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和张主任最后也没入席，只是在临走时和朱雪峰打了个招呼就很快离去，只是他俩的到来，给大院造成了很大影响。

谁也不知道一个大厂的厂子为啥来给一个厨子的婚礼捧场，张处长还好说一些，算部门直接领导，厂长出面，这个面子可大了去了。

“老杨，这傻柱啥时候和厂长怎么熟？你知道吗？”杨厂长对傻柱的态度让后院的几位感到迷糊，奶奶的，傻柱身后怎么有这么大的贵人，还真是看不出来。

杨大爷摇摇头，他是真不清楚，“老牛，你知道吗？”

牛大叔也摇摇头，“我一个工人，哪知道领导的事，管这些干嘛，人家和领导熟，这是他的福气，别干看着了，这位张师傅的手艺真好，赶紧的吧。”

后院的老哥几个这才嘻嘻哈哈的再次动起筷子，可更多的桌上都是议论纷纷，只剩下几个小子趁人不注意夹起才就跑，倒是惹来一阵笑骂。

“我说老刘，看看人都没心思吃了，估摸也吃好了，一会咱们帮着张罗张罗，把桌椅都收了吧，让你们家两小子带个头，几个大小子帮着送回去。”

“桌上菜还不少呢，没吃完这些人才不会下桌子。”二大爷也是眼热，傻柱这排面，这么多硬菜，看着不少桌上都还剩下不少，一旁的大锅里每样也都还有一些，真是糟践好东西。

一大爷也不知道在想啥，似乎有些漫不经心。“你看着办吧，真要吃不了也不留，我做主了，让桌上的几人分了，留着也是浪费。”

三大爷在一旁默默听着，一会转头走开和阎解放几个小声交待几句。事实证明二大爷的担心真是有些多余，杨厂长一行走了没一会，再次热闹起来的大院，很快再次恢复了节奏，时间不长就打扫完了战场。

一个个嘴角冒油，可桌上却是一点汤汁也没剩下，几个大小子一边捂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一边还看着锅里的剩菜，可惜刘岚就像一个管家婆一样，只是偶然让几个帮厨添几次菜，更多的都是牢牢守着，三大爷家的两个大小子更是失望，嘟嘟囔囔的回家。

“行了，你俩肯定吃饱了，别惦记，赶紧帮着去收拾桌子，别光吃好的，干活就躲懒，让人家笑话咱们家没家教。”

三大爷赶回来小声提醒两句，又匆匆回到院子了帮着张罗，酒席慢慢散了，几个大婶子小媳妇的一起动手，很快桌面上的碟子碗筷都被收到大盆里，秦淮茹带着几个小媳妇说说笑笑的就挽起袖子，蹲在大盆边。

刘岚赶紧拦着要洗刷的几个小媳妇，“真不用麻烦你们，一会我们吃完一起收拾，谢谢各位街坊，我们组长真是有福气能有大伙做邻居，你们这院子的关系真好，让人看着都舒坦。”

张家小媳妇笑着接话，“可不是，远近几个大院子，就属我们院子最和睦，这位姐姐，你们也累了半天了，赶紧去吃吧，这菜真硬，比我们家过年的都强。”

“就是，一会凉了味就变了。”

可不硬吗，刘岚看着剩菜，组长这次是出了大血，这么多菜，得多少钱，票也没少花，一点喜钱是远远不够，这次组长是亏大了，她都替组长心疼，好在这些邻居看起来还不错。

傻柱当然没在乎这个，既然外面要低调，那就院子里场面点呗，他想的很简单。

喜宴散去后的帮厨们还在围着一起吃饭，两位新人已经搀扶着老太太去新房聊天，三位大爷正招呼着家家户户带回自己家的凳子，桌子一会也会有人送回。

“我说老易，这个傻柱和厂长怎么看起来挺熟，还上门来送字，这事我怎么瞅着邪门呢”。

二大爷那张大胖脸说不出的疑惑，自己费劲巴拉的才找上李副厂长，结果大腿还没抱紧就跑香江了，这傻柱哪来的福气，似乎杨厂长对他挺不错。

“这你就不清楚了吧，咱们厂哪个厂领导没在食堂吃过小食堂，每次都是柱子掌勺，这有个一两次不就熟了。”

