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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二皇子想当储君,但遭到太子党猛烈阻拦,御史台天天不重样地弹劾二皇子。小到后宅[ji]毛蒜皮的事,大到二皇子历来的朝政过失。尤其去年闹得轰轰烈烈的城外河堤坍塌之案,彼时这桩案子还将抚州知府也就是此前的状元郎陆安荀构陷其中。

  太子一党以此作筏子,咬紧不放。这案子表面上将罪名推给了李家以及死去的妾室李茹。可内地里是什么情况众人心照不宣,皇上心里也清楚,是以迟迟未下立储结论。

  但二皇子一党也并非坐以待毙,反咬太子是没用了,毕竟太子已疯。于是开始在民间造势,曲线补救二皇子的声誉。

  去年陆安荀提出修河道兴南北商市,后来陆安荀去抚州后,河道修缮便[jiao]给了工部。而工部正是二皇子的人,原先不大重视的河道修缮如今干得如火如荼。

  据说二皇子还每[ri]亲自去监督施工。不仅监督,有时还亲自动手干活。更有甚者,二皇子提出了河道兼修水渠之策,也就是把河道沿岸百姓们的农田水利也一并修了,这修渠的钱居然不用户部费心思,你看,多好!

  众人对此举很是满意。

  百姓们正是[chun]耕之时,有便捷的水渠一传十十传百。意外地,河道兼修水渠的举措在民间得到了良好反映。

  是以,渐渐地,民间多了些立二皇子为储君的声音。皇上利索地封二皇子为许王,并任命其为开封府府尹,掌开封府一切事宜。

  这一举动看似没多大改变,但嗅觉灵敏之人清楚,皇上动了立二皇子为储君的心思,正在考量二皇子呢。

  二皇子一党得势,一边汲汲经营,一边乘胜追击太子一党。想尽办法揪太子党的小辫子,再不折手段拉下马。

  一时间,二皇子势力在朝中风头无两,无人能敌。

  然而,就在东京城风起云涌之际,五月中旬,边境传来了个震天动地的消息。

  ——辽国屯兵易州边境,对中原宣战,带兵将领正是辽国的大皇子耶律泓。

  耶律泓是谁?正是此前被辽国人劫走的摩尼教始作俑者周纺。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这是所有暗中关注北边动静的人统一的想法。

  自从周纺.......不,自从耶律泓被辽国人劫走后,他们便隐约预感有大事发生。果然,才过去两个月,辽国集结大军叫嚣边境。

  辽国宣战,朝堂上下顿时紧张起来。也没人管储君不储君了,当下齐心协力对付辽国才是要紧。

  只是,何人挂帅出征,又成了众人争论的难题。

  皇上忖了一宿,次[ri]在早朝上提出[yu]御驾亲征。皇上治世太平已久,堪为明君,还缺个令他成为千古一帝的响亮政绩。是以,大有亲征收回燕云十六州的雄心壮志。

  只不过,他的想法遭到了群臣反对。原因无他,皇上年迈,且这个节骨眼储君未定,万一皇上有个闪失,不待外敌入侵就已内乱。

  划不来!

  换个人去吧!

  换谁呢?

  皇上膝下自然还有其他皇子,但这会儿L除了二皇子,其他谁人站出来都有争储嫌疑。

  一时之间,竟是有些难办。

  没多久,二皇子上了道折子,奏请挂帅征辽。

  顿时,朝堂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情皆有些微妙。

  ...

  辽国宣战之事也传到了抚州,抚州百姓们议论纷纷。

  陆安荀自然也听到了二皇子[yu]挂帅的消息,他神[se]沉凝。

  “若知道周纺是耶律泓,当初下官就该拼死杀了他。”薛珹道。

  陆安荀没说话,站在官署天井的树下,若有所思。

  “大人在想什么?”过了会,薛珹问。

  陆安荀道:“没什么,只是在想这次征辽,谁人更适合挂帅。”

  薛珹道:“下官听说二皇子上奏[yu]挂帅。”

  “他不适合。”陆安荀摇头:“二皇子在朝堂上耍计谋兴许还行,可上战场,他根本不是耶律泓的对手。”

  他跟耶律泓打过[jiao]道,这人狠毒坚韧、刁钻诡谲,最擅[yin]谋。若皇上真让二皇子挂帅,此战必输。

  薛珹听他这么一说,问:“二皇子不合适,那谁能胜任?”

