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无可奈何的看着傻柱带着五人推车出了院子，心有不甘的慢慢磨蹭，倒是惹得一边收拾的刘岚急了眼。

“死胖子，能不能麻利点，别人的都差不多完事了，就你才切一半，还想去接亲啊，也不照照自己，就你这磨蹭劲，要我是组长，都不带你来。”

傻柱不在，胖子就不怵刘岚，跟没听见似的，嘴里絮絮叨叨，手里不紧不慢，时不时抬头看看推车出院的几个，小眼睛眨巴眨巴，也不知道想啥。

“组长可算要成家，你再这么不长眼，等着回去挨收拾。”

“要你管，你算是干嘛的吧，还不和我一样，都是帮厨，我赖好跟着学学炒菜，算半个徒弟，你有啥资格指挥我。”

被刘岚说得火起，看着傻柱带人出了院子，胖子来了脾气，将刀往菜板上一扔，直接撂了挑子。

“你牛，你给我等着，组长的大喜日子，你敢撂挑子…”

刘岚双手叉腰，泼辣劲一上来，小胖子又有点怂，装着没看见，自顾自的走到水桶边，舀了点水洗洗手脸，再次拿起菜刀。

“我切出一身汗，洗个手脸再切有毛病吗，管的真宽，你这种人就活该进步不了，你要是当上组长咱们食堂的都得跑光。”

傻柱带了四个苹果和两盒点心，这也是规矩，他送上四个苹果，娄家要还回来八个，算是四平八稳，男方要带两个点心盒，女方家也要还两个，家里也得摆上六盒。

接亲的人数也有讲究，必须是双数，按娄半城的建议，全程要选择低调，傻柱也就只安排了六辆自行车，连电瓶车都不让用，为的就是遵守老丈人低调的要求。

一身新衣，几人骑了个自行车到娄家，娄家一点变化也没有，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这家要嫁闺女。

“您两位要不就一起过去吧，要不一会都没长辈在场，别人看着也不好。”傻柱还不死心，想让娄半城两口子参加。

“柱子，我知道你一片孝心，可我们这身份过去真是不合适，免了吧，明天回门，咱们关上门在家里补上就行。”娄老爷很客气的拒绝了女婿的建议。

娄夫人也说道。“就是，家里日子不是过给人家看的，你们小两口能恩爱我们就够够的了。”

“走吧，我爹娘不会去的，我都劝过好几次了，就按我爹说的，明天咱们回来再说。”娄晓娥拽拽傻柱的衣服，小声提醒。

“柱子，去吧，别的没有，就希望你俩幸幸福福，不求风风光光，平平安安才是最好。”娄老爷的话很诚恳，傻柱也看得出来，老丈人最大的心愿就是两人平平安安。

没有办法，傻柱只好接上娄晓娥，给她戴上“新娘”的喜签，两人除了一身新衣服，连红花也未佩戴，拎着回赠的苹果和点心就出了门。

所有的嫁妆也就一口箱子，早已经悄悄的雇了个板车送过去了，送嫁妆本来是件开心露脸的事，让老丈人整的跟做贼似的，看着一脸幸福的娄晓娥，傻柱心里其实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早就说好了一切从简，可真是事到临头，傻柱还是觉得，精简的太厉害，好多程序也不走，连最排场的送嫁妆也悄无声息。

“娥子，我总觉得太寒碜，委屈了你。”

“说啥呢，我爹都说了，不求咱们风风光光，但求平平安安，走吧，你心里有我我就知足。”

这时候求大富大贵倒是没人提的，风风光光就算最大奢望，被娄晓娥一阵小声劝说，说得傻柱心里更不是滋味，自行车上了大街，沿着大街向西，这接亲讲究，出一条路，入一条路，算是不走回头路。

大街上也有接亲自行车队擦肩而过，看着浩浩荡荡的十几辆车的车队，傻柱小声嘀咕。

“娥子，我还是觉得，这么简单就把你接过来，总觉得对不住你，太草率了。”

