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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苏泠走回来,此时婢女们已经将宴席铺好,小几上摆了两碟点心,她捏起一块心不在焉地吃着。

  心里却是在想巳时去厢房的事。

  适才答应了那婢女,此刻又有些后悔起来。她此前说过再不见那人,往回他派人来传信她也一贯拒绝了的,若此次去见保不齐他又得寸进尺。

  只是,杜文卿的事......她愧对杜文卿,他不该受她连累。

  纠结了会,苏泠还是决定去见一面。

  正在心烦意乱之际,萧珉跑过来:“二姨姨,你看这是什么?”

  苏泠回神,见他手里抓着只蝴蝶。

  她揉了揉萧珉的脑袋:“累了吧?歇一会吃杯茶。”

  “嗯。”萧珉在她身边坐下:“二姨姨你陪我抓蝴蝶好不好?”

  “二姨姨有事,一会你跟小厮先抓蝴蝶,待二姨姨回来了再陪你如何?”

  “二姨姨去哪呀?”

  “去......”苏泠捏了捏他小脸蛋:“小[jing]灵鬼,居然学会套话了?”

  萧珉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过了会,苏泠将萧珉[jiao]给小厮婢女,自己则带着贴身婢女往尼姑庵后院厢房而去。

  .

  这厢,李茹早已到了尼姑庵,坐在一间不起眼的厢房里静默等待。

  她端着盏茶,悠闲细品,眼里尽是事情得逞的快意。

  “你亲眼看见她进去的?”她问。

  婢女回道:“是,奴婢亲眼见苏姑娘进了屋子。”

  李茹放心:“那就好,接下来我们只等看好戏。”

  婢女也笑起来:“屋子里燃的可是最烈的催\\\\情\\\\香,只需闻一[kou]就能中招,如今满屋子的香萦绕,那苏姑娘没个半天恐怕出不来。”

  李茹捂嘴咯咯笑:“如此说来,段护卫倒是受累了。”

  婢女未经人事,听了这话脸颊微红。段护卫是怎么个受累法,她自然也听得明白。

  “你去看看今[ri]庵中来了哪些夫人小姐。”李茹吩咐:“这场戏得请些看客才有意思。”

  婢女会意,福身道:“奴婢这就去打探打探。”

  婢女出门后,李茹继续慢悠悠吃茶。她不急,有的是耐心和工夫等。她要等到苏泠成为残花败柳,成为被个侍卫占了清白的下贱货,再让她们公众于世人眼中。

  届时......她倒想看看殿下得知后是什么表情呢?肯定很[jing]彩吧?

  想起那[ri]闯进屋子,见跟苏泠长得相似的女子趴在他床榻上,顿时,李茹眼里恨意森森。

  只是,她坐着等了许久,茶也吃了大半盏,出去查探的婢女却迟迟未归。

  今[ri]出门,为了低调行事她只带了婢女和侍卫,这会儿想打发个人去查看都不能。

  也不知事情进展得可顺利。

  忖了忖,李茹起身,将帷帽拉低了些,然后出门。

  她径直来到北边上房

  。尼姑庵里常年有香客来此吃斋念佛,是以准备了上房。一共六间,她挨着数,走到最里头的一间。

  站在门[kou]听了会,却没听见任何动静。

  李茹狐疑,莫不是弄错了屋子?

  她抬眼,门前确实挂着六号青竹雅间的牌子。

  没错!

  李茹左右看了看,这会儿没人,香客们都去佛堂浴佛了,于是悄悄推门进去打算查看个究竟。

  然而,就当她进门时,脖颈猛地就被人从身后掐住。

  李茹大惊:“你......是......谁?”