  谁人?

  陆安荀心里有答案,可他也不确定那人会不会站出来。

  那便是远在封地、半生低调的三皇子襄王。襄王此人自幼聪慧,天资过人,小时候与人嬉戏便喜爱摆阵作战,十六岁时更是上过战场建立军功。

  可这位王爷一旦应了挂帅之事,必然会卷入夺嫡之争。素来低调的他,会应吗?

  陆安荀突然有点烦躁,他远在抚州,对于东京城朝堂的消息闭塞得很,许多事只能靠自己琢磨。

  思忖了会,他转身,[yu]回去处理庶务。

  薛珹问:“大人,已经下职了您不打算回府吗?”

  陆安荀抬眼一看,还真是,夕阳已经落到了墙角,再过不久便天黑。

  “罢了,那就下职。”他转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去。

  世俗纷乱风风雨雨,他有点想念苏绾小院里飘香四溢的宁静了。

  ...

  挂帅之事,二皇子蠢蠢[yu]动。若他能打败辽国,必定扬名万里。别说稳坐储君之位,将来坐上那个位置,也是他在史书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驰骋沙场,千古流芳,哪个男人不向往?

  光想想就热血沸腾!

  是以,二皇子也召集了许多幕僚前来商议,务必让皇上应下他的请战书。

  二皇子这边积极密谋之际,太子党也不甘示弱。开始积极寻求新的扶持对象,这就给了祁贵妃便利。

  祺贵妃膝下有皇子,虽未成年,可不妨碍先当储君。

  因此近[ri]朝堂表面上和谐融洽,然而私下[yin]谋诡计斗得你死我活。

  但就在朝廷吵吵嚷嚷谁人挂帅之际,远在封地的襄王回京了。

  ...

  襄王回京,所有人诡秘地安静下来。

  就连皇上也些许诧异,襄王若没回来,他恐怕都要忘记有这么个儿L子了。

  这也不怪他,谁让这襄王实在低调得很呢?往回年节官员们给皇上献礼,为争得个好印象各自花样百出。而这襄王倒好,虽也送礼,但中规中矩毫不显眼,皇上连记都记不住。

  “襄王回来做什么?”皇上纳闷。

  其他朝廷官员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节骨眼襄王回来做什么?

  然而当襄王站在金銮殿上提出[yu]代父亲征时,所有人惊讶却又奇异地没反对。

  原因无他。

  惊讶是因为襄王此举有争储之嫌,这举动不符合他低调无争的人设。而没人反对,是因为大家都清楚,这次挂帅征辽没人比他更合适。

  襄王处事沉稳,少时就曾上过战场且表现不俗。在众多皇子中军事谋略才能突出,堪当大任。

  就连二皇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面[se][yin]沉如水。

  “这时候,他来凑什么热闹?”书房里,一位幕僚道。

  “莫不是也想趁机争权?”有人不解:“可他也来得太晚了,东京城已经无他立足之地。”

  襄王这些年在封地不问朝堂之事,放眼望去,朝堂势力该瓜分的早瓜分完了,他连[kou]汤渣都不剩,拿什么争?

  况且,二皇子外家势力以及圣宠哪一样都比他强,这位襄王根本算不上对手。

  “但他既然来了,始终对我们是个威胁,得想法子。”

  另一人道:“我看,我们不必太过惊慌,眼下,比起襄王,更该防的是祁贵妃。”

  “祁贵妃野心勃勃,近[ri]频频与太子党走得近,估计是想招揽这批人。”

  “祁贵妃可不能小觑啊,她在宫中颇得圣心,身后又有国公府做靠山。另外,还有刑狱司的那位,他可是天子近臣,在皇上面前一句话顶我们十句。不得不防!”