娄晓娥小脸已经贴在傻柱背上，这会心里全是甜蜜，“别啰嗦了，你有这心，我就很满足，你要真是内疚，以后就对我再好点，我是没有亲兄弟，可堂兄弟还是有几个的，你要是敢对不住我，我就找他们过来揍你。”

说着就捶了傻柱一下，傻柱还没开口，就听一旁的马华应到。

“师娘，我师傅不会的，他上班还老惦记您呢，哪敢。”

“小兔崽子，不会说话别瞎说，你啥时候见我上班想你师娘了…”傻柱回头骂到，娄晓娥掩着嘴笑了。

“来了来了，赶紧的。”刘光福气喘吁吁的从胡同口跑回来，院子里听到动静，乌泱泱的人群全扎了出去，抱着孩子的小媳妇也忍不住看热闹。

大院门口的点鞭炮的活被刘家两小子抢过去了，棒棒本来想抢的，奈何敌不过刘家两小子，是能恨恨的在一旁干瞪眼，嘴里还在嚷嚷。

“我傻叔答应让我点的，还给我。”

“一边待着去吧，人没竹竿子长，小屁孩一边玩去，别一会炸着你。”

刘光天可不会让着棒梗，他比棒梗大不少，现在已经十四，算半大小子了，棒梗才不满十一，两人的身材差老鼻子了，被刘老二轻松挤开，刘光福看着自行车队过来，不等停稳，就迫不及待的点着了火，鞭炮啪啪啪啪的响了起来。

傻柱一边停车，一边咧嘴笑道。

“两小子懂事，一会一人给加块肉，哈哈。”

又回过头叮嘱，“一会别下车，得我把你背进去。”

“知道了，说几遍了。”看着院门口围满了人，一个个小屁孩在人群中努力踮脚看新娘子，娄晓娥突然有些害羞，头再也抬不起来。

傻柱停好车，在大家的起哄声中背起娄晓娥，院子门口已经被一大爷摆上了火盆，火盆后面铺了个麻袋，傻柱嘴里嚷嚷着。

“老少爷们，让让，我得背新娘子踏火盆了。”

火盆前的小屁孩呼啦一下子让开，傻柱将娄晓娥向上再颠了点，娄晓娥翘着双脚，一张脸深深地埋在傻柱颈后，就听后院的小刘笑着问道。

“新郎官，是不是新娘子太重，你要是不成，我们兄弟帮着搭把手，把新娘子抬过去，大家说好不好。”

“好，抬新娘子啰！”一群看热闹的纷纷起哄。

傻柱笑骂一句，“别捣乱，赶明儿你结婚再让大家抬，走起。”

说着就一步迈过火盆，踩在麻袋上，算是子孙后代平平安安了，傻柱一边应付着大院老少爷们的玩笑，一边加快步子，直奔中院，街坊四邻看热闹的人群也不少的跟着涌入院子。

“新郎得悠着点，别闪了腰，大半夜的闲着田不合适啊，哈哈。”

“你个老不正经的，没见新媳妇都没脸见人了吗，少说点。”一边的邻居笑着提醒，傻柱本来想回头怼两句这个为老不尊的街坊，见有人劝说，也就没出声。

不时传来的嬉闹声让娄晓娥更是抬不起头，不远处两个女人羡慕的目光她没看到，既然一切从简，也就没安排其它讲究，傻柱气喘吁吁的将娄晓娥背进屋，小心的放在床上，那股子小心翼翼的劲头，又引得门口一阵大笑。

“新郎官这是捧着怕打了啊，哈哈哈哈。”

老太太和一大妈二大妈三大妈都已经在了堂屋坐着聊天，对面的房间何雨水探了下头，又缩了回去，一会带着两个漂亮的伴娘过来，陪着娄晓娥再次梳妆打扮。

何雨水抱了两套衣服过来，“嫂子，这是我给你和我给准备的，一会换上这个，可漂亮了。”