“对呀，感情是这样。”

二大爷一时间似乎明白了很多，这个傻柱忒阴，认识这么多大领导也不吭声，难怪以前在院子里总是满脸不忿，不是怼人就是直接开练，这是仗着认识领导有恃无恐，自己傻啦吧唧的还被许大茂一拱火就去举报他，人家是屁事没有，自己却大半年在院子里抬不起头。

和二大爷有一样想法的还有三大爷，回到家也是啧啧感叹。

“你说说，你说说，这大领导出面就是不一样，人家小朱家三个都入席，才一人随了一块，算是大院里随的多的了，这两个领导一出手，那个处长随了两块，那个厂长更是直接掏了个大红五。”（说明见后）

“是啊，没想到傻柱傻人有傻福，娶了个漂亮媳妇，居然还和这么大的领导有交情，以前真是看走眼了，啧啧，咱们院子里真是卧虎藏龙，了不得。”

阎解放小声附和，三大妈看了看三孩子，这会一个个吃得满嘴油光，尤其是老三，回来就嚷嚷着吃饱了犯困，上了床。

“当家的，这傻柱家的这一桌子可是花费不少吧，我估摸着能顶咱们老大当时的两桌还有富裕。”

“没看出来，傻柱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主，这次算是让咱们开了眼，我还听老易说什么低调着办，一切从简，这要不从简，还不知道能办成啥样，我这收的喜钱，合计也就不到四十块，他这几桌子下来，估摸得亏十好几块，这一桌子没个小十块办不下来。”

三大爷打了个哈欠，又舒展一下筋骨，跑前忙后的，这把老骨头还挺累，“不管他了，我也有些累了，得眯会，一会等中院的老太太她们走了，你提醒我，得把份子钱和喜单送过去。”

三大爷很容易满足，才掏了一份钱，全家都吃好了，这就成了。

后院的阎解成家也在议论，托傻柱的光，没机会代表闫家出席的阎解成正吃着于莉带回来的饭菜。

三大爷一家都在喜宴上解决了中餐，只有他没明目上席，饿着肚子，当时傻柱看着帮厨吃完还剩下的饭菜，不顾刘岚的反对。

“马华，这些剩下也是浪费，我家可吃不完这些剩菜，给挑挑，看谁家愿意要的，给他们装点。”

于莉想着男人没来，才厚着脸皮装了一份，好东西虽然基本没有了，可就是素菜也是味道极好，看男人那叫吃得一个香。

“姐，你说，我要是现在想进轧钢厂还来得及吗？”

坐在炕上聊天的是伴娘于海棠，她和于莉算是堂姐妹，打小就一起玩，上次于莉嫁过来，她也来了，这是第二次踏入这个院子。

“你不是已经在文化宫实习了吗，怎么想着去轧钢厂？”

于海棠高中毕业上了大专，今年就得毕业分配。

“轧钢厂福利待遇好我是早听说了，咱们家也没啥门路，这不没法子才去的文化宫吗？”

于海棠今天当了一次伴娘，见到一个厨子就能张罗这么丰盛的喜宴，又见到同学的厨子哥哥居然和厂长似乎交情不错，小心思一下子就活了。

“这事应该很难吧，再说现在离你们分配也就一个多月了吧。”

“可不是，六月底基本就定了。”

“那你得赶紧了，你不会是想让何雨柱帮你出面吧。”

于莉隔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他们家在后院的房子，出门就是傻柱正房的后窗户。

“嗯，我想让雨水帮我问问，我和雨水这么多年同学，关系不错，这个忙她肯定会帮的。”