  另一人道:“祁贵妃固然要防,但襄王也不能掉以轻心。依我看,先派人暗中观察襄王动静,而祁贵妃那边照旧打压。”

  说到这,有人看向末端一直安静坐着的人。

  杜文卿低头倾听,并未说话,察觉有人看过来,他也无其他动作。

  二皇子也看过去,想到什么,开[kou]问:“上次[jiao]代你的事,办得如何?”

  上次二皇子[jiao]代杜文卿去查太子暗中还有哪些党羽,这事已过去多[ri]。

  杜文卿忙从袖中掏出个名册来,然后双手呈过去。

  “殿下,这是下官查到的名单。”杜文卿说:“原是想议完事就呈给殿下。”

  二皇子瞥了眼杜文卿,暗暗遗憾,这杜文卿若不是触了他底线,留在身边绝对算得上是个得力臂膀。

  可惜了........

  “做得不错!”他说:“短短时[ri]就查到这么多,看来你颇有手段。”

  杜文卿谦卑躬身。

  “退下吧。”

  “是。”杜文卿坐回原位。

  没多久,一行人商量结束,众人送二皇子离去后陆续出门。

  杜文卿起身,依旧站在最末端,恭敬地送各位大人先走。

  忠勇侯正[yu]过去与他说两句话,这时候有人低嗤出声。

  “原先就是条狗何必可怜他?”

  “以前投靠季大人上位入了翰林院,现在又来投靠殿下。要不是他对殿下还有点用,你以为他能在这与我们平起平坐?”

  “果然是条会摇尾乞怜的狗!”

  话说完,那人抬脚出门。

  杜文卿安静地听,仿佛旁人说的不是自己般,面上毫无[bo]澜。

  他转身收拾东西,这时,肩膀被人拍了拍。

  扭头看去,是忠勇侯。

  “不必搭理。”忠勇侯道:“这些人踩高捧低,[ri]子久了你就知道了。”

  杜文卿作揖:“多谢侯爷宽慰。”

  “这次的事你办得不错。”他道:“好好干!将来殿下用你的地方还有更多。”

  “是。多谢侯爷提点!”

  忠勇侯说完,也出了屋子,剩下杜文卿是最后一个走的。

  他并无进出王府大门的资格,每回只能走角门。这次也一样,自觉地沿着回廊往东角门去。

  只是在经过一座偏僻小院时,听见一墙之隔的谈话,他脚步缓慢下来。

  “殿下才起怎么又回去歇息了?似乎近[ri]变得格外容易犯困呢。”

  “是啊,我这还等着给殿下量身做衣呢,看来得等上一会了。”

  “一会哪行?你没听说那位灵儿L姑娘进去服侍了吗?没个半天恐怕不行。”

  什么事没个半天,两人心知肚明。

  灵儿L姑娘进去还能服侍什么?自从这个灵儿L姑娘入府,殿下整夜宠爱到三更方歇。也不知这灵儿L姑娘使的什么手段,以前殿下还只是夜里宠幸,可如今像是越发离不开了似的,连白[ri]午歇也将人喊去服侍。

  这不,殿下才议事回房,灵儿L姑娘就端着点心进去了。

  “唉,你说莫不是[jing]血亏损过多,容易虚啊?”

  “你这个小蹄子!居然敢说这话!”

  “怕什么,现在后院又没主子,大家私底下都跑去赌钱了,冷清得很。”

  “谁知亏不亏,反正那灵姑娘整[ri]给殿下滋补,都是金贵之物哪能亏了去。”

  “也是。”

  听到这,杜文卿不动声[se]看了看四周,然后继续抬脚往东角门而去。

  ...