“你这丫头，还没改口呢，不能叫嫂子。”

老太太在一边提醒，何雨水可不敢和她顶，这是平日里叫习惯了的，很自然就出了口。

“娥子姐，你换上看看。”

娄晓娥抬头看着何雨水，这个环节可没人告诉她，手里拿着大红的喜服，心里很是激动，点点头。

“谢谢妹妹。”

傻柱诧异的接过妹妹递过来的新礼服。

“我也有？我这一身也是专门做的，看起来还成吧，也要换？”

“哥，赶紧的，你这是跟娥子姐成套的，她都换你不换算个啥。”

傻柱看看自己一身新衣服，又看看新礼服，摇摇头。

“你呀你，你就作吧，这两套衣服没少花钱吧，唉。”

何雨水含着笑，“不用你管，赶紧的吧，一会换好了该敬茶了。”

“赶紧的吧，你妹妹的心意你还磨蹭个啥。”老太太见傻柱还在啰嗦，直接开口。

傻柱也明白，不换是不成了，捧着新礼服去了妹妹房间，伴娘都在对面，房间没人，倒也方便。

等一身红礼服的娄晓娥出来，大家都看花了眼，一身新装又盘了头的娄晓娥显得雍容华贵，特别养眼，喜服是上下分着的，和后世的喜服极为相似，胸前两只金凤，下摆依稀可见也用金黄的丝线刺绣了两只金凤，这可是何雨水花了很长时间亲手做出来的，非常漂亮。

傻柱的简单一些，上身是个马褂，没有刺绣，下面像是后世的马面裙，却开了好多岔，一条条的，倒是和娄晓娥的下摆很般配，整体是亮眼的蓝色，倒也显得傻柱少有的精神。

“妹子，谢了，哥啥也不说了。”

傻柱眼圈有些发红，妹妹这事办的漂亮，有了这身礼服，这婚礼就不寒碜了。

“丫头，你这真是有心了，真是漂亮，要搁以前，不是格格都配不上这身礼服。”聋老太太第一次对何雨水表示了赞赏。

“这丫头手真巧，这礼服样子真好，雨水，这是你做的？”一大妈对这一身也是非常惊艳。

“刺绣是找的师傅，其它是我做的。”何雨水倒是语气平淡，这几年哥哥待她很好，没别的法子表示，花了不少功夫才弄出这两身，要知道好多东西都买不到，还是找朱雪峰弄的。

上茶的环节没法子，只能一大爷一大妈受着，聋老太高兴的坐在一边看着两人敬茶，乐得嘴都合不上。

敬完一大爷、一大妈，傻柱向着朱雪梅甩了一个眼神，小学妹乐呵呵的再次取来一套茶杯。

娄晓娥恭恭敬敬的跪在老太太面前敬茶，聋老太更是乐得不住点头。

“好闺女，好闺女，不过没这个讲，不用给奶奶敬茶的。”

“奶奶，您赶紧接了吧，有啥规矩，就是我们小辈的心意。”傻柱大声提醒，老太太这才接过。

“一大爷，我看街坊们都齐了，时间也不早，咱们安排入席吧。”

二大爷在一旁小声询问，一大爷点点头。

“时间差不多就入席吧，反正也没外人。”

二大爷总算有机会再次在院子里显示自己的存在，正一桌一桌的安排人，不含小孩桌，一共准备了六桌，算是六六大顺，院子里家家户户都来了人，不多不少，正好六桌，主桌是二位大爷、三位大妈加老太太，还有外院的刘大爷，再加两位新人。

三大爷还在门口坚持，要等正式上菜他才过来。

有这么多帮厨的，菜上的很快，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是在大院里，傻柱也是发动了不少关系，这顿喜宴的确丰盛，很多人家过年也弄不出这份排场。

每桌都是一只整鸡，和三大爷家把鸡剁成块做好了再分着盛不一样，大鱼是不能少的，肉菜占了近一半，素菜也有海米白菜，算是极其丰盛了，孩早闻到了香味，现在可算端上了桌，可只能眼睁睁看着。