“何雨水我了解不多，她很少在院子里，我都没啥接触，你要认为能行，就抓紧，这个何雨柱人看起来还是挺仗义的。”

说着，又看了一眼，正在吃着剩饭剩菜的男人，见他似乎没有注意这边，才转过头来。

“要是不成，还可以找找前院的朱雪峰，这人也不错，按我估计，这位的本事应该比何雨柱强，我公公家好些事都是他出面帮忙弄成的，就你姐夫转正也是他帮忙。”

“啊，还有这事…”于海棠有些吃惊，上次她来就知道，姐姐婆家对门全是学生，没想到一个学生在轧钢厂有这么大能耐。

“那个姓朱的看起来挺精神，我一直都以为他就是成绩好，还真是想不到，他还有这本事，姐，你咋知道的。”

“我跟你说说吧，这些都是你姐夫告诉我的…。”于莉简单说了下朱雪峰在轧钢厂的事，听得于海棠眼里全是小星星。

“姐，可我和人家没交情，这没法张口啊，要不你带我去。”

“你傻呀，这何雨水他们家和朱家就像一家人似的，走得可近了，你让何雨水帮着问问他哥，不成再让她问问那个朱雪峰，肯定成的，我和他也没说过几句话，肯定没何雨水出面好使。”

“谢谢姐！”于海棠兴奋的挥了一下小拳头，本来遥不可及的事，当次伴娘居然有了希望，果然得沾喜气。

“对了，姐，偷偷问你个事，你可别给我传出去啊。”

“啥事，问呗，神神秘秘的干啥，不是问事吗。”

“你说，那个姓朱的，长的不赖，又有本事，现在还是个大学生，应该还没对象吧？”

于莉上下打量一下堂妹，有点可惜。

“妹妹，你这些年倒是越出罗越水灵，是越来越漂亮，不过，这主意还是别打，小朱应该是有对象，就是他同学，现在也在京大上大学，姐说句话你可能不爱听，比你还漂亮，你这小心思趁早算了吧。”

“姐，你说什么呀，不是说大学生也不让谈对象的吗。”

被于莉一把戳穿，于海棠说不出的失望，但还是一脸娇涩，不好意思的推搡几下，提出疑问。

“谁知道啊，你再晃，我可不理你了。”

“那我去找雨水聊聊，明天回学校再想找她哥就耽误时间了。”

“嗯，这才是正事，赶紧去吧。”于莉也支持妹妹试一下，轧钢厂这几年来的福利远远把别的单位抛在后面，想进轧钢厂的都挤破了头。

于海棠起身下炕，路过堂屋还不忘和刚吃完的阎解成打了招呼，“姐夫，我走了啊。”

“喔，妹子要走了啊，有空多来陪你姐聊聊天，我这上班没时间陪她，她老喊闷得慌。”

“好的，姐夫。”

看着于海棠出了门，穿过月亮门，阎解成靠着卧室门。

“你妹妹不是个省油的灯啊，才来咱们院两次，就想着托你进我们厂。”

“谁都想过个好日子，她是大专学历，你们厂现在不是也得招人吗，她想去有啥错。”

阎解成看了前面傻柱家窗户一眼，那里面不时传来一些笑声和说话的动静。

“有没有错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一点，你这妹妹心思活泛，你呀，悠着点，别家里一点事都拿出来说，好像我们家占了他老朱家多大便宜似的。”

探过头，继续小声说道。“就是没他帮忙，我到时间该转正还是得转正，我爸老说是他找小朱帮忙，我才转正的，他是我爸，我没法说他，你就别听我爸那一套了，明明用的我的指标换了个电动车，这也算到人家小朱头上，他呀，精明一世，现在可是才五十多，就老糊涂了。”

于莉白了他一眼，“别跟中院那家学，学谁不好，非学个白眼狼，出息了你。”

两人凑在一起也过了快一年，阎解成什么脾气和秉性，于莉是一清二楚，总觉得自己好歹是个高中毕业，在厂里也算有学问的，可一直沉不下心钻研，进步很慢，本事不大，骨子里却还有些小清高。