  襄王回京,不只二皇子一派暗中查探,连太子党,以及皇上也在纷纷侧目。

  然而,皇上这边得到的消息却是这样的。

  “皇上,”派去打探的人回来禀报:“襄王殿下一直在府中并未出门。”

  “没出门?可有见过其他人?”

  “也并未见其他人。襄王殿下在府上看

  书抚琴(),得闲了还会去演武场跟侍卫们比试。再有闲余(),便收集京城各米铺的米粮。”

  “他收集米粮做什么?”

  “似是要对比哪里生产的粮更好,然后加以研究推广。”

  皇上若有所思点头。

  太监总管魏德忠听了,笑着说了句:“这襄王人来了京城,心还在封地。”

  皇上道:“论做事,这老三确实是个踏实的。只是........”

  魏德忠并未接话,踏实是踏实,本事也不差,但储君立嫡立长,而襄王哪一样都没占。

  不过单看皇上今[ri]对襄王的态度,应该是满意的。

  果然,没两[ri],皇上在早朝时下旨封襄王为兵马大元帅,领二十万禁军出发易州征辽。

  此圣旨一出,朝堂上宛若石落水底,再无争论。

  ...

  有些事情的发生总是令人意想不到又意外合理。

  襄王一个远离朝堂的人回京,领命成了这次征辽的元帅,竟是让暗流涌动的京城莫名平静下来。

  二皇子一党和太子党停止互相打压,默契地将目光放在了襄王身上。

  与此同时,朝中也开始斟酌粮官人选。

  其实粮官人选一直在议,只是此前挂帅之人未定,是以粮官的事被显得不足一提。如今大帅定下,粮官委任何人也成了议论中心。

  军队少不得后勤,粮秣、给养、军饷征收、调配、发放等等工作皆得由粮官负责。

  以往也不是没有粮官,可此次二十万禁军征辽事关重大,只能胜不能败。放眼望去,竟发现无人合适。

  不是没有能胜任之人,而是各方博弈之下,皆不肯将这差事便宜给旁人。

  “六年前对西夏的几场仗,乃祁国公为粮官,不若我等举荐祁国公如何?”

  二皇子一党道:“不合适,祁国公年迈且久居京城不问边境,如此大的调度恐怕体力难支。”

  “体力难支”的祺国公在家听了这话简直气死。说什么年迈、久居,无非是不想祁贵妃得益罢了。

  “与其举荐祁国公不如举荐冯大人。冯大人作为京西北路转运使,常年负责西北驻军米粮及军饷征收,而且不过四十正当壮年,合适!”

  “也不行!”太子党立马反驳:“可别忘了,那年孟州干旱,因冯大人调度米粮不及时可是饿死了好些人啊,还差点惹得百姓□□。你敢让这样的人去调度二十万将士物资,你是何居心?”

  “你——冯大人不合适,那你倒是说出个合适的来啊!”

  “梁大人这么激动作甚?我们这不是正在商量吗?若梁大人不愿商量只管归家去,何须拿我等发脾气?”

  “我岂是发脾气?我举荐之人处处被你挑刺。我倒要问你是何居心,莫不是想阻挠征辽大计?”

  “梁大人可别血[kou]喷人!本官忠君护国天地可鉴,你自己小人之心反倒污蔑于我。既如此,咱们进宫找皇上评评理去!”

  “

  ()  嗨呀嗨呀!”和事佬头疼得很:“两位大人莫吵啦!大家同朝为官该同力协契,大军即将出发,眼下定粮官才是要紧啊!”

  一帮人拍桌的拍桌,搁茶盏的搁茶盏,就是不肯退让一步。

  这事传到皇上耳中,冷哼了声。

  “国难当前,这些人既然只算计自己利益,实在令朕失望!”

  魏德忠赶忙上前帮他顺气:“官家别恼,兴许真能议出个合适的人来呢。”

  皇上阖眼会,开[kou]问:“襄王在何处?”

