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侵犯的姑娘身上的药效不太明显，她的意识恢复后就开始激烈反抗。她在反抗的过程中抓伤了刘奕，结果就被暴怒的刘奕和他的随从们残忍杀害。

  万蛇殿大殿里供奉着一座女子的石像，杀人之后的刘奕依然很亢奋。他看着石像心里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于是他又猥亵了石像。

  “行了行了，就先讲到这里吧！”阿宁实在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刚吃的饭就浪费了。

  “那我简单把后面的事情说一下，”陆景非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村民们醒来后看到这种情况都不知所措，这时候有人提议把刘奕等人锁在大殿里听凭蛇仙发落，大家也就同意了。刘奕的随从六子想办法跑出去给刘朗报信，栾大人那边也接到了神秘人送去的消息。栾大人怕刘朗对村民们不利，于是他亲自去找卫五哥，请求他出面阻止刘朗。”

  阿宁听完之后也不说话，她只是一直盯着院子里的枣树看。

  陆景非被阿宁的反应搞得心里很没底，他不确定阿宁是对他们查出来的事不满意，还是这件事让阿宁觉得很难办。

  “阿宁？”

  “接到纸鹤传来的消息时，我哥就给我传了消息。”

  陆景非想了起来，那时阿宁确实拿出镜子做了什么。

  他没有问传了什么消息，猜也能猜到，一定是不许阿宁插手这里的事情，不然阿宁也不会表现的这么消极。

  不夜城城主对这件事的态度也从侧面印证了一件事，万蛇殿里的蛇仙是一位地仙。

  在供奉地仙的庙宇里做出此等不可饶恕之事，地仙会怎么处理这种事呢？

  让杀人者偿命？

  刘奕要是死了，刘朗一定会疯狂报复，到时候百姓们势必要遭殃。

  真到了那个时候，栾大人和卫五哥一定不会对刘朗屠杀百姓的事情袖手旁观。

  他们一旦出手阻止，现在这种微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到时候鹿死谁手不好说，但势必会两败俱伤。

  刘朗是世袭的威武侯，而威武侯手里一直掌握着一支威武军。

  因为刘朗的儿子近些年胡作非为太厉害，朝中大臣们对刘朗的弹劾接连不断。为了保住儿子的性命，刘朗一再放权，如今他手中的兵权已经所剩无几。

  卫玮三年前来到泰州，朝廷派他来就是为了让他接管威武军。

  因为卫老将军于刘朗有救命之恩，所以刘朗对卫玮的态度还保留着几分亲近。

  但这几分亲近是抵不过父子亲情的，再加上卫玮接手威武军时日尚短，一旦刘朗有了异心，卫玮就是他最先除掉的障碍。

  陆景非皱着眉说道：“阿宁，卫五哥跟我说过，他之所以能及时赶到阻止刘朗杀人，还多亏了不打烊给他送去的匿名信。”

  “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前，你只需要考虑一点，”阿宁紧盯着陆景非的眼睛，她神情严肃的说道：“这件事很危险，你要不要管？”

  陆景非犹豫一下，他有很多问题，但他只是问道：“我可以不管吗？”

  阿宁认真的回他：“天启皇帝十九个儿子，你选择做的事情从来不应该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陆景非还是觉得：“不管的话，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谁让我是皇帝的儿子，是天启的皇子，我有义务保护天启的百姓。”

  “既然做了决定，那么接下来就考虑你要达到的目的是什么。”阿宁示意他先别急着说话，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还看不清楚事情的全貌，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优先考虑眼下，抛开那些你不懂的，砍去那些影响你判断的细枝末节，只专注于一件事。”

  陆景非按照阿宁的提醒将整件事简单理了一遍，他说道：“我觉得，刘奕的生死决定了碧波村百姓们的生死。”

  阿宁点点头，她再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陆景非这次想都没想就回道：“保护百姓免受刘朗的屠杀。”

  阿宁接着问：“你有什么办法？”

  “问题的关键还是刘奕，”陆景非想了想，然后他试探性的问道：“想办法把刘奕从万蛇殿里带出来？”

  说完之后，陆景非自己先否定了，这人要是那么容易就能带出来，之前进去的那十个人早出来了。

  阿宁继续引导着说道：“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你就要思考下一步，你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很显然，陆景非做不到。不过不用阿宁再分析，他已经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陆景非起身要走，阿宁叫住了他。陆景非不解的回头看她，阿宁指了指元宝，嘱咐道：“害人之心不必有，防备之心不能忘。”

