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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96章


  窗外的夜色渐暗,病房内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光,男人侧影挺拔不动地站在床沿前,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无端给人一种沉寂苍白的感觉。

  贺青池站在病房外面没有进去,只是静静的望着他沉静的背影。

  温景椿走得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谁也无法猜测他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在想什么,会不会后悔都已经躺在病床上了,还要花尽心思拿出自己的底牌为温越在公司铺路,亲手给温树臣最后一击。

  父母的偏心,有时候做子女的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答案。

  贺青池轻轻的把门掩上,自己站在走道上,仿佛局外人般看着听到消息赶到医院的众人。

  有人掩面哭泣,也有人询问相关事宜,大多数都已经早早做好心理准备,面临着这一天到来。

  四周低声窃语和哭声环绕在耳边,贺青池看到这个家族的人,就已经能想到温树臣接下来要应对什么,包括旁边还虎视眈眈着邱锦和温越两人。

  贺青池是深夜才离开医院,被保镖重重护着上车,记者连半边脸都没抓拍到。

  温树臣还暂时回不去,有太多的事需要他亲力亲为。

  车里。

  贺青池靠在椅背上,脸色似乎不太好,指尖微微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宋朝听从吩咐送她回去,在副驾驶座上递了杯水过来:“太太,你回去好好休息一晚,后面的事有温总呢。”

  贺青池接过水,只是沾了沾唇,说:“当年温景椿被温树臣夺权,也不愿意拿出底牌来,他现在为了给温越在公司铺路做到这份上,恐怕还有后招。”

  “谁说不是呢。”

  宋朝似乎也满腹的话憋着,又不好在温总面前发牢骚,私底下和贺青池吐槽道:“老宅那边风声早就透露出来了,温景椿自己把名下所有资产都留给了私生子,还在遗嘱里列出了温总的不孝行为,这份遗嘱到时候公布,有的是新闻给媒体播报的。”

  “太太,你说都是儿子吧,搞得温总才是捡来的——”

  贺青池单凭这几句话,就完全能想象的出来温树臣年少时期走到至今有多不容易。

  “温景椿在公司的旧部现在都支持着温越……太太,你千万要坚守原则,别被外面那些妖魔鬼怪给蛊惑了。”

  宋朝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起先贺青池还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她回到温树臣的私人别墅,留下几个保镖,让宋朝赶回医院陪在温树臣身边。

  深夜九点多,二楼主卧亮着灯光。

  贺青池今晚是无心睡觉,从卫生间换了一身睡袍出来就坐在了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抱着膝盖看着外面路灯的光晕,要是温树臣回来的话,她这个视线角度就能第一时间看得见。

  而就在这时,贺青池接到了一通陌生的来电。

  起先她也不知道是谁,直到对方说明了来意,是想出价买她手上的温氏股权。

  贺青池有那么一瞬间质疑电话里的男人是不是跟她开玩笑。

  她手上拿着温家老爷子遗嘱里分配给孙媳妇的一份股权,前提是因为嫁给温树臣才继承得到的,就算要给出去,也轮不到这些人来分。

  对方似乎也料到贺青池会拒绝,还是建议她考虑一下。

  贺青池直接把电话挂断了,将号码拉入黑名单。

  都是什么人!

  她扔了手机,朝后仰躺在了地毯上,脸蛋侧着干净玻璃的方向,黑色秀发散乱开。

  *

  从天黑到天亮,甚至是接下来整整三天里。

  温树臣都没有时间回一趟别墅,他歇在老宅,亲自处理着温景椿身后事,而贺青池也有过去,每次都是待不久就被送回来。

  温树臣并不想让她在老宅留宿,更不想让她跟家族里的人过多接触。

  温景椿的那份遗嘱终究是公布了,为了扶持温越在温氏地位稳固,即便是死后,也不惜代价想把温树臣给拉下来,温家内斗的事情本就备受媒体关注,一旦传出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各方面的注意。