  脖颈被掐得太紧,她难以呼吸,连话也说不全。拼命挣扎,可对方身子高大,力道凶狠,根本无济于事。

  李茹用力去掰对方的手,却被掐得越发地紧。很快,她感到空气变得稀薄,感到死亡靠近,不禁流下泪来。

  她甚至都不明白,为何好端端地遭遇这种无妄之灾。

  没多久,她渐渐窒息,在最后失去意识时,总算看清了这个掐她的男人。

  一身青衫,高大清瘦,分明是儒雅斯文的脸,可平静的模样令人脊背发寒。

  她听到他说:“我本不[yu]杀你,要怪就怪你打她的主意。”

  他话落,李茹不甘心地闭眼。

  李茹倒地,杜文卿蹲在一旁等了会,见她果真久久没有呼吸,这才起身出门。

  待经过一间厢房时,他停下看了眼。门上的数字“陆”早已被他换成了“壹”。李茹不知,厢房按顺序排列,却是从最里边开始。

  这会儿这间厢房里传来些男女暧昧的声音,有男子难耐的喘息,还有女子欢愉的哭泣。

  杜文卿没空理会,他赶在其他香客来之前离开了尼姑庵。

  .

  这边,后山的清泉旁,苏泠抱着萧珉哄。

  “还疼吗?”她轻轻揉他额头。

  萧珉眼眶包泪,分明疼,却还是坚强地摇头:“不疼了。”

  苏泠无奈,抬眼看了看天[se],巳时早已过去,想来那人应该等得生气了。

  但她现在懒得管,也没工夫管。

  两刻钟前,她原本是要去赴约的,然而才走没多久就听小厮追上来说萧珉摔着了。撞到额头,胳膊肘还流了血。

  这还得了,苏泠当即赶回来。查看了下,萧珉额头撞了个包,胳膊肘破皮出了点血,倒不算严重。

  只是萧珉哭得厉害,她自然是走不开了,便抱着人哄到现在。

  没多久,柴氏的婢女过来请:“二姑娘,夫人那边好了,让您快些回去。”

  “回去?”苏泠不解:“可我们才坐下来。”

  婢女道:“庵里出事了,夫人说让姑娘收拾收拾,尽快回城。”

  “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这......奴婢也不大清楚。”

  虽不知出什么事,苏泠还是吩咐婢女把东西收拾起来,然后牵着萧珉下山。

  下山

  的路不好走,途中还遇到几位其他夫人小姐。想必她们也听到了出事的消息,个个脚步匆匆,面[se]讳莫如深。

  山脚下,杜文卿站在路边安静等待。

  这会儿路边停了许多马车,都是今[ri]来参加浴佛节女眷们的。

  没多久,总算见山上陆陆续续地有人下来。一抬眼,他就看见人群中那个最明艳耀眼的人。

  她一身淡蓝长裙飘飘若仙,手里牵着个五岁孩童,与周围人神[se]不一样的是,旁人面容急切,而她始终清冷淡漠不慌不忙。

  杜文卿隐在人群中,静默地看着。他站在最边上,被前头的人挤攘不小心踩空跌了下去。

  众人听见动静,忙转头,就见个着青衫的男子跌进泥沟里。

  “哎呀,兄台对不住!实在对不住!”那人上前去扶。

  “无碍。”杜文卿手忙脚乱爬起身。

  他摔得有些狼狈,衣袍脏了,幞头歪斜。慌忙摆正后,却听见有人“噗呲”一笑。

  那笑声柔美动听,他抬眼。

  就见苏泠站在百花深处,望着他,抿唇笑。

  杜文卿也跟着笑起来。

  .

  回府后,苏泠才得知尼姑庵发生了何事。

  原来尼姑庵里死了人,不仅死人,还有人发现一男一女在厢房里厮混。

  “后来有人认出来,死的居然是李家那位嫡女。”柴氏说。

  “李家嫡女?”苏泠努力回忆:“到底是哪位?”

  “是......”柴氏不想提起那人,不得不说:“就是曾经的二皇子妃,后来被贬成妾的那位。”

  苏泠动作一顿,脑子里有些乱。

  二皇子来尼姑庵见她,为何李茹会死?

  “还有......”柴氏说:“在屋子里厮混的那两个不是旁人,而是李小姐的婢女和侍卫。”

  “原本这话我不该跟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说,但我总觉得这事发生得蹊跷。”

  柴氏深呼吸[kou]气:“总之,咱们还是不要跟这些人这些事沾上才好,这些天你也别出门了。”

  “嗯。”苏泠狐疑应声。

  .