一大爷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对一对新人送上来真挚的祝福，也代表大院欢迎新的成员，可被丰盛的喜宴和新人的礼服惊着了的邻居，似乎没引起太大的关注，连掌声都是提醒后才热烈起来。

后面两位大爷的祝福似乎也没引起大家的注意，除了盯着油汪汪的扣肉，就是忍不住对酒席上陪着傻柱的娄晓娥多看两眼，倒是惹得傻柱不停的笑骂。

“雨水，我改主意了。”一边一直端着酒壶的伴娘，借着走到何雨水身边的机会，低头说了一句。

“海棠，改啥主意？”

“我要是结婚，不仅你要给我做伴娘，你也得帮我做这么一套，太漂亮了。”

“你个死妮子，这不是为难我吗，你可不知道，找这些料子我花了多大功夫。”

伴娘咬着嘴唇，她也能猜到这些材料很难搞到，但还是下定决心，“你放心，料子我来想办法，就这么说定了。”

也不待何雨水表态，匆匆的跟上新郎新娘的步子，转过去给下一桌敬酒。

“这是你同学？”

“嗯，漂亮吧，本来我想先等等，再介绍…，”看着敬酒的两位新人，何雨水没好意思往下说。

“是挺漂亮，不过你嫂子也漂亮，还有那股气质，她可没有。”

“我听不懂，不过我嫂子好像真有那么一种别人身上没有的东西，很模糊，也说不出来，就是个感觉吧。”

好不容易才动起筷子的宴席被一阵汽车的动静打断，很明显，院门口来了一辆车，应该是奔喜事来的吧，果然，不一会见人从前院走了过来，三大爷见状，赶紧一口干掉碗里的扣肉，有撕了一小块鸡肉，匆匆上岗。

“我说何雨柱同志，结婚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和领导汇报具体时间。”

“领导，我这不寻思着就在院子里办，就没想惊动大家，您两位咋来了。”

来的是张处长，身后跟着的居然是杨厂长，这动静一下子就大了，在场的绝大多数都是轧钢厂职工，都停了筷子，剩下的两位大爷，也是赶紧起身。

见三大爷在一边记账，两人很自觉的交了喜钱，老杨拍拍傻柱的肩膀。

“你呀你，我们来沾个喜气还不成啊，不欢迎？”

“不敢不敢，您请。”

傻柱硬着头皮往主桌上带，二大爷也是激灵连忙拉着二大妈下桌。

“领导您坐这。”

“那倒是不用，我们就来祝贺一下，老太太，您有福气啊，还能看到孙子娶媳妇，这桌子菜也不简单啊，还有这对新人。”

聋老太颤颤巍巍的起身，娄晓娥赶紧扶着。

“都是托领导的福，让我这把老骨头，临了临了的还能有这一天，领导居然来都来了，一起吃个便饭吧。”

老杨摇摇头，这位老祖宗他清楚，年岁很大，很早就在这个院子，轧钢当时要解决职工住房，老太太还是帮了不少忙的。

“我们就是来道个喜，随便提醒一下何雨柱同志，娄晓娥同志可是我们轧钢厂的优秀同志，你可得好好善待，共同进步，一起做出更大的成绩。”

傻柱握着杨厂长的手，“一定一定，不会让组织失望的，请您放心，委屈自己也绝不可能委屈娄晓娥同志，是吧。”

众人都哄堂大笑，“你个夯货！”杨厂长小声笑骂，“大领导也知道了，让我给你带了个礼物，这里人太多，回头我找人送过来。”

说着又大声说道，“这可是你当着大伙说的，哈哈，记得自己的话，来的匆忙，没准备啥礼品，这个送个你们。”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红纸，打开看来，“佳偶天成！”四个大字，书法虽然一般，但也很有特点，四个字如同刻画的一般，笔锋有力、字迹饱满，可谓笔酣墨饱，表现力极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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