“得得得，我不说了，我吃完了，你把碗刷一下，我去街道买点蚊香，这才五月，这破蚊子就没完没了。”

“哟，你兜里又有钱了，赶紧的，交出来吧，你妈偷偷给你的？”

于莉就挺头疼兜里一直没钱，明明已经分开过，还得去公婆家吃饭，没法子，男人的工资都要交公，说是还得交几年，这日子太难熬了。

“我妈？我妈会给我，这是去年年底，我跟着老牛给人做点活，人家前几天才给老牛结了，分了我五块三，给你两块，剩下的我还有用，可不能给你。”

阎解成掏出两块，似乎还有些不舍，最后叹了口气递给于莉，于莉心里感慨，默默收起。

“以后机灵着点，咱们迟早得分开过，这兜里没钱，日子可没法过，你和牛叔既然能做一次，就有二次，以后咱们都在后院，多上牛叔家坐坐，关系拉近点，让牛叔多带带你。”

阎解成的工资于莉是盼不着了，着急上火也没用，别看阎解成嘴里总嘀咕他爸这不好、那不好的，让他和他爸开口要点工资过日子，比登天还难。

“知道了，我走了。”

“咱啥时候这日子能过得像人家何师傅家那样，我这辈子都心满意足了。”

临出门的阎解成听到背后的幽怨，心里堵得慌，只能装着没听见，飞快的出了月亮门。

看着男人出门，于莉叹了口气，就一个碗和一副筷子，男人也能扔下不管，公公婆婆都算勤快，也不知道他随了谁，以前谈对象时还不是这样，跑前跑后的看起来麻利的很，这结婚眼看满一年，小毛病全出来了。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于莉这一年算是感受到了，没有经济来源的情况下，什么都得看公婆的脸，于莉再有眼力劲，也背不住有看不到的时候，婆婆倒是没啥恶言冷语，可公公隔着玻璃看人的样子让于莉有点发慎。

傻柱还不知道老杨上门一趟，院子里的邻居对他的认知又有了变化，正和娄晓娥一起陪着老太太，听她讲以前大户人家当媳妇的规矩。

傻柱听得很闷，可看看精神抖擞的老太太，还有认真听着的娄晓娥，再听着妹妹房里那个伴娘还在和妹妹窃窃私语，只好耐着性子接着听老太太絮叨。

“哥，哥，你来一下。”

大堂传来何雨水的叫唤，傻柱借机起身。

“老祖宗，我过去一下。”

“去吧去吧，这里用不着你，我和娥子聊着就挺好。”

老太太都没抬眼看一下，直接挥手轰人，傻柱腆着脸陪着笑出了门。

“啥事？”何雨水鬼鬼祟祟的让傻柱起疑。

“你过来，我跟你说。”

何雨水拉过哥哥，也没进雨水房间，就附着耳朵小声说了于海棠的请求。

“就这事？你俩挺铁？”

“那可不，我俩打初一就同学，以前都没人陪我玩，一直就她和我好，上高中有时候你忘了给我生活费，还是她帮我买菜打饭，你可一定得帮帮忙，我看这个厂长对你挺好的。”

一提生活费，傻柱就脸上发烧，挠挠头，“你哥我还真没怎么求过人，不会那一套，这样吧，我试试，成不成可不好说。”

“有哥哥这句话就成，其它的看她运气，她也不是不明理的人，我这就去告诉她。”

后院的于莉在炕上发了一会愣，想到妹妹都知道为自己谋划，于莉一拍大腿，起身下炕，自己才是真傻，人家小朱似乎还开口问过自己上班的事，于莉决定，一定找机会再问问，有小朱帮忙，总归有个念想，自己要是能找个活干，也不用天天围着婆婆转，手里有了进项，这日子才能过下去。

打定主意，于莉舀了瓢清水洗完碗，匆匆出了门，想看看妹妹的事开口没有。(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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