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到异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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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的生活并不好过,同学们说话的声音一快她就听不明白了,只能不好意思的要求别人再重复一遍。她住在Hughes Parry Hall,是一幢十四层楼的学生公寓,外墙是棕红色,有细碎的裂痕,像是一个上了年纪又执拗的太太。里面是一人一室,附带洗手间。洗衣服就比较麻烦了,要到地下室去使用投币式滚筒洗衣机,常常有长相英俊的小伙微笑的找她借硬币,她也乐得回应这有些蹩脚的搭讪,英国男人明朗的笑容和毫不吝啬的夸赞对女人而言非常受用,然后两个人就一边等衣服一边慢慢的聊天。但是最后一起吃饭的邀约则会被回绝掉。她抱着自己洗干净的衣服乖乖的笑:“我还要看书。”
早上从另个楼梯下到地下一层去吃饭,公寓是包揽早餐和晚餐的,算在昂贵的租房费里面,不过选择算是丰富,可选8个points的东西,cereal混着牛奶吃,sausage,bacon,豆子,hash brown,还有松软的面包,先烤半分钟再涂上黄油果酱。那味道会让人从一早上就提起精神来。她常常在这里耗上比吃早饭更多的时光,整个用餐室里飘荡的那种香甜的气息有一种家的味道。学校的同学们也常常在这就着一杯温牛奶聊天,身处集体里才会让她孤身一人的感觉淡去一点。
她房间里有一个不大的铁格窗,没有课的时候她就靠在窗前数楼下开过去的双层大巴,红色或者橙色的外壳好像鲜艳的虫子,拥挤在大道上。伦敦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雾。只是空气有些湿湿的。在街上走走衣服就会沾上潮气。等到她的导师和组员都确定下来的时候,落叶已经铺满了EUSTON ROAD。她在秋风中裹紧长衫,头发飞扬出凌乱的弧度。偶尔她停下来看看头上狭长的天空,比国内的更蓝一些。但马上她就加紧脚步,上课的lecture room有两百多个座位,争相围绕着教授的小白板,她必须早点去坐到前面一点的位置。刚开始的时候其实是听不懂什么的,她只能不停地抄笔记,然后带回公寓慢慢研究,或者等到小组研究的时候提出来。组里的Fiona正好住她的对门,两人关系不错,Fiona是个皮肤雪白的英国女孩,就像童话里的小红帽,有大大的眼睛和圆圆的脸,还有红棕色的波浪卷发,系里很多男生都很喜欢她,因为她笑容非常甜美,讲话也是客气而可爱。
Fiona常常睁着自己的蓝眼睛望着江娴:“Charice,你为什么不交个男朋友,你看,你都不去party。”
每当这时江娴的笑容就会冰冷下来,脑海里出现一个修长的身影,然后她对Fiona摇摇头,只是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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