而老鼠、兔子这算什么?
他们哭哭啼啼来找王忆和秋渭水要换面具。
王忆淡定的说道:“自然界的野兽都是可以互相克制的,大象能打赢老虎、老虎能打赢狼、狼能打赢兔子、兔子能打赢老鼠,可是老鼠能钻大象的鼻子里去,它能打赢大象!”
草鞋哭丧着脸来问:“王老师我这个是什么?它眼圈怎么这么黑?大力说它被人掏眼窝子给掏黑了。”
戴着猴脸面具的王大力跑过来说:“王老师我不是胡说,就是我舅上个月打架被打破头了,我娘领我去看他,我看见他眼窝子就这样黑,我娘说让人给掏了眼窝子。”
王忆说道:“这个是熊猫,它不是被人用拳头给掏黑了眼窝子,它是天生这样,它会功夫,功夫熊猫!”
草鞋顿时欢呼雀跃。
王大力骄傲的说道:“它会功夫又怎么样?我的最能打,这是孙悟空!我乃齐天大圣孙悟空!我有神功!”
王忆使劲拍拍手让他们老实下来,说:“你们戴着面具可以玩游戏,但是一定要注意,这面具不结实,你们要小心爱护它,否则很快就碎了!”
小布丁们齐声说‘好’,然后兴奋的开始做起游戏。
叶长安看着这些面具也深感新奇,问道:“王老师,你从哪里买来的面具?真漂亮。”
王忆解释道:“我在首都念的书,然后首都不是有很多大使馆吗?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带着家属来我国工作,他们孩子也要过六一儿童节,便从国外带过来一些面具用来在儿童节上表演节目使用。”
“但他们用不了这么多,于是很早便筛选下一些,我有同学便搜集起来邮寄给了我。”
他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进行解释,以免引起叶长安的好奇或者怀疑。
叶长安地位高、人脉广,最重要的是他是秋渭水的爷爷,所以王忆很担心一件事——叶长安会去大学调查自己的信息。
不过一般来说问题不大,毕竟他的表现无懈可击,另一个外岛隔着首都太远了。
叶长安先来天涯岛找王向红打听自己的情况,而秋渭水说了,她爷爷很信任王向红这样的老同志。
有王向红给他做担保,叶长安不至于还要去大学追根溯源。
起码目前来看情况还比较好,叶长安听了他的解释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笑道:“原来是舶来品,看来咱们国家的工业化还有很长很远的路要走呀。”
王忆立马接了这个话题,以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姿态跟他讨论起了世界工业化进程。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叶长安和秋渭水在育红班里玩一个上午。
让秋渭水先接触一下孩子们、也让孩子们接受她,这样下次她来岛上当育红班教师的时候工作会更好开展。
这样中午头他再施展厨艺做一顿好饭,继续在老爷子面前刷一下好感度。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快。
这变化还很突兀。
他们正在育红班里看着孩子玩游戏的时候有小学生急匆匆的跑来,找到王忆说:“王老师,上次来抓你的公安叔叔又来了,他要找你和支书。”
王忆问道:“是以前来过几次的那个庄伯伯吗?还是上次来的没见过的公安叔叔?”
“是庄伯伯。”小学生说道。
“庄伯伯?”叶长安疑惑的问,“哪个公安庄伯伯?”
王忆说道:“是市里头城南分局的庄满仓同志,应该是他来我们岛上了,我去看看他找我有什么事。”
“对,就是他,他开着一艘大白船来的,王老师你去看看吧,那船真好看,崭新崭新的!”小学生热情洋溢的说道。
王忆听到这话心里一动。
一艘崭新的大白船?
他想起了上次常领导的允诺,说要向上级单位申请奖励他们天涯岛一艘机动渔船,这艘船不会就是奖品吧?
小学生带路他跟在后面,叶长安背着手也跟了上去。
王忆说道:“爷爷你不用过来,你歇着就行。”
叶长安笑道:“我还是过去吧,现在他是我的兵了。”
王忆诧异。
叶长安解释道:“你不知道吗?你口中的公安叔叔已经从城南分局调到咱县里了,他任局长。”
王忆大吃一惊:“啊?那他这是高升了啊?”
叶长安点点头:“对,高升了,也算是熬出头来了。”
“他这人是部队转业干部,思想过硬、本领过硬,吃苦耐劳、敢于打硬仗,但就是一直缺点运气,所以一直在城里干侦查员,他是副处级侦查员。”
“而他之所以干副处级侦查员,就是为了在一线战斗,一线战斗能更好的为人民排忧解难也更容易立功。”
“今年他终于立下功劳了,然后这个月月初被调到咱县里公安局当正职局长……”
他知道天涯岛方面跟县里一位正职公安局长关系能扯上关系多重要,所以给王忆全面介绍了一下庄满仓,希望他能跟庄满仓保持好关系。
王忆觉得这方面问题不大。
庄满仓立功升职这件事可能跟他有关,他推断十有八九就是刘大彪这档子事给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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