  尼姑庵死人,惊动了开封府。开封府派人去查看,发现死的果真是李茹。

  众人惊讶。

  汝南侯夫人得知自己女儿死,抱着尸体哭昏过去。之后,扬言必定要查出凶手为女儿报仇。

  可这事发生得玄乎。一边是婢女和侍卫偷情,一边是主子被掐死。这么一看倒像是主子发现婢女和侍卫偷情生气,而被掐死般简单。

  可那婢女和侍卫后来也神志不清了,疯疯癫癫说话语无[lun]次,开封府审问了两[ri]也没审问出个结果。

  死的是二皇子府上的妾室,尽管二皇子不在意,但还是派人查了查。

  去查这事的正好是忠勇侯,没多久,他便查到了些消息。

  “杜文卿?”二皇子缓慢饮茶。

  一旁的忠勇侯爷蹙

  眉:“下官也觉得奇怪,这事怎么就扯到杜大人身上,杜大人看起来并不像......”()

  二皇子倏地抬眼,似笑非笑:你怎么为他说起好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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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勇侯一怔。

  他并不明白二皇子和杜文卿之间的恩怨,所以也不清楚二皇子这笑是为何意。

  他立即请罪:“下官失言了。”

  二皇子不再追究,倒是饶有兴致地瞧了眼桌上的证据,然后道:“去喊他来,此事我要亲[kou]问。”

  “是。”

  .

  杜文卿到二皇子府邸时,脚步沉重。

  他清楚,这事能瞒得过别人但瞒不过二皇子,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杀了二皇子的妾室,他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后悔吗?

  谈不上后悔,也谈不上不后悔。李茹心肠歹毒,她已经知道了苏泠和二皇子的秘密,势必不会放过苏泠。她不死,苏泠就会死。

  良久,杜文卿苦笑了下,抬脚进门。

  进门后,他照样在书房门外跪下来。四月的天[ri]头大,没多久,晒得他热汗密布。

  路过的奴仆们早就看惯这一幕,每回这位姓杜的大人来,都是跪在天井里召见的。

  只不过,这回跪得有些久。

  就在杜文卿的腿脚发麻时,书房里总算走出来个侍卫。

  “杜大人,殿下要见你,进来吧。”

  杜文卿谢过,然后撑起身往书房走,上台阶时因脚麻还打了个趔趄。

  侍卫扶住他:“杜大人小心。”

  “多谢!”

  杜文卿进书房后,仍旧垂头不敢到处看,隐约察觉前头坐着个人。

  走到跟前,他朝那人跪下:“下官,叩见殿下。”

  二皇子缓缓开[kou]:“你可知我找你来是因何事?”

  默了会,杜文卿点头:“下官知。”

  “哦?”

  “是因下官杀殿下妾室之事。”

  二皇子勾唇:“你胆子不小,孤的人你也敢动手。哪天,你是不是也敢对孤动手?”

  杜文卿立即叩首:“下官不敢!”

  “不敢么?孤看你敢得很!”

  杜文卿依旧匍匐在地,他自知逃不过,没再说话。

  却不料下一刻,二皇子道:“不过,你做得好!”

  杜文卿一愣。

  就听二皇子继续道:“李茹该死!谁让她动孤的女人?”

  他说:“这次看在你护住她的份上,孤饶你一命。”

  “哦,不仅饶你一命。”二皇子倾身,颇有兴致地说:“孤还要给你记一功。”

  杜文卿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这样吧,孤给你个机会。”他说:“太子一党暗地里还有哪些党羽,你查一查。这事[jiao]给你最合适,毕竟你也曾是他们中一员。”

  说完,二皇子低笑起来:“怎么样?你这条狗在孤这能不能有用,就看事情办得好不

  ()  好了。()”

  杜文卿道:下官定不会辜负殿下期望。?()?[()”

  见他被羞辱至此也无半分傲骨,二皇子顿觉索然无味。

  他笑意敛起,又变成了双[yin]鸷的眸子:“却也不是没有代价,若事情没办好,你这条命可就得赔给李茹了。”

  “是。”杜文卿平静应声。

  待他退出门,二皇子又喊住:“慢着!”