  “呃........兴许在府邸。”

  “召进宫来。”

  “是。”

  也不知皇上召襄王进宫后谈了什么,不过两刻工夫,襄王就离开了。

  当天,皇上径直下了道旨意——任命抚州知府陆安荀为江南东西两路、以及燕山府路转运使,总领二十万征辽大军粮秣和军饷事宜。

  此圣旨一出,朝堂上又是奇异地安静,无人反驳。

  ...

  抚州。

  莫名又升官的陆安荀还不知自己荣升成三品新贵,这会儿L,他正躺在凉亭里看苏绾捣鼓冰饮子呢。

  今[ri]休沐,抚州上下官员都得了假。也不是以前没假,而是开[chun]后正逢农耕,到处忙得很。陆安荀把自己当铁人似的没[ri]没夜忙,其他官员也不敢懈怠,于是连着三个月众人都忙得打转。

  好在现在农忙结束,屋舍、水渠、农田皆已修好,此前陆安荀计划种植的棉花也播种完毕。待回过神来,陆安荀见众人眼巴巴地望着他,当即反思自己。

  “罢了,诸位大人辛苦了,都歇息去吧。”

  休沐得了假,众人暗暗松了[kou]气,陆安荀索[xing]也偷闲在凉亭里摆张椅子躺下来。

  忙碌惯的人躺下来,完全能给你躺出个瘫痪的姿势。按苏绾的话说,陆安荀连根筋都是懒的。

  苏绾弄好一碗黄桃冰饮子,问:“陆安荀,可要尝尝?”

  陆安荀一只腿翘在另一只腿上,眼也未睁就张[kou]:“啊——”

  苏绾走过去,喂给他一勺。

  “怎么样?好不好吃?”

  陆安荀咕咚咽下去:“没吃出味儿L,再来一[kou]。”

  苏绾好脾气,又给陆大爷喂了一[kou]:“不错吧?这是我新琢磨的,将黄桃洗干净酿入坛中,取出食用更加脆甜爽[kou]。”

  “嗯。”陆安荀点头:“滋味极好,就凭你这手艺,[ri]后我致仕了,咱俩上街摆冰饮摊子也能过活。”

  亭中的婢女们听得好笑。

  陆安荀这张吊儿L郎当的嘴,而苏绾已经见怪不怪了。

  “桑葚,”她吩咐:“把剩下的冰都捣碎,一会多做些黄桃饮子,给府里的人都尝尝。”

  “哎,好勒!”桑葚欢呼:“奴婢们又有[kou]福啦!”

  苏绾自己端了碗在陆安荀身旁坐下来:“你难得在府上歇息,晚上给你做些好吃的,陆安荀,你看我好不好?”

  “好。”陆安荀张[kou]就是一串香喷喷的马屁:“陆夫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蜜蜂见了都想采好得不能再好我陆安荀娶到你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气........你都这么好了,我跟你说件事你不会生气吧?”

  他睁眼,一脸无辜弱小可怜地望着苏绾。

  “什么事?”

  “你上次自制的那什么玫瑰[kou]脂被我不小心......当印泥用了。”

  “........”

  苏绾死亡凝视他,半晌,猛地扑过去将人摁住。

  “陆安荀,你可知那[kou]脂我七蒸七晒花了半个月才做好的,你居然敢拿去作印泥!”

  “我哪知那是你的[kou]脂,我以为........哎哎........嗷!我错了!”

  苏绾气得火冒三丈,追着陆安荀在院子里打,只把陆安荀打得嗷嗷叫。

  就在陆安荀被苏绾逮着摁在花丛旁时,小厮慌张地跑过来。

  “大人,圣圣圣旨到了........”

  小厮瞧见他家大人正在挨夫人揍,忙背过身去。

  苏绾停下来,还以为自己听岔了,问:“你说什么到了?”

  小厮:“皇上的圣旨,从东京城来的,还有好几个中贵人们。”

  “大人.......”小厮小心翼翼问:“可要现在去接圣旨?”

  “难不成还能让圣旨等我?”陆安荀立即起身,趁机逃开苏绾的魔抓,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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