  这场葬礼还没有开始,就已经传遍了温家继承人患有心理疾病等新闻。

  这种阴险的手段,看得贺青池再一次见识到了温越的无耻。

  外界的新闻热闹了一时,温树臣依旧继续举办着葬礼事宜,这几天都阴雨不断,好不容易渐暖的天气也冷了下来。

  葬礼的前一天,傍晚的时候,家族里有身份的人都聚集在老宅里。

  贺青池在二楼跟温氏这个家族的女人们待在一处,有温树臣安排妥当,其实她不用做任何事,只需要静静坐在这里,连话都说的很少。

  邱锦经过这些天已经恢复过来了,她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裙,妆容极淡,头上还戴着羽毛黑纱帽,堪堪遮挡住了半边脸,眼眶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发红的,偶尔拿手帕擦拭着泪珠儿。

  偏厅里,贺青池与她是面对面坐着,低垂着眼睫,端起茶杯喝水。

  等沙发另一侧的中年贵妇下楼,没有外人在场,邱锦才开口:“树臣何必逼人到这种地步,他父亲死之前,不过是想让越儿能在温氏立足,他现在用手段想逼我们母子离开,不就是为了让景椿死不瞑目。”

  贺青池慢悠悠地喝剩下一口茶,依旧端在指尖,说;“楼下还坐着堂奶奶和温氏家族能说上话的叔叔伯父们,你可以现在到楼下喊冤去,我不会拦你。”

  邱锦本来就身不正上位,要敢在重要场合不识大体,少不了被德高望重的长辈们训喝。

  晏城那边温家来的堂奶奶就第一个饶不过她,所以这些天逢人就哭诉孤儿寡母不容易,在媒体面前也哭,就是不敢说出死不瞑目这种话。

  贺青池一句话就把邱锦哭诉声给堵了回去,脸部表情十分精彩。

  过了半响,邱锦收起哭哭啼啼的模样,幽幽地对贺青池说:“温树臣给了你贺家什么好处?让你父亲这么死心塌地支持他,也不准备换一个女婿用用。”

  贺青池之前接到有人想买她手上股权电话后。

  温越那边的人也联系上了贺家,承若会赠与诸多好处,就是为了那一份股权。

  甚至说她温家少夫人的身份永远不会变,将来温家半壁江山都是她的。

  贺青池,包括整个贺家都没有被这个条件而心动。

  温家的东西,倘若温树臣愿意给她,就是她的。

  不给的话,贺青池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拿一份走。

  她不言不语,邱锦又说:“比起多年来患有心理疾病都没有治好的温树臣,我越儿还算个正常人,哪里比不上他了?贺青池,你不是有童年阴影吗,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就不怕被他掐死。”

  贺青池平静的眼神瞬间冷了,看着邱锦没了情绪:“我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反倒是邱夫人,你住在这座老宅里十几年,有想过温树臣的母亲可能还在吗?”

  邱锦对视着她漆黑微凉的眼神,莫名的感觉背后冷飕飕的。

  “你和他不过一年不到的感情,哪来什么深厚的夫妻情分!”

  言外之意是暗指贺青池的虚情假意了。

  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认识不到两个月,新婚不出一年,丈夫还身负诸多秘密,有医治多年也没有痊愈的心理疾病,甚至是有暴力倾向。

  换做任何女人听了都会害怕,犹豫要不要持续这段婚姻。

  这也是为什么邱锦有底气说出温越好歹算个正常人。

  她一直都觉得贺青池理智又遇事冷静,是个会审时度势的女人,当下有更好的摆在她面前,何必死死守着温树臣呢。

  温树臣能给她的,温越也给得起……

  邱锦到底是把感情看得太利益了,贺青池半响,启唇说:“你就当我和温树臣是塑料夫妻,也轮不到温越来取代他。”

  邱锦气得想拍桌,却不小心把手边的茶杯碰碎一地。

  她也被茶水烫得手背通红,吃疼了一声。

  贺青池冷眼看着,缓缓起身离开偏厅。

  *

  外面的雨下的越大了,二楼所有窗户都是紧闭着,走廊上壁灯幽暗,给人一种闷闷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贺青池刚从偏厅走出来,正好迎面撞见从旁边房间迈步出现的男人。

  温越卷起黑色袖子,露出一截强劲小臂,拿手帕在擦拭什么,掀起眼皮,视线看到站在走廊上不远处的贺青池时,便没有在移开了。

  气氛似乎有些停止,贺青池低垂下眼眸,打算静静路过。

  她和温越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温越近距离看她冷淡的侧脸,问了句:“当年绑匪是冲着温树臣去,牵连到你被一并绑架,你贺家却能接纳他,更厌恶我一些,你说是不是很不公平?”