  杜文卿转身,行礼:“殿下还有何吩咐?”

  “你可知......”二皇子懒懒问:“孤为何讨厌你吗?”

  杜文卿躬身倾听。

  “你胆子不小,居然敢爱慕孤的女人。”二皇子说:“别以为孤不知道,李茹查苏泠时,背后是不是你在动手脚?”

  杜文卿没应声。

  “你虽然阻挠了李茹,可你如此行径是在挑衅孤。”二皇子面[se]一寒:“孤的女人,轮得到你[cha]手管?”

  “殿下误会了。”杜文卿垂眼,掩下眸子里的东西:“苏姑娘就像天上仙子,而下官只是地上蟾蜍。云泥之别,岂敢肖想。”

  这个回答,令二皇子很满意。

  “这就对了!想活命,就得拎得清!”

  “是。”杜文卿躬身退出门。

  .

  李茹之死,只在东京城掀起些[lang]花,那[lang]花漾几圈[bo]纹后便归于平静。

  随着二皇子解禁,朝廷开始有人提出废太子立新储君,这事顿时赢得二皇子一党的支持。连着多[ri],朝堂上皆是废太子的声音,惹得东京城街头巷尾也有人谈论此事。

  就连深居在府中的柴氏也听到了消息。

  柴氏愁得很,倘若二皇子成了储君,这世上可还有谁能制得了他?那她的二女儿岂不是这辈子也嫁人无望了?

  这事若搁在旁人家,兴许还觉得女儿被皇子惦记是祖坟冒青烟。可经过这么几年下来,柴氏觉得这二皇子就不是个良人。这样的人当女婿她可不敢想,可又不能如何。

  尤其这几[ri],苏府总是收到二皇子送来的礼。

  许是太子失势,二皇子胜券在握不必顾及汝南侯府。是以,有些行为就变得明目张胆起来。

  今[ri]着人送东珠,明[ri]又是绫罗绸缎,若[ri]子久了,谁人不知道二皇子的意思?那她女儿以后还怎么嫁人?天底下恐怕再没人敢娶。

  柴氏愁的不行,竟因思虑过多又病了。当苏泠得知时,柴氏已经病了两[ri]。

  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二皇子往家里送了好几回东西,这些东西皆被柴氏拦下了没让她知晓。

  柴氏担忧什么她岂会不知?思忖一宿,翌[ri]清晨苏泠带着婢女悄然出门。

  .

  皇子府邸,二皇子正在与幕僚们谈论立储之事。

  一人道:“废太子已成定局,立新储君也势在必行,偏偏那些人还不识时务。”

  立二皇子为新储君,朝堂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对,反对的自然是原先的太子党。

  这些人竭

  ()  尽全力阻止,不然,将来二皇子登基之[ri]便是他们满门抄斩之时。

  因此,弹劾二皇子的奏折也颇多,把此前二皇子所犯过的错皆事无巨细地奏了遍,直言二皇子德行有污,不胜其任。这也使得皇上在废太子立新储的事上迟迟未决。

  提起此事,二皇子脸[se]不好:“诸位可有计策?”

  “下官认为,不若在民间造势。”

  “哦?如何在民间造势?”

  “殿下,季梁暄等人抓着当初河堤坍塌之事不放,咱们不如也在河堤上着手,下官这么认为......”

  这人正[yu]继续说话,屋内突然进来个侍卫,那侍卫径直走到上首在二皇子耳边低语了番。

  人人朝二皇子看去,只见他起身理了理衣袍,[yin]沉的脸上难得地露出笑来。

  然后起身道:“你们继续,孤出去一会。”

  说完,他长身出门,留下幕僚们面面相觑。

  湖心亭,苏泠披着件素[se]斗篷等在那。

  斗篷宽大的帽子将她罩住,只堪堪露出眼睛和半截白皙的脸来。

  听见脚步声,她转身,果真见二皇子匆匆走来。

  “泠儿,”二皇子欣喜:“你居然肯来见我了。”

  “别过来!就站那!”