  元宝只需要阿宁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他跟上陆景非，示意他可以走了。

  两个人出门不久，清风道长就匆匆跑了回来。阿宁看他满头大汗，主动给他倒了杯茶。

  “法阵已经布好了。”说完之后，清风道长才端起茶杯一口灌下。

  阿宁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卷轴，她递给清风道长的同时说道：“去外围，按照上面所标识的继续布。”

  清风道长接过卷轴打开看了起来，卷轴里画的是法阵分布图。

  从图上来看，他们要布下的法阵并不是什么威力巨大的大法阵，这些法阵反而是一些稀松平常的小法阵，一个叠一个，完全看不出门道。

  “我能问一下吗，这是？”

  “是哪个法阵不会吗？”

  清风道长忙解释道：“不是不是，里面的法阵都学过的，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布。”

  阿宁了然的点点头，然后就听她说道：“你看都看不明白，你觉得我给你解释，你就能听明白？”

  清风道长很清楚自己在法阵方面的天赋实在有限，他也听云海说过阿宁讲解法阵的方法实在不适合天赋普通的人。

  所以清风道长决定把卷轴拿给云海他们，让他们去研究好了。

  清风道长也走了，阿宁这才拿出青铜镜专心看起来。

  陆景非出了院子就拐进了隔壁小院，那里是栾大人临时租住的地方。因为这里的事情迟迟没有解决，栾大人也不敢轻易离开，他怕万一出事。

  作为泰州府尹，栾大人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为了这里的事情，他只能暂时在这里处理一些能处理的公务。

  得知陆景非要找村里上了年纪的读书人，栾大人快速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后亲自带他去找。

  因为有刘奕这桩事，如今村里人对外来的年轻人很是抵触，尤其是年轻男人，哪怕是保护过他们的卫将军，他们也没有表现出太多信任。

  村民们之所以信任栾大人，全是因为几年前栾大人办的一起案子。

  栾大人带陆景非去的地方是位于村西口的村学堂，这所不大的学堂是村民们共同出钱筹办的，学堂里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教书先生。

  先生姓郝，六十多岁，身体硬朗，和妻子一起住在学堂里。

  郝先生的妻子姓张，年岁和郝先生相仿，看着和村中百姓没什么不同。

  栾大人还跟陆景非讲，郝先生曾经也做过大官，但因为一些事情主动请辞回乡做起了教书匠。

  四十多岁的栾大人腿上有旧伤，平时走路不明显，走得快的话会跛脚。陆景非看在眼里，于是他故意放慢了速度。

  “我听卫五哥说，上个月又有人弹劾刘朗了。”

  听了陆景非的话，栾大人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说道：“我之所以不敢走，就是怕他一时冲动又做错事。他以前为了包庇刘奕，花钱也好，托关系也好，上面追查下来，只要他认错态度好，看在他那些军功的份上，陛下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可他要是在这里屠了村，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陆景非点了点头，他说道：“这件事本身就是刘奕有错在先，朝廷能体谅他无法大义灭亲，但因为一个犯了罪的儿子屠杀一个村子的百姓，朝廷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包庇他。”

  栾大人无奈的说道：“我也劝过他，让他不要冲动，先查清楚刘奕来这里、做这些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可是他就是不听，他就是坚称碧波村的百姓们杀死了他儿子。”

  “刘朗认定他儿子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被碧波村的百姓杀的？”

  陆景非得到的消息里并没有提到这一点，而他没有和刘朗碰过面，所以刘朗到底什么态度，他其实并不清楚。

  他倒是想见见刘朗，但是大家都不同意，就连阿宁都否定了他的提议。陆景非感觉，他们都认为刘朗对他有敌意。

  栾大人说道：“我也只和他见过一面，当时他情绪很激动，要不是卫将军跟着，我觉得他肯定拿我先开刀。我们虽然没说太多话，但我觉得他就是认为刘奕已经死了，还是被村民们杀死在了万蛇殿。”

  刘朗的消息从何而来，这件事有待考证。

  陆景非暂时将这件事放一边，他问栾大人：“怡红楼那边有没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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