  贺青池高跟鞋的脚步声一顿,朝他看过去。

  温越食指伸长,似乎想去碰她的发丝。

  贺青池眼睛微凉,没有躲,就直直看着他。

  到底温越还是没有碰到,嘴角淡薄的笑意似有似无:“温树臣出生以来的运气太好,连你都能抢先一步娶走,这样的人,老天爷不会让他太完美度过这一生……”

  这听着像善意的警告,心思揣测的很恶毒。

  贺青池是一个字都不太愿意跟他说,略浅颜色的唇瓣抿着。

  温越也不在乎她态度,要说多喜欢贺青池也没有。

  只不过在他人生中经历的这些女人里,贺青池是属于最特别存在的一个人。

  凭什么总是温树臣能得到最完美的东西,他温越想得到,只能靠自己去争去抢。

  温越渐敛起眼底情绪,似近病态般执着告诉她,嗓音只有之间才能听得见:“如果你想要,沈亭笈随时能为你让位,将来我要扳倒温树臣,你的地位不会受到一丝影响,整个温家上上下下依旧都会称呼你一声温少夫人。”

  “我看该吃药的人是你。”

  贺青池像是看一个疯子般,冷冷丢下这句话后,也不管温越站在原地的放肆低笑,转身朝三楼走去。

  她走到另一间主卧的时候,先闭了闭眼睛,待看不出什么情绪才推门进去。

  里面灯光都是暗淡的,只有床头灯照明着。

  贺青池轻轻将门掩上,在安静的黑暗中,她看到温树臣挺拔的身影就坐在床沿,背对着,修长的手搁在膝盖处,握着白色的药瓶。

  不知为何,莫名的感觉他力道握的很紧。

  这几天下来,整个家族的人包括公司,都要他独自去应对。

  贺青池甚至陪他休息一会的机会都没有,也不知深夜里温树臣在老宅是怎么度过,明天葬礼开始举行的缘故,今晚她也就不回别墅里了。

  贺青池高跟鞋的声音踩在地板上走过去,慢慢地,停在了男人的面前。

  她弯腰,膝盖轻轻跪在地板上,抬起白皙微凉的手,去捧起温树臣俊美的脸庞。

  在暗淡的灯光下,贺青池看见他的眼中带着血丝。

  白天都没怎么碰面说话,看到温树臣这样,胸口也忍不住紧缩起来,轻声问:“你是不是想吃药,我给你倒水好不好?”

  温树臣左手紧握着药瓶,没有拧开盖子。

  半响后,他忽地低下头,嗓音在喉咙翻滚了几次,发出来的语调沙哑又几许模糊:“我没事。”

  似乎怕她不信,未了,又沉沉的加了一句:“很好。”

  贺青池指尖碰到他的眼角,这里都有很重的血丝。

  “你不吃药又这样抓着药瓶,我会很担心。”

  她坦白出自己最真实的情感,是在担心他的情况。

  温树臣从他父亲在医院去世开始,就不与任何人谈心,旁人与他交谈都是正常不能再正常,可是越这样的话,贺青池就更加担心他心理上的问题。

  见男人抬手将唯一照明的台灯也关了,似乎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血丝,贺青池呼吸微微起伏,手指摸索着他俊美削瘦的脸庞:“跟我说说,你在想什么好不好?”

  温树臣将她微凉的指尖握住,药瓶也滚落了一地,可能是没盖紧,白色药瓶都散乱在了贺青池黑色裙摆上,没有人去管这些,他深沉的眸色紧盯着眼前的女人,过了许久,才紧紧的用手臂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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