  隔着几步二皇子定住脚步,仍笑望着人:“来这么早可用过早膳?若是没用我让人做一些。府上有个厨子做的水晶饺子滋味极好,我记得以前你很喜欢吃。”

  “我不是来用膳的。”苏泠道:“我是来还礼的。”

  她示意二皇子看向身后石桌上放着的礼盒,道:“我与你早已断清干系,以后不必再送,若是再送来,别怪我不给脸面将东西丢出门。”

  二皇子听了这些话却并未生气,反倒是无奈叹息:“你怎么还与我置气?”

  “泠儿,”他小心翼翼上前一步:“你听说了吗?我快当太子了,等我当上太子,届时让你做太子妃如何?”

  “哦,想必你也听说了。”他高兴道:“李茹死了,你以前不是介意李茹吗?现在她死了,再无人阻隔我们。”

  不知为何,苏泠突然觉得眼前之人极其陌生。

  李茹死了,一个陪伴他二年的发妻去世,他居然还高兴死得好。

  这个人,还是当初与她一同赏雪作画、陪她抚琴赋诗的那个人吗?还是那个路滑、他温柔青涩背她下山的人吗?

  然而此时再看二皇子,苏泠竟是觉得厌恶起来。过去她那些蚀骨的喜欢和爱慕,像是一场滑稽的梦。

  二皇子也察觉了她的变化,她看他的眼神没了光,平静得令人心慌。

  “泠儿,怎么了?”他些许紧张:“李茹死了你不高兴吗?你即将当我的太子妃不高兴吗?”

  “殿下。”苏泠冷漠地福身:“我不愿当你的太子妃,也不关心谁死谁生。往后,我只想过自己的[ri]子,还请殿下成全。”

  二皇子脸上的笑一点一点散去:“你还想嫁旁人?你

  要置气到什么时候?”

  “我此生不嫁又何妨?但嫁与不嫁都与殿下无关(),我并非置气。

  此时此刻≦(),二皇子是真的慌了。

  若是以前,哪怕苏泠骂他恨他,至少他感到她是在乎的,他依旧可以游刃有余掌控他们的关系。但今[ri],她分明语气良好,态度恭敬,却令他心底发凉。

  “你不喜我送礼,我不送便是,听你的好不好?”他走上前,试图以温柔勾起她的爱意:“但别说这些话,嗯?你不知道我盼这天盼了多久?你不当我的太子妃谁当?天底下只有你才配当我的太子妃。”

  他伸手[yu]牵苏泠。

  苏泠后退一步,厌烦地蹙眉:“别碰我。”

  “好好好,不碰不碰。”二皇子也后退两步,站得笔直而认真:“我远些行了吧。”

  苏泠不[yu]再跟他多纠缠,尽快将来意说了遍。

  “我今[ri]来只为两件事。”

  “你说。”

  “一是还礼,往后请殿下别再搅扰我。二......”她斟酌了下,说:“我知道杜大人的宅子是你放火烧的,他脸上的伤也是你弄的。他的确因我得罪过你,但求你大人有大量,往后莫再寻人家麻烦。”

  听到这,二皇子的脸刷地沉下来:“说了半天,你是为别的男人来求情?”

  苏泠冷笑,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杜大人与我小妹和妹夫是好友,于我也有些许恩情。你如此欺压良善,不觉得羞愧么?”

  “不觉得!”

  话音才落,二皇子脸上被泼了盏茶水。

  他闭眼,气得脸黑。

  苏泠也气:“我与你话不投机半句多,言尽于此,各自珍重。”

  说完,她抬脚出凉亭。

  没走两步,听见二皇子发疯地喊:“来人!快去把杜文卿给孤弄死!”

  苏泠脚步顿了顿,随即,头也不回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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